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祭坛的崩塌并未让长白山恢复平静。当晚，据点外的警戒符文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霄冲出房间时，正看到天池方向升起一道黑色光柱，光柱中隐约有无数黑影在蠕动。
“怎么回事？”苏瑶握着短剑赶来，脸色因寒意而发白。
林霄运转灵力望向光柱，镇邪玉牌在识海中剧烈震颤：【警告！暗影世界与现实空间的壁垒出现裂痕，大量低阶邪物正在渗透！】
“壁垒破了？”张天师和伊莎贝拉同时赶到，前者拂尘上的白丝已根根竖起，“比预想中快了三天！”
伊莎贝拉的圣光剑泛着炽烈的光芒：“圣骑士团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但裂痕正在扩大，我们需要有人去加固封印！”
林霄看向光柱源头——正是之前的冰洞位置。他握紧斩邪飞剑：“我去封印裂痕，你们守住据点，别让邪物冲进来！”
“我跟你去！”苏瑶毫不犹豫，清心铃在她腕间急促作响。
楚沐雪也上前一步：“我懂阵法，能帮你加固封印。”
三人借着夜色掩护，御剑飞向冰洞。越靠近光柱，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就越浓郁，地面上已散落着不少扭曲的黑影，它们没有固定形态，靠吞噬周围的生灵维持存在，被玄铁匕首刺穿后会化作黑烟消散，但很快又会从裂痕中涌出新的个体。
“这些是暗影杂兵，杀不尽的。”楚沐雪一边用藤蔓缠住扑来的黑影，一边快速绘制符纸，“必须先缩小裂痕！”
冰洞前的景象令人心惊：原本的封印阵已彻底碎裂，黑色光柱从直径丈余的裂痕中冲天而起，光柱周围悬浮着数十个身披骨甲的邪物，它们手持骨刃，气息竟在炼气巅峰，显然是暗影世界的先锋。
“拦住他们！”为首的骨甲邪物发出沙哑的嘶吼，骨刃直指林霄。
林霄将楚清鸢护在身后，斩邪飞剑化作金网，瞬间绞碎三个冲来的邪物：“苏师妹，快布阵！”
楚沐雪立刻将符纸按在裂痕周围，口中念念有词，符纸化作金色符文，暂时将裂痕压缩到三尺宽。但光柱的冲击力极强，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撑不了多久！”楚沐雪额头冒汗，“需要更强的灵力注入！”
林霄看向苏瑶：“瑶瑶，帮我护法！”
他纵身跃到裂痕边缘，镇邪玉牌悬浮在掌心，体内筑基初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玉牌爆发出的白光与黑色光柱激烈碰撞，裂痕在白光的压制下缓缓收缩，但林霄的灵力消耗极快，脸色迅速苍白。
“林霄！”苏瑶突然惊呼，一个骨甲邪物绕过飞剑的防御，骨刃带着黑气刺向林霄的侧腰——它竟懂得隐藏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苏瑶扑过去用短剑格挡，骨刃与短剑碰撞，她被震得倒飞出去，手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气正顺着伤口向体内蔓延。
“阿瑶！”林霄心神大乱，白光顿时弱了几分，裂痕趁机扩大寸许。
“别管我……”苏瑶咬着牙运转《清心诀》，试图压制黑气，但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颤抖。
那骨甲邪物见状再次扑来，却被一道金光贯穿胸膛——是伊莎贝拉赶来了，她的圣光剑带着灼热的气息，将邪物彻底净化。“圣骑士团守住了据点，张天师让我来帮你！”
她看到苏瑶的伤口，立刻取出圣水瓶，清澈的液体滴在伤口上，黑气发出惨叫般的嘶鸣，渐渐消散。“这是教皇赐下的圣水，能克制暗影能量。”
林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封印：“伊莎贝拉阁下，麻烦你护住她们！”
伊莎贝拉点头，圣光在她周身形成护罩，将不断涌来的邪物挡在外面。
就在裂痕即将闭合的瞬间，光柱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个身高三丈的巨汉从裂痕中挤了出来，他通体覆盖着黑色鳞片，手中巨斧带着撕裂空间的劲风，一斧就将楚沐雪的符文阵劈碎！
“是暗影统领！”楚沐雪脸色大变，“至少有筑基中期的实力！”
