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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虚惊一场的“疑似危险气体泄漏”事件最终被证明是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乌龙——某个化工相关的狂热社团,为了准备一个听起来就很可疑的“气味发散与感知影响”课题,竟然胆大包天地在宿舍楼储物间里偷偷进行一项未经申报的“高挥发性气味模拟实验”,结果操作失误,容器破裂,产生的刺激性气体(事后证明是无毒但极其难闻的硫醇类模拟物)迅速弥漫开来,很快就被楼道的通风系统稀释,除了几个离得近、倒霉蛋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不止外,并无大碍。赵大鹏黑着脸,像拎小鸡一样把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社团成员揪出来,没收了他们那些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瓶瓶罐罐和简陋设备,又劈头盖脸地训斥了足足十分钟,警告他们再犯就直接上报学院严肃处理,这才带着惊魂未定的林小满离开。

林小满本以为经过这番折腾,至少能稍微喘口气,喝口水,平复一下还在狂跳的小心脏。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赵大鹏别在肩上的那个无线电通讯器,仿佛一个永不停歇的麻烦召唤器,几乎没有一刻是消停的。刚刚处理完“气体泄漏”,连汗水都没来得及擦干,新的任务呼叫又如同追命符般接踵而至。他这才真切地明白,赵大鹏口中的“战场”,并非指枪林弹雨、血肉横飞,而是这种永无止境的、疲于奔命的、处理各种因千奇百怪的异能而引发的、令人啼笑皆非又头疼不已的“日常琐事”。这里没有英雄主义,只有无尽的鸡飞狗跳和充当“万能救火队员”的辛酸。

第一站:穿墙卡顿救援——人形红酒塞

呼叫来自一栋颇有年头的红砖老教学楼的二楼走廊。

两人快步赶到时,只见一幅极其诡异且超现实的景象:一个男生,腰部以上连同双臂露在走廊这边,表情痛苦扭曲,满头大汗;而腰部以下,包括双腿,则完全、严丝合缝地嵌在了那面厚厚的、看起来无比结实的承重墙里!他像是被这栋老楼突然张开的巨口吞噬了一半,只剩下上半身在外面徒劳地、绝望地挣扎扭动,活像一个人形红酒塞子,还是卡得特别死的那种。

“救…救命啊赵队!快救救我!”男生一看到赵大鹏的身影,几乎要哭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懊悔,“我就…我就想试试新练的穿墙术熟练度…没想到这次…卡…卡住了!完全拔不出来了!呜呜…”

周围几个恰好路过的学生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死死捂住嘴巴,肩膀疯狂抖动,憋得脸色通红,十分辛苦,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准备记录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赵大鹏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妈的怎么又是这种破事”的无奈和习以为常。他上前,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冰冷粗糙的墙壁,又拍了拍男生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肩膀:“放松点,别瞎几把乱动!越挣扎肌肉越紧张,卡得越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穿墙之前先给我用能力感知厚度和材质密度!计算好穿透路径!这老楼的墙里面他妈的钢筋密得跟蜘蛛网似的!是你那半吊子穿墙术能随便捅的吗?”

他转头对一脸懵逼、还没从这景象中回过神来的林小满说:“还愣着干嘛?菜鸟!去,赶紧跑回后勤处仓库,要两桶高效润滑剂来,要那种无色无味渗透性强的!再用电台呼叫,让巡逻一队来两个力气最大的过来帮忙!”

林小满如梦初醒,哦哦两声,抱着依旧不合身的肥大裤子,跌跌撞撞地跑去执行命令。

很快,两桶看起来就很滑腻的润滑剂和两个虎背熊腰、一脸“又来了”表情的保安壮汉到位。赵大鹏指挥着,让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大量清亮滑腻的润滑剂,如同给精密仪器上油般,一点点、耐心地灌入墙壁和男生身体之间那紧密贴合、几乎看不到缝隙的接触区域,尤其是腰部周围。

“好了,听我口令!”赵大鹏和两个壮硕保安一左一右,牢牢抓住男生的胳膊和肩膀,摆好了拔河的姿势,“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均匀用力往外拉!注意节奏!别把胳膊拽脱臼了!”

“一!二!三!拉!!”

“啊啊啊——!疼疼疼!轻点!要断了!!”男生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脸憋成了紫红色。

一番如同在泥潭里拔萝卜般的激烈角力和反复尝试后,伴随着一声类似陈年红酒塞子终于被艰难拔出的、沉闷而怪异的“啵——”的声响,男生终于被成功地从墙壁里“拔”了出来!

