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窈感到李沐言的手臂僵住了。一种奇怪的胜利感涌上心头，她故意往李沐言怀里靠了靠：\"嗯，小吃街很好吃。\"说完自己都觉得幼稚。
刘子怡笑了笑，把垃圾袋扔进桶里：\"店员我已经招聘完成了，都是按照你吃的要求招聘的京都大学的学生。还有周日网咖试营业，别忘了。\"这话是对李沐言说的，但眼睛看着张舒窈，\"你是张舒窈吧？常听李沐言提起你。\"
这下轮到张舒窈僵住了。李沐言会跟这个女孩提起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舒窈？\"女生轻声问，\"我俩到咖啡馆做一做。\"
刘子怡说道：\"李沐言，作为网吧的老板，你是不是应该看看网吧里面有没有啥不足的，毕竟马上就开业了。\"
李沐言看了一下刘子怡，此时面带微笑。他又扭头看向张舒窈，只见她也点头。
“唉”李沐言叹口气，看着她俩向远处的咖啡馆走去，希望她们不要打起来。
刘子怡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烫金请柬，推过桌面：\"沐言网咖这周日开业，想邀请你来。\"
请柬上烫银的\"m\"形logo像两座相连的山峰，下方印着地址和时间。张舒窈盯着那个设计，突然想起李沐言笔记本角落常画的草稿——原来是为这个。
\"为什么邀请我？\"她没接请柬，\"我们不算认识吧？\"
\"因为李沐言说……\"刘子怡顿了顿，改口，\"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认识一下。\"
阳光穿过刘子怡的耳廓，映出细小的绒毛。她没化妆，左眉上方有道浅浅的疤痕，手腕上戴着条褪色的红绳。与张舒窈想象中妖艳的网吧女郎形象相去甚远。
法学院咖啡厅的角落，两人对坐着陷入尴尬的沉默。张舒窈小口啜饮着美式咖啡，看刘子怡往奶茶里加了三包糖。
\"你也喜欢喝这么甜？\"张舒窈脱口而出。
\"也？\"刘子怡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李沐言喝咖啡要加三块方糖。\"张舒窈说完就后悔了，好像暴露了自己多关注他似的。
但刘子怡笑了：\"我知道，他……\"
这个反应让张舒窈坐直了身体。服务生送来提拉米苏，刘子怡自然地推到桌子中间：\"一起吃？李沐言说你喜欢甜品但怕胖，总跟人分着吃。\"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不……\"刘子怡用叉子戳着蛋糕，\"他自言自语时我听到的。\"
两人同时陷入沉思。张舒窈想起小吃街上李沐言对她饮食偏好的了解；刘子怡则想起他第一次来网吧就选中她最喜欢的52号机。
\"你有没有觉得……\"张舒窈斟酌着词句，\"李沐言有时候像有预知能力？\"
刘子怡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他跟你提过'前世今生'吗？\"
窗外的银杏树突然沙沙作响，一阵风卷着金黄的叶子掠过窗前。张舒窈心跳加速——这正是她最近在思考的问题。
谈话逐渐深入。当刘子怡无意间哼起《一路生花》的旋律时，张舒窈差点打翻咖啡。
\"这歌！你怎么也会唱\"她抓住刘子怡的手腕，\"李沐言说是他原创的！\"
刘子怡的眼神变得恍惚：\"我不知道……哪天我俩采购电脑时，他随意的哼唱，我就能够跟着唱下来，总感觉这段旋律我梦里常听到。\"她反握住张舒窈的手，说不来那种感觉。
两个女孩的手在咖啡杯上方微微发抖。太多巧合，太多无法解释的细节。阳光此刻变得太过明亮，照得人无所遁形。
\"周日你会来吗？\"刘子怡最终打破沉默，\"开业典礼。\"
张舒窈看着对面这个女孩——她眼中有种坚韧的光芒，指腹有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薄茧，说起网咖运营时眼睛会发亮。不是想象中的情敌模样，反而像个……值得交的朋友。
\"嗯。\"张舒窈点头，\"几点？\"
\"上午十点。\"刘子怡说道
不知不觉，她俩聊了很久，就像多年的好朋友再叙旧。
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困惑。刘子怡突然起身告辞：\"我得回网咖了，还有一堆设备要调试。\"
她俩共同回到沐言网咖，此时的李沐言正在东张西望，很害怕他们两个女孩打起来。
看见她们回来，李沐言走过来，张舒窈说\"我走了\"。
刘子怡先开口：\"周六见？\"
\"周六见。\"张舒窈轻声回应。然后转身向学校走去。此时的李沐言木讷的愣在网咖门口。
刘子怡推了推他\"想啥呢，人家都走远了，还不快点追。\"
李沐言看看了刘子怡，刚要说话。就被打断，\"快点走吧，我还有事要忙呢。\"说完走进网咖。
李沐言挠了挠头，向张舒窈追去。
刘子怡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心里面有一丝丝酸意。
阳光依旧温暖，但张舒窈感到一丝寒意爬上脊背。她想起李沐言弹唱时忧伤的侧脸，想起他说\"怕错过风景\"时眼中的复杂情绪，想起那个被反复提及的词汇——前世今生。
如果真有前世，他们三人之间，曾有过怎样的故事？
回校的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提刚才的偶遇。但经过法学院大楼时，李沐言突然停下：\"舒窈，有些事我现在没法解释清楚……\"
\"那就等你能解释的时候再说。\"张舒窈打断他，\"不过……\"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袋，\"给你的。\"
纸袋里是个手工编织的手机链，坠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
\"省得你下次又'记性不好'失联半个月。\"她努力让语气轻松，\"猪鼻子是磁吸的，可以拆下来当U盘用。\"
李沐言接过礼物，拇指轻轻摩挲那只小猪，眼神突然变得柔软又哀伤：\"谢谢。\"他声音很轻，\"我会好好保管。\"
这个表情让张舒窈心头一紧。她突然意识到，李沐言身上有种不属于十八岁少年的忧郁，就像……就像经历过什么重大失去一样。
\"李沐言。\"她鼓起勇气问，\"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夜风吹落一片梧桐叶，轻轻落在两人之间。李沐言望着远处图书馆的灯光，轻声回答：\"如果前世有遗憾，今生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弥补啊！\"张舒窈不假思索地说。
李沐言笑了，那个笑容让张舒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浑身湿透却还安慰她样子。
\"快熄灯了，送你回宿舍。\"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这一次，张舒窈没有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