巨汉的目光锁定林霄，咆哮着挥斧砍来。林霄只能暂时放弃封印，操控斩邪飞剑迎击。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周围积雪簌簌掉落，林霄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这巨汉的力量竟比血屠还要恐怖！
“用纯阳之火！”楚沐雪急喊。
林霄立刻祭出丹炉，纯阳之火化作火龙缠向巨汉。巨汉被火焰灼烧，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明显迟缓。苏瑶趁机摇动清心铃，清脆的铃声让巨汉的眼神出现片刻迷茫。
就是现在！
林霄将剩余的所有灵力凝聚在匕首上，追风步与御剑飞行结合，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巨汉头顶，玄铁匕首带着白光刺入他头盔的缝隙！
“吼——！”巨汉发出濒死的咆哮，身体化作黑烟消散，但在消散前，他用巨斧在裂痕上狠狠一砸，原本即将闭合的裂痕再次扩大到五尺宽！
“不好！”林霄看着重新扩张的裂痕，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远处突然传来张天师的传讯：“林小友，速回！据点遭到大批邪物围攻，我们快撑不住了！”
林霄看着眼前的裂痕，又想到据点的危机，陷入两难。伊莎贝拉突然道：“我来暂时压制裂痕，你们回去支援，我带了圣骑士团的圣物，能撑半个时辰！”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银色十字架，十字架插入地面，散发出的圣光竟能与光柱分庭抗礼。
“半个时辰后我们来换你！”林霄不再犹豫，抱起脱力的苏瑶，与苏沐雪一同御剑返回据点。
据点外已是一片混战，张天师正与一个骨甲邪物首领激战，玄门联盟的弟子虽奋勇抵抗，但邪物源源不断，不少人已受了伤。
“林霄回来了！”有人喊道，士气顿时大振。
林霄放下苏瑶，斩邪飞剑化作漫天光点，瞬间清理出一片空地：“楚师妹，帮受伤的弟子疗伤，阿瑶，用清心铃稳住大家心神！”
他冲向张天师身边，匕首与骨刃碰撞，借力逼退邪物首领：“天师，你先休整，这里交给我！”
张天师喘着粗气点头，拂尘一挥甩出最后几张符箓：“这些邪物怕光，用纯阳之火对付它们！”
林霄想起紫阳真人的炼丹术，丹炉再次祭出，纯阳之火如燎原之势蔓延，所过之处，黑影邪物尽数化为灰烬。骨甲邪物首领见状发出愤怒的嘶吼，骨刃上凝聚起浓郁的黑气，显然要施展杀招。
林霄却比他更快，追风步踏碎残影，匕首与飞剑同时出动，一者攻向咽喉，一者斩向持斧的手臂，正是裂石剑法与惊鸿剑谱的结合之招！
“噗嗤！”
骨甲邪物首领的骨刃落地，咽喉处的骨甲被匕首刺穿，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它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霄，身体缓缓化作黑烟。
首领一死，剩余的邪物顿时溃散，被众人趁机斩杀大半。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据点终于恢复平静。林霄望向冰洞方向，那里的黑色光柱已经消失，显然伊莎贝拉成功暂时封印了裂痕。
“暂时安全了。”张天师走到他身边，眼中满是疲惫，“但这只是开始，暗影世界的真正强者还没出手。”
林霄看着掌心的镇邪玉牌，玉牌上的白光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他知道，下一次交锋，只会更加凶险。
苏瑶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臂上缠着绷带，却笑得温暖：“不管有多少凶险，我们都一起面对。”
林霄回握住她的手，望向初升的朝阳。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只要希望不灭，正义就永远不会缺席。
林霄、苏瑶、楚沐雪等人在暗影世界壁垒破裂后，迅速分工行动，一边对抗源源不断的邪物，一边试图加固封印。过程中危机重重，苏瑶为保护林霄受伤，伊莎贝拉及时支援，众人在险象环生中互相扶持。面对实力强大的暗影统领和据点被围攻的两难处境，他们凭借智慧与勇气逐个化解危机。
最终暂时击退邪物，虽然知道这只是开始，但初升的朝阳象征着希望，也让人为他们接下来的挑战捏一把汗，期待后续他们如何应对暗影世界真正的强者。