他浑身沾满了透明滑腻的润滑剂,像条刚出水的泥鳅,噗通一声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重获新生。

而他刚才嵌进去的那面墙壁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边缘甚至有些光滑的、深度可观的人形凹陷…仿佛一个现代艺术浮雕,记录着这次愚蠢的冒险。

赵大鹏一边用抹布擦着手上黏糊糊的润滑剂,一边没好气地对瘫在地上的男生说:“回头自己去找后勤报修!写份不少于两千字的事故经过和深刻检查,详细说明你是怎么蠢到把自己卡墙里的!还得赔墙面的修复费用!下次再让我把你从这种地方抠出来,你就干脆在里面过夜吧!正好给教学楼当个装饰!”

第二站:幻想宠物争霸赛——棒棒糖平息战火

还没等他们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这栋老教学楼,赵大鹏肩上的无线电又像催命一样响了起来:中心花园有两个学生打起来了!动静不小!

两人只好再次改变方向,急匆匆赶到绿树成荫的中心花园。只见两个学生正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地互相指责推搡,而他们身边,两只完全由流动的光影和躁动的能量构成的、造型奇特炫目的“幻想宠物”正在半空中激烈地对峙,互相龇牙咧嘴,发出只有主人能感知到的、充满敌意的无声咆哮和嘶吼。

一只是看起来像长了翅膀、鬃毛和尾巴都是流动彩虹色的…小马?另一只则更像是某种穿着透明盔甲、触须闪烁着危险碧蓝光芒的…闪光水母?(或者说水母骑士?)

“他的丑水母!故意撞了我的炫光飞马!嫉妒我的宠物比他的帅!”一个学生愤怒地指控。 “放屁!是你的蠢马先冲过来嘲笑我的碧波骑士!还吐彩虹口水!”另一个学生毫不示弱地反驳。 “你的取名品味才差到极点!碧波骑士?土死了!” “你的炫光飞马才非主流!中二病晚期!”

两个主人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而那两只由他们精神力具象化出来的幻想宠物似乎也完美继承了主人的暴躁情绪,开始更加激烈地互相冲撞、撕咬起来!一时间,彩虹般的光芒和碧蓝色的电弧状闪光四处飞溅、炸开,虽然没什么实质物理破坏力,但看起来眼花缭乱、声势惊人,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开始下注哪只宠物会赢。

赵大鹏头疼地用力捏了捏眉心,仿佛这样能缓解他的偏头痛。他大步上前,直接伸出两只大手,一手一个,如同抓篮球般按住了两个还在争吵不休的学生的脑袋,强行让他们闭嘴。

“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源自他兽化能力的情绪安抚力量,“这里是公共花园!不是你们的私人斗兽场!再吵,信不信我把你们和这俩华而不实的玩意儿一起扔进禁闭室反省到期末?!”

两个学生被他这么一吼,加上那无形的安抚力量,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蔫了半截,气势弱了下去,但眼神还在不服气地互相瞪着。

赵大鹏又看向那两只还在不知疲倦互殴的能量宠物,再次叹了口气,表情像是面对两个闹别扭的幼儿园小朋友。他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包装鲜艳的棒棒糖?手法熟练地拆开包装纸,然后分别递到那两只能量宠物面前,还晃了晃。

那彩虹飞马和闪光水母(碧波骑士)明显愣了一下,攻击动作停滞了,能量构成的身体微微波动,竟然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嗅”了嗅那根对于它们来说应该是毫无意义的棒棒糖,然后出乎意料地、欢快地(从它们能量波动的频率来看)开始…模拟舔舐和享受那甜味?虽然糖体本身丝毫未损,但它们似乎很满足于这种纯粹能量层面的味觉模拟,立刻忘记了打架这回事。

“行了,都没出息的样子!”赵大鹏没好气地说,“都把玩意儿收起来!多大的人了,还为这种虚拟宠物打架?下次再让我看见在公共场合放宠物出来斗殴影响秩序,统统没收!听到没!”

两个学生讪讪地、不甘不愿地收回了各自那终于平静下来的幻想宠物,互相不服气地最后瞪了一眼,在赵大鹏的逼视下,灰溜溜地低头快步离开了现场。

第三站:刺猬同学的临时身份——非人形通道许可

好不容易回到保安部办公室,林小满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刚想找个角落瘫一会儿,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又一个“访客”怯生生地敲响了开着的门。

这个学生看起来问题更大、更令人同情——他整个人,变成了一只圆滚滚、胖乎乎、覆盖着密集尖刺的…刺猬!只有鼻梁上还勉强架着一副摇摇欲坠的、与他现在脸型极不匹配的黑框眼镜,以及背上背着一个迷你的、量身定做的小书包,证明他不久前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大学生。

“赵…赵队长…”小刺猬发出细声细气、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努力仰起布满尖刺的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助,“我…我变形术实践课…出了点小意外…变…变不回去了…下午还有一门非常重要的《超能理论导论》笔试…怎么办啊呜呜…”

它努力想用短短的前爪去扶正不断滑落的眼镜,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充满了荒诞的喜剧感。

办公室里的几个保安显然对此类事件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人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赵大鹏也是哭笑不得,放下刚端起的茶杯,蹲下身来,平视着这只焦急得快要团成球的刺猬同学:“第几次了?这学期第几次变不回来了?”

