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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间充斥着电子设备“茶话会”的恐怖检测室!冰冷的走廊墙壁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背靠着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最终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失控的鼓点,撞击着肋骨,带来阵阵闷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感,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砂砾!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单薄的t恤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冰冷粘腻的触感,让他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些电子设备尖酸刻薄的吐槽声在耳边疯狂回荡!体重秤的嘲讽!视力检测仪的“作弊”指控!血压计袖带的抗议!空调的煽风点火!还有王医生那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吼和那行血红色的评语:【极端电子亲和性!表现强烈,不可控!】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羞耻!恐惧!荒谬!还有一股深入骨髓的、被彻底定义为“异类”的冰冷绝望感!他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瘟疫源,所到之处,连机器都会发疯!

走廊里设有几个冰冷的不锈钢长椅,供等待下一项检测的新生使用。林小满挣扎着爬起来,如同躲避瘟疫般,找了一个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能原地隐形,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目光和感知。他只想消失!立刻!马上!逃离这个疯狂的世界!

时间在死寂和压抑中缓慢流淌。周围几个同样在休息的新生,脸上大多带着和林小满如出一辙的疲惫、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没有人交谈,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林小满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沉重的搏动声,如同丧钟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就在这时,斜对面一间检测室的门无声滑开。一位穿着浅蓝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探出头来,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般扫过休息区,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

“林月微同学,请进。”

林小满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果然!是那个黑长直、气质清冷如月的女生——林月微!她正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长椅上,闻声缓缓站起身。林小满清晰地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极其细微的紧张神色!她的嘴唇似乎微微抿紧了一下,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深棕色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甚至……恐惧?!连她……也会害怕?!

林月微深吸了一口气,那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但林小满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份强自镇定的努力。她挺直了脊背,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走向那扇标有“神经反射与协调性评估”的门牌。门在她身后缓缓滑合,但不知是机械故障还是工作人员疏忽,竟然没有完全关严,留下了一道几厘米宽的、如同命运窥视之眼的缝隙!

休息区再次陷入死寂。但这份死寂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分钟!

突然!

一阵极其压抑、混乱、如同闷雷滚动般的声响,猛地从那道门缝中传了出来!

不是仪器运转的嗡鸣!不是医生冷静的指令!而是……一种极其怪异的、仿佛很多人同时被扼住喉咙发出的、混合着挣扎、碰撞和惊愕的闷哼声!其中还夹杂着东西被碰倒、掉落在地的“噼啪”脆响!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瞬间打破了走廊的寂静!

几个在休息区等待的新生,包括林小满,都不由自主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动!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惊疑和好奇,投向了那扇虚掩的门!

林小满的心脏再次悬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探针般,死死地钉在那道狭窄的门缝上!

透过缝隙,他能看到检测室内部宽敞的空间。林月微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如同一只误入狼群的小鹿,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无助。周围站着好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助手,还有几台闪烁着指示灯的、看起来就复杂精密的仪器。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威严的主任医生正站在林月微面前,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表情严肃而专注。一切看起来……似乎还在“正常”的轨道上?

然而!

就在林小满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

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没有任何预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掌控着时空的巨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

房间内所有正在活动的人——医生、助手——他们的动作瞬间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蜡像!

不是静止!而是在某个动作的中途被强行冻结!呈现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违反人体工学的姿态:一个正在低头记录的女助手,抬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捏着笔;一个弯腰调整仪器的男医生,身体扭曲成一个极其别扭的弓形;那位正在说话的主任医生,嘴巴保持着半张的状态,镜片后的眼睛因惊愕而瞪圆,一丝凝固的唾液甚至悬在嘴角!整个画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镜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诡异感!

这恐怖的定格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

下一刻!

