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小比初试的一绊
青云宗宗门小比，在万众期待中正式拉开帷幕。
外门巨大的演武场上，人头攒动，声浪鼎沸。数十座临时搭建的擂台分布其中，每座擂台都由筑基期执事担任裁判，周围围满了观战的弟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兴奋、期待等各种情绪。
初选擂台赛采用混战模式。所有报名弟子被随机分配到各个擂台，每个擂台约五十人。规则简单粗暴：一炷香时间内，留在擂台上的人即可晋级。跌落擂台、主动认输或失去战斗力者淘汰。不得故意致人伤残或取其性命。
这种模式既考验个人实力，也考验临场应变和一定的运气，残酷而高效。
凌云被分在了丙字柒号擂台。这个号码让他觉得有点眼熟，好像之前除草的灵药园也是这个数。
他慢悠悠地晃到丙字柒号擂台附近，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参赛弟子和围观人群。看到他过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目光复杂地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幸灾乐祸，也有少数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看，他就是凌云！” “那个空手拔荆棘的杂役弟子？” “啧啧，炼气一层（表面）也敢来参加小比，勇气可嘉。” “听说他走了后门才报上名的，不然以他的修为根本没资格。” “等着看吧，混战一开始，他肯定第一个被轰下来！”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同擂台的不少弟子看到凌云，都露出不屑或轻松的神色，仿佛已经预定了一个晋级名额——当然是靠先清理掉这个最弱的。
王昊并不在这个擂台，但他特意跑了过来，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准备亲眼看着凌云如何出丑。
凌云对周围的议论和目光恍若未闻，他找了个擂台边缘人少的地方，靠着栏杆，竟然……开始闭目养神？甚至还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种热闹的场面感到有些无聊。
负责丙字柒号擂台的裁判是一位面容严肃的黑脸执事，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凌云，眉头微皱，但并未多说什么。时辰一到，他沉声宣布：“丙字柒号擂台，初选开始！点燃香烛！”
随着他话音落下，擂台上的气氛瞬间紧绷！
“轰！”“唰！”“嘭！”
几乎在同一时间，各式各样的灵力光芒爆发开来！弟子们或是祭出法器，或是施展术法，或是凭借身法游走，瞬间战作一团！呼喝声、碰撞声、痛呼声此起彼伏！
混战之初，大家的目标都很明确——先清理掉那些看起来最弱的、落单的、或者平时人缘不好的。
于是，至少有五六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同时锁定了靠在栏杆边仿佛在睡觉的凌云。
“先把他清出去！”一个炼气七层的瘦高弟子低喝一声，手中掐诀，一枚赤红色的火弹呼啸着砸向凌云面门。
另一名使棍的弟子则狞笑着欺身近前，长棍横扫，攻向凌云下盘，打算将他直接扫下擂台。
还有一名女弟子，祭出一条丝带法器，如同灵蛇般卷向凌云的手臂。
三人几乎是同时发动攻击，封死了凌云所有退路！在他们看来，对付一个炼气一层的杂役弟子，简直是手到擒来！
台下围观弟子发出一阵惊呼，王昊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然而，就在攻击即将临体的那一刻。
一直闭目养神的凌云，仿佛只是睡梦中无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脚步，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而诡异的角度晃了晃。
就是这看似巧合的一晃——
那枚炽热的火弹，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过，“砰”地一声打在了正从侧面扑过来、想要偷袭另一人的某个倒霉蛋背上，那倒霉蛋惨叫一声，身上冒起黑烟，直接被轰下了擂台。
那横扫而来的长棍，则被他恰好抬起的脚后跟“无意中”绊了一下。
使棍弟子只觉得棍头传来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道，整个人惊呼一声，下盘瞬间失控，如同被自己的力道甩出去一样，手舞足蹈地飞过擂台边缘，“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而那卷来的丝带，则被他看似随意抬起挠痒痒的手肘“恰好”挂住。
女弟子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巧劲顺着丝带传来，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带得失去了平衡，脚步踉跄着朝侧面跌去，正好撞在另一个正在激烈交手的弟子身上。两人顿时滚作一团，法术互怼，双双惨叫着跌出擂台。
电光火石之间！
三个攻击凌云的人，一个被自己的火弹误伤打下台，一个被自己的棍子带飞，一个被自己的丝带牵连撞飞……
而凌云本人，从头到尾，眼睛好像都没完全睁开，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栏杆，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梦话：“嗯……火候大了……焦了……”
整个丙字柒号擂台，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台上还在交手的弟子，动作都不由得慢了一拍，惊疑不定地看向那个依旧一脸迷糊状的杂役弟子。
台下围观的人群，更是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刚才……发生了什么？！
巧合？！
这特么也太巧了吧？！
王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黑脸裁判执事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向凌云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那就绝不是巧合！此子，深藏不露！
擂台上的混战还在继续，但不知不觉间，再没有人敢主动去招惹那个靠在栏杆边“睡觉”的凌云了。这家伙太邪门了！
于是，丙字柒号擂台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其他地方打得热火朝天，法术乱飞，不时有人惨叫着跌下台。而凌云所在的那个角落，却仿佛成了风暴眼，一片祥和。偶尔有法术余波或者被击飞的弟子撞过来，都会被他各种“无意中”的翻身、抬腿、挠头等小动作恰好避开，或者“不小心”反弹到别人身上，引发新的混乱。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当裁判执事高声宣布“时间到！停手！”时，擂台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个个带伤，气喘吁吁，灵力消耗巨大。
而凌云，也“恰好”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眼睛，看着擂台上狼狈的众人和台下黑压压的围观者，一脸茫然：“嗯？结束了？我晋级了？”
那表情，无辜又自然，仿佛真的刚刚睡醒。
存活下来的弟子们看着他，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们拼死拼活才留下来，这家伙睡了一觉就晋级了？！
裁判执事深深看了凌云一眼，沉声道：“丙字柒号擂台，晋级者，十七人！”他念出了包括凌云在内的十七个名字。
凌云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地走下擂台，嘴里还嘀咕着：“真没意思，还不如回去晒晒太阳……”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怪物。
王昊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凌云远去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运气！一定是狗屎运！下次排名赛，我看你怎么躲！”他咬着牙，恨恨地离开。
而关于“杂役弟子凌云擂台睡觉轻松晋级”的离谱新闻，则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小比赛场，成为了本届小比第一个热门话题。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杂役弟子，恐怕要在小比中搞出大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