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清晨带着刺骨的凉意，黄沙在晨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泽，远处的沙丘轮廓被染得柔和，风卷着细沙掠过，打在衣襟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刘源、林清寒和铁凝已赶路两日夜，从南疆渡口出发向北，脚下的土地从湿润草地变成滚烫沙地，连呼吸都裹着沙尘的粗糙感，嘴唇早已干裂起皮。
铁凝走在最前，腰间悬着枚刻着青云谷灵纹的白玉佩——那是青云谷圣女的信物，浅青色粗布短打虽沾了沙尘，却难掩周身澄澈的灵力波动。她手中玉如意的蓝光比两日前更稳，纯灵根的感知范围扩至百丈，连远处沙丘后隐藏的沙虫巢穴都能清晰察觉：“前面三里是‘月牙小绿洲’，辰时前必须赶到——大漠正午的热风能灼穿皮袍，晚了连水囊都会被烤得发烫。”
刘源扶着身侧的林清寒，她的白衣在沙地里格外惹眼，离火玉碎片的红光在衣领里忽明忽暗，显然在勉强抵抗大漠的寒气。昨夜降温后，林清寒的咳嗽又重了些，此刻走得慢，袖口虽没沾血，却时不时抬手按住胸口，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寒毒在干燥的大漠里，反而更易躁动。
“师姐，要不要先歇会儿？”刘源声音放轻，伸手帮她拂去肩上的沙尘。
林清寒轻轻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事，别耽误赶路。”话刚说完，就忍不住低咳两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铁凝回头，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住：“先停一下，你的寒毒不能再拖。”她走到林清寒面前，解下腰间的圣女玉佩，玉佩在晨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我现在是青云谷圣女，纯灵根的元气比之前凝练三倍，能帮你疏导灵脉里的寒毒，至少能撑到沙神殿。”
刘源和林清寒都有些惊讶，之前铁凝从未提及圣女身份。铁凝看出他们的疑惑，轻声解释：“父亲去世后，宗门长老们推我当圣女，就是为了守住灵脉水晶——只有圣女的纯灵根，才能完全激活水晶的封印之力。这也是我必须赶去沙神殿的原因，不仅是为了青云谷，更是我的责任。”
她说着，让林清寒坐在沙地上，自己盘腿对面坐下，将圣女玉佩放在两人中间。纯灵根的元气从她掌心溢出，泛着柔和的蓝光，不像之前的锐利，反而带着温润的暖意，缓缓注入林清寒的眉心。林清寒下意识地运转玉女素心经，离火玉碎片的红光也随之亮起，与蓝光交织在一起，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淡紫色的光罩。
“别抵抗，让我的元气顺着你的灵脉走。”铁凝的声音平稳，眼神专注，纯灵根的元气像细流般，顺着林清寒的灵脉游走，遇到寒毒凝结的地方，就用元气一点点包裹、融化。之前林清寒体内的寒毒像冰块般顽固，此刻在纯灵根元气的疏导下，竟渐渐化作淡白色的雾气，被离火玉碎片的红光吸收。
刘源在一旁守着，能清晰看到林清寒的脸色慢慢红润，咳嗽也停了。他心里松了口气，看着铁凝——她的额角渗出细汗，却始终维持着元气的稳定，显然圣女身份不仅是头衔，修为确实今非昔比。
半柱香后，铁凝收回掌心，圣女玉佩的光芒暗了几分，她轻轻喘了口气：“寒毒疏导了七成，离火玉能压住剩下的，到了沙神殿再彻底清干净。”
林清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之前的僵硬感消失了，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她看向铁凝，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感激，轻轻颔首。
“不用这么见外，”铁凝收起玉佩，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利落，“咱们是同伴，而且你的离火玉对破邪阵很重要，我不能让你在半路倒下。”
三人继续赶路，晨光升高，热风渐起。铁凝边走边说：“大漠里有三股主要势力，咱们得知道哪些能借势，哪些要避开。第一股是‘漠北商队’，手里有最全的绿洲路线图，虽然贪利，但认青云谷的圣女令牌，遇到危险亮令牌，他们会出手；第二股是‘沙棘部落’，守着最大的碧水绿洲，族人擅长用沙棘藤做陷阱，对兽人恨之入骨——兽人去年抢了他们五十个孩子做祭祀，老族长藏了条去沙神殿的秘密通道，咱们得找他借路；第三股是‘黑风沙盗’，帮兽人运物资，手里有‘沙雷’，一炸就是一片流沙，遇到了只能躲，别硬碰。”
刘源听得仔细，忍不住问：“沙棘部落会信咱们吗？”
“会，”铁凝点头，“老族长和我父亲是旧识，我这里有父亲的信物。而且他们也怕沙神觉醒，只要说清利害，肯定会帮咱们。”
说话间，月牙小绿洲到了。一汪淡水潭边，几棵沙棘树结着橙红色的果子，树下还立着块刻着沙灵图腾的石头，石头上放着几粒沙棘果——这是大漠人的习俗，路过时放果子祈求平安。铁凝摘下果子递给两人：“能生津止渴，还能解轻微的沙毒。对了，大漠里有‘毒沙蚁’，颜色和黄沙一样，被咬了会浑身发麻，我带了避蚁草汁液，涂在袖口裤脚。”
她从行囊里掏出陶罐，里面的汁液泛着黄绿色，气味刺鼻。刘源先给林清寒涂了，又给自己涂，趁机问：“到了沙神殿，具体怎么破阵拿水晶？”
铁凝蹲下身，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地图：“沙神殿分三层，一层是兽人巡逻的祭祀场，二层是黑礁的引灵阵，三层是密室。水晶在密室石台，被邪纹围着。我用圣女的纯灵根激活玉佩，能暂时封印引灵阵的阵眼；林清寒你用离火玉的红光驱散密室的寒邪；刘源你用混元诀调和咱们的灵力，别让邪力反噬。咱们只有半柱香时间，一旦阵眼被触动，兽人会立刻赶来。”
林清寒看着地图，问：“引灵阵会不会吸收灵力？”
“会，但我的纯灵根能反哺灵脉，”铁凝语气笃定，“现在我的元气能顶住阵眼的吸力——宗门长老教了我专门的圣女封印术，就是为了应对这种邪阵。”
午后赶路时，他们遇到了一小队漠北商队。商队汉子们穿着皮袍，牵着骆驼，看到铁凝的圣女玉佩，立刻放下了弯刀。首领是个满脸胡茬的人，递来个水囊：“圣女放心，沙神殿附近的兽人最近加了巡逻，但沙棘部落的老族长托我带话，说秘密通道的入口在碧水绿洲的沙棘林里，他会在那里等你们。”
铁凝谢过首领，又问了些兽人动向，才继续赶路。夜色渐深，大漠温度骤降，铁凝用纯灵根的元气布了个防风阵，比寻常阵法更稳固，连沙狼的嚎叫都传不进来。
篝火旁，林清寒的状态好了很多，不再咳嗽。铁凝看着远处的星空，轻声说：“再有三天就能到碧水绿洲，祭祀在七日之后，时间刚好。”
刘源握紧青影剑，看着篝火映在剑身上的光，心里满是决心。林清寒靠在他身边，离火玉的红光与铁凝的蓝光交织，在夜色里格外温暖。三人都知道，沙神殿的决战越来越近，但有铁凝的圣女之力、林清寒的离火玉，还有彼此的并肩，这场险仗，他们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