“第…第三次了…”刺猬同学羞愧地低下了布满尖刺的小脑袋,声音细若蚊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

“你们变形课老师真该申请加钱或者加几个助教了。”赵大鹏吐槽了一句,熟练地从旁边一个文件柜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特殊表格和一枚小小的、刻着特殊符号的蓝色印章。

“姓名?学号?所属学院?”他一边问,一边用笔在表格上快速填写,字迹潦草但准确。 “王…王磊…学号2023xxxx…生物变异学院…” “预计恢复时间?校医怎么说?” “校…校医说…能量紊乱有点严重,可能得…可能得明天早上才能自然恢复…” “行吧。”赵大鹏填好所有资料,利落地在那张表格上盖上一个清晰的“临时非人形身份许可”蓝色印章,然后拿起一小段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小纸条贴在刺猬同学背上那个迷你书包最显眼、最不容易被尖刺扎到的地方。

“好了,临时通行证。有效期内,巡逻队看到这个不会把你当成闯入校园的野生动物抓走或者被粗心的清洁工扫进垃圾桶。记住,只能走规定的‘非人形生物应急通道’,绝对禁止进入食堂、教室、图书馆等人类活动密集区域!找个安静的、有遮蔽的草丛或灌木丛,乖乖待到明天早上能量稳定,懂了没?”

“懂了懂了!谢谢赵队长!您真是个大好人!”刺猬同学如蒙大赦,笨拙地试图鞠个躬表示感谢(结果因为身体结构问题差点摔倒),然后迈着小短腿,窸窸窣窣地、速度飞快地沿着墙根爬走了,估计是去找他那个安全的草丛了。

林小满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从最初觉得荒诞可笑、匪夷所思,到后来慢慢有点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看着赵大鹏如同处理家常便饭般,熟练而高效地应对每一件在外界看来绝对是惊天奇闻的奇葩事端,脸上那混合着无奈、烦躁、熟练、暴躁却又始终尽职尽责、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包容的表情。

穿墙卡住需要润滑剂拔萝卜、幻想宠物打架需要用棒棒糖安抚、变不回去需要开具临时非人身份证明…这些在普通大学里绝对是天方夜谭、足以登上社会新闻的事情,在这里,在这个特殊的星云大学,却仅仅是保安部繁忙日常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他忽然深刻地意识到,赵大鹏和他所领导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保安部,就像是星云大学这个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异能宇宙的底层维护员和24小时待命的消防队。他们处理着所有因能力失控、练习失误、或者纯粹就是年轻人脑抽好奇而引发的、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麻烦事,用他们的经验、耐心(偶尔的暴躁)和一套套不成文的应急流程,艰难地维持着这个特殊校园最基本的、时常摇摇欲坠的秩序与安全。

没有鲜花和掌声,更多的是抱怨、不解和一大堆需要写的报告。只有无尽的鸡飞狗跳、哭笑不得和随时可能响起的无线电呼叫。

看着赵大鹏刚打发走刺猬同学,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又拿起无线电,开始处理下一个“有学生试图用刚学会的不稳定悬浮能力偷摘校长办公室窗外的装饰石榴”的紧急呼叫,并且已经开始骂骂咧咧地找梯子和网兜…

林小满忽然觉得,赵大鹏干的这工作…

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这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丰富的奇葩事件处理经验,以及…一颗被狗啃过似的、千疮百孔却依然坚强跳动、坚持在岗的强大心脏。

他对自己这位平时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满嘴糙话、关键时刻却总能顶上去、什么破事都能摆平(虽然方式往往比较粗暴)的老师,第一次生出一点微妙的同情和…由衷的敬意。

当然,这点刚刚萌芽的敬意,很快就在接下来的“抓捕偷石榴悬浮贼”行动中,被赵大鹏不耐烦地踹他屁股、吼着让他“爬快点!别磨蹭!梯子都拿不稳!”的暴躁声音给踹没了。现实总是如此骨感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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