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背后雇佣的你们？”
林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审讯室里响起，不带一丝感情，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向了问题的核心。
刚刚经历了拔牙酷刑的“屠夫”，精神正处在极度脆弱的状态。
听到林东的问话，他几乎是本能地，就想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以求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是……是‘园丁’组织……”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回答道，“是他们通过我们在欧洲的联络点，联系上了总部，花……花了大价钱，雇佣我们，来执行这次刺杀任务。”
“哦？园丁？”林东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就凭他们？据我所知，‘园丁’组织在华夏的势力，已经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他们哪来的底气，还敢策划这么大的行动？”
“我……我不知道……”“屠夫”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执行者，具体的高层接洽，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次的雇主，除了‘园丁’，好像……好像还有一股来自对岸的势力。”
对岸？
林东的眼神微微一凝。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园丁”，对岸的国民党残余势力，再加上“罗刹”这个国际杀手组织。
三方势力，竟然为了同一个目标，搅和在了一起。
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刺杀一个钱先生那么简单。
他们是想通过这次行动，彻底动摇这个新生国家的根基！
“继续说。”林东的声音，依旧平静，“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这次刺杀计划的细节，都说出来。”
“是……是……”
“屠夫”不敢有丝毫隐瞒，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他的任务，就是带领“清道夫”小队，潜入京城，与“园丁”组织的联络人“狐狸”接头，获取关于钱先生的情报，然后制定并执行最终的刺杀方案。
他们的武器，是通过一条秘密的海上走私线路，运进来的，藏在城郊的一处秘密安全屋里。
他们的人员，除了被全歼的“清道夫”小队，在京城，还有一个负责情报分析和后勤支援的小组，由一个代号叫“教授”的人负责。
……
“屠夫”交代得很详细，几乎是有问必答。
审讯室外，李建奋笔疾书，将他供述的每一个字，都记录了下来。
王振国也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这个“屠夫”，已经被彻底打垮了，审讯，基本上算是成功了。
然而，林东的眉头，却自始至终，都紧紧地锁着。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屠夫”，交代得太顺利了。
他虽然交代了很多细节，但仔细分析，这些信息，大多都是关于行动外围的。
而关于“罗刹”组织本身，比如他们在京城的具体据点，核心成员的名单，以及那个代号“教授”的人的真实身份……这些最核心，最致命的情报，他却一直在用“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执行者”、“我接触不到”这样的话来搪塞。
他在避重就轻！
他在用大量的次要情报，来麻痹自己，企图蒙混过关！
这个家伙，意志力比想象的，要顽强得多！
刚才的酷刑，只是摧毁了他的身体，但并没有，真正地，摧毁他的精神！
他还在等！
等着一个可以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里，林东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看来，不给你来点狠的，你是不会彻底死心的。
“王振国。”林东突然开口。
“在，林局！”
“你进来一下。”
王振国一愣，但还是立刻推门，走进了审讯室。
“林局，有什么吩咐？”
林东没有理他，而是通过扩音器，对“屠夫”说道：“‘屠夫’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太老实啊。”
“屠夫”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我……我没有！我知道的，都……都说了！”他惊恐地辩解道。
“是吗？”林东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他顿了顿，用一种宣判般的语气说道：“王振国。”
“把他的四肢，给我一寸一寸地，用钳子，夹碎。”
“从手指头开始。”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变成一滩……肉泥。”
轰——！
林东的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屠夫”的头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想过林东会用各种酷刑折磨他，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用如此残忍，如此灭绝人性的手段！
一寸一寸地，夹碎骨头！
这……这已经不是酷刑了！
这是魔鬼的手段！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个魔鬼！疯子！”
他疯狂地嘶吼起来，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王振国也是心头一颤！
他虽然心狠手辣，但林局这个命令，也让他感觉头皮发麻。
这也太……太狠了！
“怎么？不敢？”林东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不是！”王振国一个激灵，赶紧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他转过身，从刑具架上，拿起了一把最大号的，用来剪钢筋的……断线钳！
他走到“屠夫”面前，狞笑着，将那冰冷的，巨大的钳口，对准了“屠夫”被锁在墙上的，那只早已被踩碎的左手的小拇指。
“屠夫”看着那闪烁着死亡寒光的断线钳，离自己的手指，越来越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不想死！
更不想，以这种方式，被活活地折磨死！
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他作为“罗刹”王牌的最后一点坚持，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碾得粉碎！
“等一下！”
就在王振国的钳子，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出来！
“我说！我全都说！别动手！求求你！别动手！”
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敢隐瞒一个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说到做到！
审讯室外，林东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胜利的微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屠夫”，才真正地，变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