朝阳驱散了长白山的寒雾，却驱不散林霄心头的凝重。他站在据点了望塔上，望着冰洞方向——那里的圣光护罩已变得稀薄，如同风中残烛。
“伊莎贝拉阁下快撑不住了。”楚沐雪捧着新绘制的阵盘走来，她眼底的青黑比雪地上的阴影更重，“我重新改良了封印阵，加入了玄门的‘锁灵符’和圣骑士团的‘圣光纹’，但需要至少三位筑基期修士同时注入灵力才能启动。”
林霄回头时，正看到苏瑶缠着绷带的手臂在演练剑招。清心铃的余韵里，她的灵力流转仍带着滞涩，那道被暗影能量侵蚀的伤口，即便有圣水净化，也像在她经脉里埋下了暗刺。
“你的伤……”
“早好利索了。”苏瑶收剑转身，铃铛在她腕间叮当作响，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执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护法。”
林霄刚要再说些什么，镇邪玉牌突然发出灼热的烫感。识海中，玉牌投射出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冰洞裂痕处，圣光护罩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纹，而裂痕深处，隐约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在睁开。
“准备出发。”他握紧斩邪飞剑，声音沉得像结冻的湖面，“张天师，据点防御就交给你了。”
张天师抚着花白的胡须，拂尘一扫将三张金光符箓贴在据点石柱上：“放心去，老道这把骨头还能再撑几个时辰。记住，暗影统领只是先锋，那裂缝后面，藏着更可怕的东西。”
三人御剑掠过天池时，林霄突然勒住剑光。下方的湖面不知何时结了层黑冰，冰面下涌动着粘稠的暗影能量，像有无数条毒蛇在冬眠中苏醒。
“是暗影侵蚀。”楚沐雪指尖划过阵盘，金色符文在她掌心亮起，“天池的灵脉正在被污染，再这样下去，整个长白山的灵力都会变成邪物的养料。”
苏瑶突然指向冰洞入口：圣光护罩碎了。
残碎的光屑如同流星坠落，伊莎贝拉拄着圣光剑半跪在地，银色盔甲上布满爪痕。她面前的裂痕已扩大到丈余宽，黑色光柱中翻涌的不再是低阶邪物，而是骑着骨狼的暗影骑士——他们的骨盔下燃烧着幽蓝火焰，手中长矛泛着能冻结灵力的寒气。
“你们总算来了。”伊莎贝拉咳出一口血，圣光在她伤口处明明灭灭，“它们在等月圆，裂缝会在那时彻底崩塌。”
林霄刚要上前，楚沐雪突然拽住他的衣袖。阵盘上的符文正在疯狂闪烁，指向裂缝深处的位置，一个血色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是高阶邪物！”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比统领强至少一个境界！”
话音未落，裂缝中传来碾压骨骼的脆响。一个身披暗金色铠甲的骑士缓步走出，他手中的长剑流淌着液态的暗影能量，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深渊先锋官，莫甘娜。”骑士的声音像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头盔下的猩红目光扫过林霄，“交出镇邪玉牌，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林霄将苏瑶和楚沐雪护在身后，斩邪飞剑与玄铁匕首同时出鞘：“想要玉牌，先踏过我的尸体。”
“不知死活。”莫甘娜挥剑斩出一道黑色剑气，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在滋滋作响地消融。
“瑶瑶，铃音！”林霄祭出丹炉，纯阳之火化作火墙挡住剑气，“沐雪，布阵！”
清心铃的脆响陡然拔高，带着净化之力撞向莫甘娜，却被她周身的暗影能量弹开。楚沐雪趁机将阵盘按在地上，金色符文如潮水般蔓延，暂时将莫甘娜困在阵中。
“林霄，注入灵力！”楚沐雪双手结印，额角青筋暴起，“这阵只能困她十息！”
林霄刚要运转灵力，却见莫甘娜长剑轻点，阵中的金色符文竟开始被暗影能量同化。他心中一凛——这邪物竟能吞噬阵法之力！
“小心！”苏瑶突然扑过来推开林霄，一道暗影长矛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刺穿了苏瑶的手臂。鲜血溅在雪地上，瞬间被冻结成黑色的冰晶。