让所有透过门缝偷看的新生们头皮炸裂、血液冻结、终身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被“冻结”的工作人员,如同被同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激活!他们整齐划一地、如同被程序操控的机器人般,猛地松开了手中的一切东西!笔、记录板、仪器探头……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拉直!刷地一下站得笔直!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所有的情绪——惊愕、困惑、专注——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如同被格式化的空白!眼神空洞,毫无焦点,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只剩下完美而冰冷的躯壳!

然后!

一个熟悉得如同刻入骨髓、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和惊悚的前奏旋律,仿佛在无声的空气中骤然响起!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冰冷的鼓点,敲打在偷窥者的心脏上!

第一节:伸展运动!

所有工作人员!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之前在做着什么!如同被同一个程序精准操控的木偶!同时猛地向左跨出一步!动作整齐划一,分毫不差!紧接着,双臂如同提线般被拉起,侧平举!然后向上划弧!掌心相对!抬头!动作标准、有力、流畅得如同千锤百炼!甚至比最严格的体育老师示范的还要完美!充满了力量感和……非人的机械感!

门外的林小满和其他几个新生:“!!!”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大脑彻底宕机!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瞬间窜上脊椎!这……这是什么?!集体中邪?!还是……某种恐怖的仪式?!

室内唯一没有动的,只有站在中央的林月微!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噩梦般的变故彻底吓懵了!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落叶,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死死地盯着周围这群突然开始做操的白大褂,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仿佛被无形的恐惧钉在了原地!

第二节:扩胸运动!

医生们的动作瞬间变换!握拳!曲臂!向后扩胸!动作迅猛有力!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身上的白大褂撑裂!胸腔发出沉闷的挤压声!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门外的新生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强烈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爆笑冲动!有人死死捂住嘴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肩膀疯狂地抖动,脸憋得通红发紫!这景象实在太超现实!太荒诞了!一群严肃专业的医生,在检测室里集体做小学生广播体操?!这简直是年度最佳黑色幽默现场!

第三节:踢腿运动!

唰!整齐的弓步出拳!紧接着是踢腿!动作凌厉!带起风声!一位年纪稍大、头发花白的医生显然柔韧性欠佳,踢腿时身体剧烈摇晃,老腰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脸上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控制着他的身体,强迫他完成了标准的角度!他像一个被强行掰直的生锈关节,动作僵硬而痛苦!

第四节:体侧运动!

双臂上举!身体侧屈!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助手侧屈时,身体几乎要失去平衡,手臂差点扫到旁边一台昂贵的精密仪器!但她被控制的身体依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指令,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第五节:体转运动!

扭腰!转体!手臂摆动!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那位主任医生在转体时,那张原本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致的绝望和崩溃!他的眼神拼命地、如同溺水者般挣扎着,试图看向中央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林月微!但他的眼珠转动完全跟不上身体被控制的节奏!只能徒劳地固定在某个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愤怒和无助的哀求!

第六节:全身运动!

第七节:跳跃运动!

……

门外的新生们脸上的憋笑表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骇、恐惧和强烈不适的惨白!他们看着室内那群精英模样的医生和助手,像一群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面无表情、一丝不苟、充满力量感地做着那套刻入民族记忆的广播体操!动作越是标准整齐,越是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这种强烈的反差和违和感,带来的不再是滑稽可笑,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如同目睹邪教仪式的惊悚感!

这绝不是恶作剧!那些医生眼中凝固的绝望和惊恐是真实的!他们的身体在抗拒!他们的灵魂在尖叫!却被一股无形的、恐怖的力量强行压制,沦为提线木偶!

而这一切的源头……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地钉在了房间中央那个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的黑长直女生身上!

是她!

又是她那种无形中影响他人的可怕能力!

但这一次……不再是让人不自觉地轻微晃动或者尬舞……而是直接升级为了范围性、强制性的、高度程序化的集体广播体操!如同一种无形的病毒,瞬间感染并控制了所有人的运动神经!

