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漫。
京极屋的屋顶被染成暗红,横七竖八的尸体堆叠着,各色各样的都有。
鲜血顺着瓦片的纹路往下直流,在屋檐下汇成细细的血柱。
“嗒嗒”。
滴落砸在地面。
犹如丧钟鸣响。
这景象算不上唯美,却透着一种恶鬼专属的、近乎野蛮的壮观。
淡紫色的缎带在尸体间穿梭,将几个试图爬上逃生的人缠成粽子,猛地拽向中央。
那里,堕姬正盘腿坐在最高的瓦脊上。
堕姬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把玩着染血的缎带,仰头发出畅快的大笑,盖过了下方所有的尖叫。
“跑啊!都接着跑啊!”
她朝着地面上奔逃的人群喊着,指尖一松,被缎带缠住的人便直直坠落,重重砸在青石板路上。
恐慌。
正在加重。
地面早已乱作一团。
原本浓妆艳抹的游女提着裙摆赤脚狂奔,发髻散了也顾不上。
醉酒的客人吓得酒意全消,连滚带爬地撞开身边的人
恐惧像瘟疫般蔓延,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逃离。
善逸缩在街角的灯笼下,刚回到京极屋,听到房顶有动静,出来一看,就抬头撞见了屋顶上的景象。
银发恶鬼的大笑、漫天飞溅的鲜血、堆叠如山的尸体。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下一秒便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摔进路边的血洼里。
千夏混在奔逃的人流中,不慌不忙,很是从容。
效果比预想中还要好。
堕姬的疯狂比她想象的要多。
之前可能是因为无惨大人的低调指令,所以才收敛起来。
现在千夏作保,她绝对无法低调的处理这次事件。
所以堕姬像是彻底挣脱了束缚。
当场杀死了槙於,还将之前用缎带收纳起来的“存货”全翻了出来。
那些被囚禁多日的人刚重见天日,还没来得及感受喜悦,就被堕姬的缎带一一绞杀,尸体像垃圾一样抛上屋顶,毫不客气。
鬼杀队绝对会来的。
千夏毋庸置疑。
千夏侧头望去,远处的街道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来得真快。”
千夏放慢脚步,渐渐落在人群后面。
混乱的脚步声、哭喊声与屋顶上传来的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片,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就在千夏准备找个隐蔽巷口观战的瞬间,一道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对方身上带着刺鼻的酒气,与京极屋门口那股味道如出一辙。
千夏侧头看去,果然是那个曾想对她动手动脚的醉酒男人。
他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头发散乱,正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男人的身影刚要从她身边晃过,千夏的动作已快如鬼魅。
她抬手扣住男人的后颈,微微用力,将要将他的脖颈捏碎。
男人下意识地想回头呼救,喉咙却被千夏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
“还记得我吗?”
千夏的声音压得极低,混在周遭的喧闹里,只有男人能听清。
男人瞬间浑身僵冷,酒意彻底醒了大半。
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看清千夏的脸后,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嘴里的呜咽声愈发急促。
他想挣扎,可千夏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指尖的力道不断加大,掐得他脖颈生疼。
千夏没再跟他废话。
她趁着人群涌动的间隙,猛地将男人往旁边的暗巷里一拽,身影随即跟了进去。
巷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短暂重叠,又迅速被黑暗吞噬。
“咔嚓”。
一声轻响,是骨骼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切又归于沉寂。
不过几秒钟,千夏便从暗巷里走了出来。
顺势丢掉了自己的白手套。
叹了口气:
“还是不太方便啊。”
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抬头望向屋顶。
该看戏了。
正在逃亡的人群对此毫无察觉。
每个人都被恐惧裹挟着,一门心思地往前跑,没人会在意一个醉酒男人的掉队。
“你这恶鬼,让我让你俗套的落幕吧。”
震耳的怒喝划破夜空,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跃过奔逃的人群,落在京极屋旁边屋子的屋顶上。
领头者身着黑金配色的战斗劲装,正是换上装备的宇髄天元。
他背后绑着的两把橙金色日轮刀格外惹眼,刀柄鲜红、刀锷鎏金,宽大的刀刃带着月牙型缺口,由锁链紧紧相连。
他身侧的炭治郎也已握紧日轮刀。
宇髄天元的目光瞬间如钉子般钉死在瓦脊上。
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堆叠的尸体中,三具熟悉的身影毫无生气地瘫着,正是他的三位妻子。
槙於颈间断裂的银饰、须磨被血浸透的刺绣袖口、雏鹤尚在微微蜷曲的手指,每一处细节都清晰无比,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底,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愤怒,正灼烧灵魂!
胸腔里的血液仿佛瞬间炸开,帅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她们不是模糊的衣物轮廓,是他亲眼所见、确认无误的妻子,是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家人,如今却像被丢弃的破布般堆在屋顶。
这份愤怒,必须用最华丽的方式洗刷!
过往与妻子们相处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她们出发前坚定的眼神、传递情报时的机敏、约定凯旋后共饮的承诺,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利刃,刺穿他的理智。
丑陋的恶鬼,见识下掌管华丽的祭典之神的怒火!
“哈哈哈,终于舍得出现了?”
屋顶上的堕姬笑得前仰后合,银发在夜风中狂舞,她故意用缎带拨弄了一下身旁槙於的尸体,让那具冰冷的身躯朝着宇髄天元的方向倾斜,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挑战上弦之陆?别笑死人了!”
“呦呦呦,这么多尸体肯定有你们鬼杀队的吧?”
“是她,是她,还是她呢?”
“哈哈哈哈哈。”
“找死。”
“用你的血,来点缀这场华丽的复仇祭典吧!”
宇髄天元的声音冷得像冰。
话音未落,他已催动音之呼吸,背后双刀随着锁链的崩弹瞬间出鞘,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堕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从脖颈的伤口处喷涌而出。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穿过自己颈间的日轮刀,满是错愕。
宇髄天元毫不掩饰的鄙夷道:
“你真的是上弦吗?连我华丽的拔刀都接不住,简直丑陋又孱弱!”
“不……不可能!”
堕姬惊呼,先前的嚣张与戏谑荡然无存,
“我是上弦之陆!我怎么会被你这种货色……”
她的话还没说完。
堕姬的头颅掉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