“阿瑶！”林霄目眦欲裂，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暴涨。镇邪玉牌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与他的灵力交织成一道金色洪流，狠狠撞向莫甘娜。
莫甘娜被洪流击中，铠甲上出现一道裂痕，她踉跄后退，猩红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筑基初期？不可能……”
“就是现在！”楚沐雪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阵盘上，“林霄，用玉牌镇住阵眼！”
林霄飞身跃到阵眼处，将镇邪玉牌按在符文中央。玉牌的白光与阵法的金光交织成网，莫甘娜被困在网中，发出愤怒的咆哮。暗影骑士们疯狂冲击阵法，却被金光弹得粉碎。
“还有三息！”楚沐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灵力已近枯竭。
林霄看向苏瑶，她正用短剑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颤抖着结印——她竟在燃烧自己的灵力，为阵法补充能量。伊莎贝拉也拄着剑站起来，圣光在她掌心凝聚成一颗光球，显然准备同归于尽。
“都住手！”林霄怒吼一声，体内的灵力开始逆向运转，这是《紫阳丹经》中记载的禁术，以燃烧寿元为代价，换取瞬间的力量暴涨，“我来封印裂缝！”
白光从他体内喷涌而出，与镇邪玉牌的光芒融为一体。裂缝在白光的压制下开始收缩，莫甘娜在阵中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渐渐被金光吞噬。
当裂缝彻底闭合的刹那，林霄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苏瑶扑过来扶住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勉强维持着清醒。
“我们……做到了？”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林霄望着闭合的裂缝，摇了摇头。镇邪玉牌的光芒已微弱如烛火，他能感觉到，在那裂缝的另一端，有一双更庞大、更恐怖的眼睛，正透过虚空，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楚沐雪瘫坐在雪地上，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满月，喃喃道：“今晚的月亮，是血色的。”
林霄握紧苏瑶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不了他心底的寒意。他知道，莫甘娜只是前哨，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而他们，必须在月圆之前，找到彻底封印裂缝的方法——否则，整个世界都将被拖入深渊。
雪地上，一滴鲜血顺着苏瑶的指尖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猩红。
林霄从昏迷中醒来时，据点的石屋已被血色月光染透。苏瑶趴在他的床边，绷带渗出的暗红血迹在床单上洇开一小片，像朵在寒夜中凋零的花。
“醒了？”张天师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楚丫头用灵参吊住了你的元气，但禁术反噬的伤，得慢慢养。”
林霄撑起身子时，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他看向床头——镇邪玉牌黯淡如普通玉石，只有凑近了，才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搏动，像垂死之人的心跳。
“玉牌……”
“还能撑住。”张天师将药碗递给他，苍老的手指在玉牌上轻轻一点，“但它的灵韵快耗尽了。莫甘娜虽是先锋，可她带的暗影能量里，混着‘蚀灵魔气’，那是能啃噬法宝根基的东西。”
药汤入喉时，林霄突然瞥见窗外——天池的黑冰已经蔓延到据点外，冰面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符文，正随着血月的升高中缓缓转动。
