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望着李峰眼里跃动的光，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指尖带着些微粗糙的触感：“你们年轻人，好自为之吧。我这把年纪，哪开得了这么大的车子？这‘铁壁’啊，也就配你这样的奇人拥有。”他顿了顿，语气沉下来，“手续我都办好了，登记成公路救援特种车，能直接上公路。待会让钱秘书把所有资料给你，保险、牌照一应俱全，不用你多费心。”
说着，他忽然笑了，眼里藏着几分狡黠：“另外，还有些配套的东西要送你。”转身往仓库前方走，那里堆着十几个半人高的木箱，金属卡扣牢牢锁着，透着股神秘感。陈砚舟弯腰扯开最上面一个箱子的卡扣，“咔哒”一声脆响，箱盖弹开，里面码着整齐的弹药箱，绿色箱体上印着醒目的口径标识。“你看，这些是当时一起送的武器。”他指着里面的物件，“有步枪子弹，有榴弹发射器的炮弹，还有这个——”他掀开另一个箱子，几枚流线型的导弹静静躺着，尾翼上还裹着未拆的保护套，“小型飞轮导弹，能直接装在‘铁壁’车顶的发射架上，火力足得很。”
李峰盯着那些武器，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这哪里是“配套”，分明是一整个军火库。
“我不让人靠近这仓库，就是因为这些东西。”陈砚舟合上箱盖，声音压得更低，“属于管制武器，禁止上路的。但给你，我放心。你不是莽撞人，又是修道之人，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
李峰看着一箱箱弹药、辅助瞄准设备、备用枪管，心里翻江倒海——这老丈人，本事真是深不可测。他忍不住问：“爸，这些……您是怎么运进来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陈砚舟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深意，“总有特殊渠道。”
“放这么久不用，不怕受潮？”
“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陈砚舟叹了口气，“平时咱们社会安稳，用不上这些。可真要到了国外，去些乱地方办事，有这东西才安心。我现在老了，不爱折腾，都让手下人去。以后啊，说不定真要麻烦你。”
“您有事尽管叫我。”李峰立刻接话，语气斩钉截铁，“我去办。”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陈砚舟笑了，忽然看向空旷的场地，“要不，你在这儿把车子收了？”他显然早猜到李峰有特殊本事，眼里藏着好奇。
“要我回避吗？”陈砚舟问。
“不用，都是自家人。”李峰答得干脆。
陈砚舟往后退了两步，抱臂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我倒要瞧瞧，你怎么把这九米长的大家伙变没的。”
他按下遥控器，仓库的电动门缓缓合上，“哗啦”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里回荡，渐歇时，最后“咔哒”一声锁死。“好了，现在就咱们自己人。”
李峰不再犹豫，抬手在空中虚划，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空间门悄然展开，边缘泛着极淡的白光，像层薄雾。他凝神聚力，心里默念“收”，地上的弹药箱便一个个腾空而起，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悄无声息地没入虚空——在陈砚舟眼里，这些箱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点风都没带起。
最后，李峰看向那辆钢铁巨兽。空间门在他的意念下缓缓扩大，直到足以容下车身的宽度和高度。“收！”随着他一声低喝，九米长的“铁壁”开始一点点隐没，像被无形的漩涡吸噬，庞大的车身完全没入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仓库里顿时空荡荡的，只剩下满地淡淡的轮胎印，仿佛刚才那辆巨兽从未存在过。
陈砚舟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指着车子消失的地方，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须弥界？还是袖里乾坤？”
李峰笑了笑：“差不多吧。”
“好小子，原来还是修仙者！”陈砚舟又惊又喜，连拍了三下手，“妙啊，妙啊！”
“爸，以后我要是炼了丹，就送您两颗，保您长命百岁！”李峰笑着说。
“那太好了。”陈砚舟也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暖意。
“霜霜交给我，您老以后放心了吧。”
“放心，太放心了。”陈砚舟笑得眼角堆起细纹，“走，吃饭去，你外公该等急了。”
几人开开心心地打开仓库门，陈砚舟顺手关掉所有灯光，仓库重归黑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场离奇的梦。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峰走在老丈人身边，心里忽然踏实得很——有这样的后盾，往后的路，似乎也没那么难走了。
中午一行人移步云味轩，远远便见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尊石狮，鬃毛飞扬，眼神威严，檐角挂着鎏金灯笼，风一吹，流苏轻晃，映着日光闪闪发亮，透着股低调的贵气。这哪是什么普通餐馆，分明是间隐于市的顶级会所——门内是曲折的回廊，廊边种着修竹，叶片上凝着水珠，脚下青石板缝里嵌着青苔，湿漉漉的透着生机，走几步便见一方小池，锦鲤在荷叶下悠游，尾鳍扫过水面，漾开一圈圈涟漪，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连服务生都穿着素雅的锦缎旗袍，领口绣着暗纹，说话轻声细语，生怕扰了这份清静。
陈砚舟熟门熟路地领着众人往深处走，穿过一道雕花木屏风，上面刻着“松鹤延年”图，笔触细腻，便到了“天字号”包厢。包厢门一推开，暖意混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里头竟是个雅致的套间，外间摆着红木圆桌，桌面光可鉴人，里间设着茶座，紫砂壶正冒着热气，墙上挂着水墨山水画，远山含黛，近水含烟，角落的博古架上摆着几尊青花瓷，瓶身上绘着缠枝莲纹，灯光是柔和的暖黄，照得人浑身舒坦。
“霜霜！”陈灵霜刚进门，就被里间传来的声音叫住。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坐在茶座旁，穿着藏青色唐装，领口绣着暗纹，正是她的外公肖林威。老人家手里捧着茶杯，指腹摩挲着杯沿，见陈灵霜进来，眼睛顿时亮了，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
“快到外公这儿来！”肖林威连忙招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让外公瞧瞧，多久没见，是不是又长漂亮了？”
陈灵霜看了看李峰，又瞥了眼苏清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肖林威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指腹带着常年劳作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手背，问她睡得好不好、吃得香不香，絮絮叨叨的全是家常。陈灵霜虽有些疏离，却被老人家眼里的疼爱看得心头一软，只能红着脸一一应答，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偶尔抬头撞见外公含笑的眼，又慌忙低下头去，耳尖微微发烫。
这边祖孙俩说着话，陈砚舟已拿起菜单，笑着对李峰道：“今天让你尝尝鲜，云味轩的招牌菜全给你点上。”他笔锋一顿，先报了头道菜，“先来个‘松茸炖飞龙’，松茸是刚从长白山空运来的，带着松针的清香气，飞龙是山里的野禽，肉嫩得很，炖出来的汤清得像山泉水，鲜得能掉眉毛。”
李峰还没点头，他又接着念：“再上道‘葱烧海参’，海参是大连的刺参，泡发得透亮，筷子夹起来颤巍巍的，裹着浓汁，配着葱段嚼，香得舌根都发麻。”
“还有‘油焖大虾’，用的是渤海湾的对虾，每只都有巴掌大，开背去线，焖得通红透亮，虾黄顺着壳缝流出来，金灿灿的，舔一口都鲜掉魂。”
“‘白灼象拔蚌’不能少，切片冰镇着，像玉片子似的，蘸点芥末酱油，脆生生的，带着海水的清甜味，一下去浑身都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