“现在告诉我古神教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木知竹盯着云浮问道。
云浮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我是被他们强行收为信徒，他们只派我来追杀你……”
木知竹听到他这话，叹了口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看来还得继续深入调查，不过老古董那家伙为什么不让我看那些档案？”
云浮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还在古神教会的时候，好像听另外几位信徒说沧南某个地方有神秘＂地龙＂具体的位置我不太清楚。”
木知竹烦躁的从口袋拿出烟点燃。
……
新兵集训营……
“沈哥你要去找那个大魔头。”邓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青竹。
沈青竹点了点头，“对，我想去问阮教官一些事情。”
邓伟，李贾，李亮三人站在原地摆了摆手，“沈哥你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沈青竹看了眼那三人，转身敲了敲门。
“进。”
沈青竹推门而入，站得笔直：“阮教官，我想请教您一些关于……木教官的事情。”
阮黎将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着他，“你想问关于竹的事情，对吧？”
“对。”
阮黎靠在椅子上，“坐在那说吧，站着挺累的。”
沈青竹点了点头，直接坐下了。
阮黎把握着手中的钢笔，“我19岁成为特殊小队队长，那时候的竹才14岁，他14岁就已经担任了人类天花板的职责，整日与那些神秘厮杀，之后他撤掉人类天花板的头衔，加入了我的小队，但他并没有撤掉责任，
14岁……别的孩子还在为考试发愁的年纪，他已经是肩负‘人类天花板’职责的战士了，终日与超越常理的神秘、与死亡为伴。”
沈青竹的心猛地揪紧，指尖嵌入掌心。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总在他面前带着点狡黠笑容的少年，背地里竟过着这样的生活。
阮黎的目光落在沈青竹脸上，锐利而直接：“他在我们面前，永远是最可靠、最强大的那个，仿佛无所不能。”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沈青竹，看到了更深的地方，“但是……”
这个“但是”，让沈青竹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但是，每到深夜，当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阮黎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穿透力，“他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们不止一次……听到过压抑的、像受伤小兽一样的呜咽。”
她的视线落回沈青竹脸上，锐利如刀，“有一次，他单独灭了古神教会的临时据点，
古神教会那群疯子，你应该早就见识过了吧？
他的境界是克莱因，虽然离人类天花板仅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就如同铁板，没有一个好的契机，他永远只能停留在克莱因……
他单独对付那么多古神教会信徒各种境界的都有…
竹回来的时候，重伤，内脏破裂，骨头断了七根，精神力几乎枯竭，医疗组用了最高规格的药剂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沈青竹的呼吸彻底停滞了，血液似乎都冻结了，他仿佛看到木知竹苍白如纸、浑身浴血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他昏迷了三天两夜。”阮黎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话……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青竹’。”
她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目光紧紧锁住沈青竹瞬间剧震的瞳孔，“是‘青竹’，不是‘哥’。”
轰——！
沈青竹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自责？愧疚？
不，这些词都太轻了，那是一种被万仞穿心、被丢进油锅反复煎熬的剧痛！他猛地低下头，
阮黎静静地看着他痛苦的反应，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所以，”等沈青竹平静下来，她才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却多了一份直刺心底的锐利，“你的回答是什么？我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阮黎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入沈青竹混乱的眼底，“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沉浸在自责里，我是要你明白，你怀里抱着的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却依旧固执地捧着一颗心走向你的傻子。”
她的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一点。
“去给他打个电话吧，聊聊天。”阮黎的声音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平静，将一部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加密通讯器推到了沈青竹面前的桌面上。
屏幕亮起，一个简洁的联系人界面显现，最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竹，后面跟着一串经过重重加密、无法被追踪的通讯码。
“号码在里面，他需要听到你的声音，哪怕只是废话。”阮黎说完，收回了手，重新拿起那支冰冷的钢笔，目光落在桌面上摊开的另一份文件上，不再看沈青竹。
仿佛刚才那段沉重到足以压垮人心的剖白，只是例行公事的简报。
……
木知竹正准备联系总部处理事宜，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紧张了一下——阮黎。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不想让阮黎知道这些事情。
木知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将喉间的血腥味咽下，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阮黎？”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上扬的尾音，是沈青竹熟悉的。
集训营……
沈青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迫切地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确认他是否安好，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呼吸。
“知知。”沈青竹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和……背景里极其微弱的风声？
木知竹的声音很快又响起来，依旧是那副轻松的口吻：“哎呀，哥，查岗啊？我在外面执行个小任务呗，
沧南这边风景不错，就是风有点大，阮黎那家伙居然让你给我打电话。”
“小任务？”沈青竹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什么任务需要这么长时间？就打个招呼，不说清楚就走？阮教官说……”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没有提阮黎透露的那些沉重的过去，转而问道：“你没事吧？”
沧南的冷风吹过废墟，卷起地上的尘埃，扑在木知竹脸上，肩胛骨的疼痛和侧腹的灼热感因为沈青竹这直白的关心而变得更加鲜明，
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份几乎要冲破伪装的、汹涌而来的思念和委屈。
他好想告诉沈青竹，他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好累，他肩膀好痛，他想念集训营里那些吵闹的日常，想念沈青竹怀抱的温度。
但他不能。
木知竹死死咬住下唇，将那些呼之欲出的脆弱硬生生压回去。
“哥……”木知竹的声音低了下来，那份强装的轻松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透出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依赖，“我没事，真的，就是……有点想你。”
那句“有点想你”，像一根细细的针，扎破了木知竹精心构筑的伪装，也扎得沈青竹心口生疼，他几乎能想象出木知竹此刻的样子——或许受了伤，或许很疲惫，却倔强地不肯承认。
所有的质问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心疼，沈青竹的声音瞬间柔软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我也想你，知知。”
他顿了顿，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声音更加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穿透距离的暖意：“照顾好自己，别逞强，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