“那是什么？”
张天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是‘深渊引魂阵’。它们在借血月之力，召唤裂缝那头的存在。”
话音未落，石屋的门被猛地撞开。楚沐雪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手中的阵盘已碎成数片，嘴角挂着血迹：“据点……据点的防御阵被魔气侵蚀了！那些低阶邪物不怕圣光了！”
林霄掀开被子下床，刚站直就被一阵眩晕攫住。苏瑶被惊醒，踉跄着扶住他，手腕上的清心铃发出急促的哀鸣——那铃声里，竟掺了一丝极淡的黑气。
“你的铃……”林霄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苏瑶慌忙将手缩进袖子，眼神躲闪：“没事的，可能是刚才沾到了魔气……”
“别骗我！”林霄的声音发颤，他能感觉到，那丝黑气正顺着她的经脉，悄悄往识海钻，“是莫甘娜的暗影长矛！”
“先顾眼下！”张天师拂尘一甩，将三张符箓拍在门上，“伊莎贝拉带着圣骑士在守正门，我们得去加固侧墙！”
林霄抓起斩邪飞剑时，镇邪玉牌突然微微发烫。他低头看去，玉牌表面竟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迹——“月心有缺，血石可补”。
“血石？”楚沐雪扶着墙喘息，“我在古籍上见过记载，是长白山深处的伴生灵石，能净化魔气……但那里早就成了邪物巢穴！”
“我去取。”林霄的目光扫过血色满月，“引魂阵的阵眼在月心最亮时启动，还有两个时辰。”
苏瑶立刻握住他的手：“我跟你去。”
“你留下。”林霄按住她渗血的绷带，声音不容置疑，“你的灵力被魔气缠上，不能再动用。”
“可……”
“听话。”林霄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塞进她掌心，“这是紫阳真人给的护身玉，有情况就捏碎它。”
他转身冲出石屋时，正撞见伊莎贝拉被三个暗影骑士围攻。圣光剑的光芒比昨夜黯淡了许多，她的肩甲已被骨矛刺穿，鲜血染红了银色铠甲。
“这边！”林霄御剑掠过，飞剑化作金芒绞碎一个骑士的头颅。
伊莎贝拉趁机后退，圣光在她伤口处凝聚：“侧墙快破了，那些邪物像是疯了一样往前冲。”
林霄看向侧墙——黑色的魔气正顺着裂缝往上爬，原本坚固的岩壁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楚沐雪正拼尽全力往墙上贴符箓，可符箓刚贴上就冒起黑烟，瞬间化为灰烬。
“张天师，侧墙交给你！”林霄祭出丹炉，纯阳之火在半空炸开，暂时逼退潮水般的邪物，“我去取血石！”
他御剑冲向长白山深处时，身后传来清心铃的脆响。林霄回头望了一眼，据点的轮廓在血色月光中若隐若现，苏瑶站在了望塔上，白色的裙摆在夜风中飘动，像一朵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雪莲。
长白山深处比想象中更诡异。积雪下的泥土全变成了墨黑色，踩上去会发出皮肉撕裂般的声响。林霄每往前走一步，镇邪玉牌就烫得更厉害，玉牌上的字迹也越来越清晰——“血石藏于龙穴，需以心头血引之”。
龙穴在一处崩塌的山谷里。林霄刚落地，就被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包围。那是些半人半兽的邪物，利爪上还挂着未消化的骸骨，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滚开！”林霄运转残余的灵力，飞剑在周身划出金色光圈。
可邪物像疯了一样往前扑，前赴后继地撞上光圈，化作黑烟的同时，竟让光圈的光芒弱了几分。林霄这才发现，它们的心脏位置，都嵌着一小块黑色晶石——那是被魔气污染的血石！
“原来如此。”林霄握紧飞剑，“你们是靠血石维持形态的。”
他看准邪物最密集的地方，将丹炉猛地砸向地面。纯阳之火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火焰中夹杂着镇邪玉牌的白光，所过之处，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体内的黑晶石纷纷炸裂。
