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市与“炼丹”
靠着苏雅友情赞助的几张红票子，凌小乙终于从那个弥漫着霉味的小旅馆搬了出来，租了个便宜的单间，暂时告别了天天吃泡面的苦日子。
“老壶，咱们现在也算有点启动资金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去那个‘洞天福地’大杀四方了？”凌小乙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脚踩飞剑、手持灵宝的飒爽英姿。
壶中仙飘在窗边，吸收着微弱的月华，闻言嗤笑一声：“大杀四方？就你现在这样，去了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打不过！当务之急，是把你那空荡荡的丹田和钱包都填一填！”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奸商般的狡黠：“那‘魇魔’的能量还剩些边角料，正好废物利用。老夫教你点实用的——炼丹！”
“炼丹？”凌小乙眼睛一亮，“就是那种吃一颗就能筑基，吃两颗就能金丹，吃一瓶直接飞升的仙丹？”
“想得美！”壶中仙没好气地打断她的白日梦，“那是上古传说！末法时代，材料匮乏，能炼出点不入流的凡品丹药就不错了！不过，对付你这凡胎肉体和一些小毛小病，绰绰有余。”
于是，在壶中仙的指导下，凌小乙的第一次“炼丹”生涯，就在出租屋那狭小的厨房里拉开了序幕。没有丹炉，用的是苏雅友情提供的一个小巧便携的酒精炉（据说是户外野炊用的）；没有灵草仙葩，主材料是炼化“魇魔”后残留的一丝精纯阴性能量（壶中仙称之为“魇尘”），辅料则是壶中仙指挥她在中药店买的几味便宜药材——薄荷、金银花、决明子。
“首先，控制火候！神识微操懂不懂？”壶中仙飘在锅铲（对，他们连锅都没有，用的是凌小乙唯一的炒菜锅铲当搅拌棒）旁边指挥。
凌小乙手忙脚乱地调整着酒精炉的火苗，另一只手拿着锅铲在虚拟的“丹炉”（其实就是空气）里搅合，感觉自己像个在跳大神的女巫。
“左边！神识注入多了！右边！能量要散了！哎哟笨死了！”壶中仙的吐槽连绵不绝。
一阵鸡飞狗跳、差点点燃窗帘的操作后，凭借着炼妖壶一丝本源的调和之力，两样“成品”终于艰难出炉。
没有想象中的金光闪闪、异香扑鼻。只见几颗歪歪扭扭、颜色暗淡、大小不一的深灰色小药丸，和几颗看起来清爽一些的淡绿色小药丸，静静地躺在凌小乙手心。
“这……就是丹药？”凌小乙捏起一颗深灰色的，手感有点涩，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凉中带着一丝怪异的气息。
“【清风散】，初级解毒丸，能解寻常湿热瘴气，对食物轻微中毒也有点效果。”壶中仙介绍道，语气带着点勉强，“品相差了点，药效……马马虎虎吧。”
他又指向那几颗淡绿色的：“【明目丹】，缓解眼疲劳，清肝明目。对你这种天天看手机电脑的现代人最实用。”
凌小乙看着手里这堆其貌不扬的“泥丸子”，心里有点打鼓：“这玩意儿……真有人要？看着跟老鼠药似的。”
“哼，凡人肉眼凡胎，不识真宝！”壶中仙傲娇道，“找个懂行的地儿出手。”
所谓懂行的地儿，就是苏雅提到的、隐藏在都市里的修真者小圈子聚集地——一个伪装成古玩市场的“黑市”。
周末清晨，凌小乙揣着她的“处女作”，跟着苏雅发给她的定位，七拐八绕地钻进了一条老巷子。巷子深处，一个挂着“聚宝斋”牌匾的旧书店，就是入口。
推开沉重的木门，书店里光线昏暗，书架林立，只有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店主在打盹。凌小乙按照苏雅的指示，走到最里面一个标注着“员工休息室”的房间门口，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的阶梯，隐隐有嘈杂的人声传来。
走下去，别有洞天。一个不算太大的地下空间，灯火通明，宛如一个室内集市。摆摊的人形形色色，有穿着道袍的，有穿着僧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穿着休闲装宛如上班族的。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符箓、玉石、药材、一些造型古怪的金属碎片，甚至还有人卖据说开过光的手机贴膜……
凌小乙感觉自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
她找了个角落，铺了块苏雅给的旧布，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清风散】和【明目丹】摆了上去。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旁边一个卖“大力丸”（自称能增强气力）的壮汉摊主，好奇地瞥了一眼凌小乙那寒酸的“丹药”，咧嘴笑了：“小姑娘，新来的？你这卖相……有点磕碜啊。”
凌小乙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人不可貌相，丹药不可斗量！我这是家传古方！”
