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少的报复，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后面两节课，他都死死盯着小野的后背，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
报复，正式开始。
食堂内，
人山人海。
作为黑府顶尖的私立学校，这里的伙食标准高得吓人，
学生们随便一顿饭，就抵得上外面普通家庭好几天的开销。
琳琅满目的菜品，飘着诱人的香气，很多都是小野连见都没见过的。
他端着饭盒，肚子里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在无人区，能吃上口热乎的都是奢侈。
当他走进食堂，原本喧闹的大堂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接着人群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
小野早已习惯，面无表情地走到打饭窗口前排队。
“师傅，一样来一份，再来五碗饭，谢谢。”
陈雀给他的饭卡里充了钱。
这让他对高冷女多了几分暖意。
突然。
一个刺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不许卖给他。”
谭少。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名牌，
领着一群牛高马大的跟班，一脸挑衅地走了过来。
“一碗饭，一粒米，都不许卖给他。”
只见他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饭卡，嚣张地在刷卡机上拍了一下，输入一长串数字。
“今天，全校的午饭，我请了”
“所有人免费吃，想吃什么吃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戏谑的刮过小野的脸“除了你。”
整个食堂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小野身上。
戏谑，讥讽，幸灾乐祸。
谭少很享受这种感觉，他甚至得意地瞥了一眼二楼的某个位置。
那里，蓝发少年正端着一杯饮料，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这场好戏。
在大哥面前，必须得好好表现。
谭少端起一碗刚打好的红烧肉，走到小野面前，笑得无比下贱。
“想吃吗？”
“呵呵，同学一场，怎么能让你饿肚子呢？来，我请你啊。”
“哗啦！”
整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悉数倒在光洁的地砖上。
“城外来的，听说你们饿急了会跟狗抢吃的？来，表演一个给大家看看。”
“地上这些，就当是我赏你的狗粮，趴下，吃吧。”
“哈哈哈哈，谭少牛逼！”
“卧槽，这招太损了，我喜欢！”
二楼的太子党小团体里，也传来几声满意的轻笑。
所有人都在笑。
唯独小野，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脸上没有羞愤，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就那么冷漠地看着谭少的脸，眼神平静得可怕。
“怎么，不吃？”
谭少把脸凑近他，压低声音嘲讽。
“不吃，今天可就得饿肚子咯，你们这些城外人，只配吃我们剩下不要的。”
“哎哟，看这表情，他不会是生气了吧？”一个跟班夸张地大喊。
“他不会想掏刀子捅我们吧？我好怕啊！”另一个跟班阴阳怪气地附和。
谭少仗着有钟少撑腰，更是有恃无恐，挺起胸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还是那句话，有种，你就往这儿捅。”
“只要你敢动手，我保证你走不出黑府的城门！”
“哈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嘲笑声。
小野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又看了一眼谭少。
然后，他提着空荡荡的饭盒，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食堂。
“最多两天，这小子就得哭着喊着要退学。”钟少身边，一个保镖般的少年冷笑。
“退学？”
钟少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眼神轻蔑。
“我不同意，谁敢给他办退学手续？”
“我要他自杀，他就必须从天台上跳下去。”
他自信的将手中的烟头，缓缓按进餐盘里。
……
半小时后。
“谭少，刚才那一下真是帅爆了！”
“那是，你没看到二楼钟少的眼神吗？全是赞赏！”
“老大这是要起飞了啊，进了太子党，以后可得罩着小弟我啊。”
午饭结束，
志得意满的谭少在一片吹捧声中，带着两个狗腿子走向教学楼后方最偏僻的厕所。
到了门口，谭少大佬似的使了个眼色。
两个狗腿子心领神会，一左一右守在门外放哨。
“嘿嘿，等这事儿办妥了，老子就是太子党的人了。”
“到时候，我爹都得认我当爹。”
谭少沉浸在美梦中，
叼着烟，舒舒服服地拉开拉链放水，
甚至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影闪过。
“小张，小李，给老子看好门，老师来了吱一声。”
门外，无人回应。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个扎着麻花辫的乡巴佬，正一言不发地站在他旁边的便池前。
“卧槽！”
谭少吓得一个激灵，裤子瞬间湿了一片。
空旷的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场景，说不慌是假的。
他装不怕死，可不代表他真不怕死。
见对方没理会自己，他背靠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往门口挪。
短短几米的距离，此刻却显得那么漫长。
五米。
三米。
一米。
他已经能看到厕所外面的景象。
那两个负责放哨的狗腿子，正软绵绵地倒在地上，额头淌着血，生死不知。
旁边，一块沾着血污和头发的板砖格外显眼。
“救···”
“命”字还没喊出口。
一股刺骨的剧痛猛地从肩膀传来。
一只食堂里最常见的木筷子，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肩胛骨。
那个野小子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死死握住插在他肩上的筷子，用力往回一拖。
“啊，卧槽”
剧痛之下，谭少身不由己地被拖进了最近的一个隔间。
“你···呜呜呜··”
刚想求饶。
一只大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猛地将其脑袋摁进了满是污秽的马桶里。
“哥···咕噜咕噜”
“我错了··咕噜··”
“谁踏马上厕所不冲水··呜呜呜……”
足足三分钟后。
一脸污秽、浑身恶臭的谭少，才被像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面如死灰，大口喘着粗气。
小野斜靠在隔间门上，慢悠悠地点燃了嘴里的旱烟，深深吸了一口。
“说吧。”
“说··说什么？”谭少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后缩。
他是真的怕了。
他是装凶，眼前这个小子，是真狠。
能面不改色地用筷子捅穿人的肩膀，这他妈是普通学生？
“谁让你惹我的？”
小野吐出一口浓烟，眼神冰冷。
他才不信，一个谭少会无缘无故针对自己。
“没··没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跟你闹着玩”
“不说？”
小野笑了，从后腰摸出了一把筷子，在谭少面前晃了晃。
“没事，我叔说了，有的人天生讲义气，骨头硬。”
“我这人，就欣赏有骨气的人。但我又不知道你是真硬，还是装的。”
“这样吧，我把这把筷子一根一根，全都扎进你身上。你要是能撑到最后一根还嘴硬，我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走。”
“行不行？”
小野在笑，那笑容在对方看来，比魔鬼还可怕。
“我··我服了！哥，我真服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谭少捂着流血的肩膀，哭丧着脸，“求求你，快送我去医院，我感觉我喉咙里有屎”
“闹呢？”小野蹲下身，用一根干净的筷子拍了拍他的脸，“你们城里人，不都喜欢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吗？”
“我怕你报复啊。所以···要不就不动手，既然动了手，就不能给自己留后患。”
“噗嗤！”
又一根木筷，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对方大腿。
“今天放了你，你家里人能放过我？”小野的语气平静的可怕，这种事他好像做过无数次“我怕死，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杀···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谭少蜷缩成一团，裤裆里流出温热的液体。
“放心，我叔教过我怎么毁尸灭迹，保证全城的条子都找不到你的尸体。”
小野自信的笑了笑“我叔还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断你子绝你孙。”
“下辈子，离我远点。”
他不再废话，一把揪起谭少的头发，露出脆弱的喉咙。
手中的筷子，毫不犹豫地对准了他的喉管。
“是··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