林小满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猛地想起之前在登记处,自己只是被林月微影响得身体轻微晃动了几下……现在看来,那简直是上天的恩赐!是微不足道的擦伤!眼前这一幕,才是她能力的真正恐怖之处!范围控制!强制行为!高度程序化!这简直就是……精神操控!

漫长的五分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和惊悚!

当最后一套“整理运动”做完,所有医生和助手保持着最后的结束姿势,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再次定格!动作凝固在空气中,如同一组诡异的雕塑!

一秒后!

仿佛提线木偶的丝线被瞬间剪断!

“呃啊——!” “我的腰!!” “天哪!我刚才……!” “我的手!我的笔!”

一瞬间,各种痛苦的呻吟、惊恐的尖叫、困惑的呼喊和极度尴尬的喘息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破了检测室的寂静!医生和助手们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纷纷瘫软在地,或者扶着墙壁、仪器,剧烈地喘息着!他们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看着掉了一地的工具和文件,再看看中央那个如同受惊小鹿般、几乎要缩成一团的林月微!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无法言喻的羞耻和如同见了鬼般的难以置信!

尤其是那位主任医生!他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如同打翻了调色盘!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他佝偻着腰,双手死死地撑着膝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背过气去!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林月微,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那眼神里充满了屈辱、愤怒和一种……信仰崩塌般的绝望!

他强撑着,弯下几乎要散架的老腰,颤抖着从地上捡起摔裂了屏幕的记录板和一支断墨的笔(他摸索着又捡起另一支),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林月微,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般艰难地开口:

“林…林月微同学…请…请你别…别紧张…” 他自己听起来都紧张得快要窒息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颤抖着手指,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记录板上疯狂地书写着!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近乎撕裂纸张的痕迹!林小满隔着门缝,心脏狂跳,目光死死地盯着,隐约辨认出几个潦草得如同鬼画符、却触目惊心的大字:

【范围性强制协同运动!强度:A级(最高)!触发机制:疑似高度情绪压力\/失控!行为模式:高度程序化(广播体操第七套)!稳定性:极差!风险评级:极高!建议:最高级别监控!情绪稳定干预!】

写完这些,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晃了一下!他艰难地抬起手,对着林月微无力地挥了挥,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恐惧和一种想要立刻原地退休的绝望:“可…可以了…你…你出去吧…快…快出去…” 那语气,仿佛在驱赶一个带来灾祸的瘟神!

林月微如蒙大赦!一直强忍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捂住脸,不敢看任何人,踉踉跄跄地、如同身后有恶鬼追赶般,飞快地冲出了检测室!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一串细微的、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门外的几个新生立刻如同被烫到般,齐刷刷地移开目光!有人假装研究天花板,有人低头猛看自己的鞋尖,有人掏出手机(随即又像被烫到般塞回口袋)……但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们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林月微离开后,那间检测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暴风雨后的废墟!几位医生和助手瘫坐在地上,或靠着墙壁,脸上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茫然、无法消散的羞愤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一位年轻的助手,似乎还没从刚才的“运动”中恢复过来,揉着酸痛的肩膀,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我小学毕业以后…就…就再也没做过这套操了…” 他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人笑。

没有人回应。

只有一种无声的、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在房间里无声地弥漫、扩散!

林小满默默地收回目光,感觉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动作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带来一阵刺痛。

他现在彻底明白了!在这个名为星云大学的疯狂深渊里,最可怕的或许不是那些张牙舞爪、显而易见的异常怪物,也不是那些会吐槽的电子设备……而是这种看似无害、安静内敛、却能在无声无息间,将你拖入社会性死亡和物理性失控双重地狱的……“特质”!

那个看起来最安静、最正常、甚至带着点仙气的林月微……她才是行走的、人形自走式精神控制仪!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魔王!

他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此刻竟带来一丝微弱的、扭曲的安慰感。

至少……至少他那该死的“电子亲和性”……只会让机器发疯吐槽……至少……至少不会让人做广播体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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