壮汉嘿嘿一笑，没再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写着“不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来人往，却无人问津。凌小乙从最初的满怀期待，到后来的忐忑不安，再到现在的垂头丧气。
“老壶，看来咱们的东西不行啊……”她内心哀叹。
“急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壶中仙倒是稳坐钓鱼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程序员经典格子衫、顶着浓重黑眼圈的年轻男人，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目光扫过凌小乙的摊位，在看到【明目丹】时停顿了一下。
“老板，这……绿丸子，干嘛的？”他声音有些沙哑。
凌小乙精神一振，赶紧按照壶中仙教的介绍：“【明目丹】，祖传秘方，清肝明目，缓解眼疲劳，效果显着！”
程序员将信将疑：“真的假的？我这眼睛，天天盯代码，快瞎了，珍视明都快当水喝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凌小乙努力推销，“无效……无效包退！”她心里补充，反正就这几颗，卖了就跑路。
程序员犹豫了一下，大概是死马当活马医，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一颗最小的【明目丹】，当场就用水服了下去。
凌小乙紧张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程序员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咦？好像……是舒服了点？没那么干涩酸胀了……有点清凉感……老板，再来两颗！”
成了！
凌小乙心中狂喜，强装镇定地又卖给他两颗。
这仿佛打开了销路。很快，一个看起来像是经常熬夜打游戏的少年也买了两颗【明目丹】。还有一个大妈，听说了【清风散】能解食物中毒，想起自家孙子昨天吃坏了肚子，也买了一颗回去试试。
虽然销量不大，价格也便宜（【明目丹】50-100一颗，【清风散】80一颗），但凌小乙带来的十几颗“泥丸子”居然在两个小时内销售一空！净收入将近一千块！
摸着那十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凌小乙感觉像在做梦。这是她靠自己（和老壶）的“手艺”赚到的第一笔“修真界”的钱！
“看到了吧，臭丫头！”壶中仙得意洋洋，“炼妖壶出品，必属精品！虽然卖相差点，但效果杠杠的！”
凌小乙激动地点头，看着空荡荡的摊位，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去买点药材，多炼几炉。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中山装、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目光在凌小乙空了的摊位上扫过，最后落在她脸上，微笑着开口：
“这位小友，方才售卖丹药的可是你？药效很是不错，不知师承何派？老夫对此很感兴趣，可否进一步聊聊？”
凌小乙心里一紧，来了！是看出什么了吗？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口的吊坠。
壶中仙的声音也带着一丝警惕：“小心点，这人不简单。按我之前教你的说。”
凌小乙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前辈好，家师乃山野散人，不喜名利，吩咐晚辈不可透露名讳。这些丹药，只是晚辈学着玩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有强求，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如此。小友若有新的丹药，或是……其他好东西，可以随时来‘聚宝斋’找我，价格好商量。”
留下了一张名片后，中年男子便转身离开了。
凌小乙看着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钱不多”和一个电话号码，松了口气，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物注意到了。
不过，摸着兜里的一千块钱，这点担忧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老壶！我们有钱了！可以买更好的药材，炼更好的丹了！”她兴奋地小声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壶中仙嘴上嫌弃，但语气也带着满意，“走吧，臭丫头，采购去！为了我们的‘洞天福地’之旅，得好好准备一番了！”
凌小乙用力点头，揣着她人生中第一笔“修真收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这个神奇的地下黑市。前途，似乎变得光明了起来。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