山谷中央，一块丈高的血红色晶石正悬浮在半空，表面缠绕着浓郁的魔气。林霄刚要上前，晶石突然剧烈震颤，魔气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脸——那是个长着蛇瞳的女人，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獠牙。
“又是来抢血石的？”女人的声音像无数毒蛇在嘶鸣，“前几个来的，骨头都被我磨成粉了。”
林霄认出她身上的气息，和莫甘娜同源，但更强横——至少是筑基后期的实力。
“深渊副官，卡莎。”女人的身影在魔气中扭曲，“你身上有镇邪玉牌的味道，正好，用你的心头血来喂我的血石吧！”
黑色的魔气突然化作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林霄。他侧身躲过，飞剑直刺卡莎的咽喉，却被她随手甩出的骨鞭缠住。
“筑基初期？”卡莎的蛇瞳里闪过一丝戏谑，“就凭你也想拿血石？”
骨鞭突然暴涨，瞬间缠住林霄的四肢。魔气顺着鞭身往他体内钻，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冰锥刺穿般剧痛。
林霄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想起苏瑶渗血的绷带，想起伊莎贝拉染血的铠甲，想起张天师苍老却倔强的背影。
“我必须拿到血石……”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镇邪玉牌上。玉牌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白光顺着骨鞭逆流而上，卡莎发出痛苦的尖叫，身影在光芒中剧烈扭曲。
“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霄趁机挣脱束缚，抓起悬浮的血石。血石入手温热，瞬间将体内的魔气逼出体外。他转身御剑时，卡莎的嘶吼在身后炸响：“血月已升，引魂阵启！你们都要死！”
当林霄赶回据点时，正看到一道黑色的光柱从据点中央冲天而起。侧墙已经崩塌，无数邪物涌入据点，伊莎贝拉倒在血泊中，圣光剑摔在不远处，光芒彻底熄灭。
“苏瑶！”林霄疯了一样冲向了望塔。
塔上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碎裂的玉佩，和几滴在月光下泛着黑红的血迹。
林霄握紧手中的血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血色满月已升到天顶，引魂阵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裂缝的位置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破壁而出。
他抬头望向血月，镇邪玉牌在掌心滚烫。这一刻，林霄终于明白，所谓的封印，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暗影世界要的，从来不是裂缝，而是能让它们彻底降临的“钥匙”。
而那把钥匙，很可能就在苏瑶身上。
血石在掌心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林霄站在崩塌的侧墙前，看着邪物如潮水般涌进据点，突然将血石狠狠砸向地面。
“嗡——”
血色光晕以血石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黑冰瞬间消融，邪物身上的魔气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冰雪，滋滋作响地蒸腾。伊莎贝拉趴在地上，被光晕扫过的伤口竟泛起淡淡的金光，她猛地睁开眼，圣光剑在掌心重新亮起。
“这是……”
“先清邪物！”林霄抓起斩邪飞剑，金芒与血色光晕交织，瞬间撕开一条通路。他冲向了望塔时，正撞见张天师被三个骨甲邪物围攻，老道的拂尘已断成数截，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林小子！”张天师咳出一口血，“苏丫头被个戴面具的带走了！往冰洞方向去了！”
林霄的心脏骤然缩紧。他御剑掠过据点上空，血色月光下，冰洞方向的雪地上，一串暗红色的血迹像条毒蛇，蜿蜒着伸向那道早已闭合的裂缝。
“卡莎说对了，引魂阵真的启了。”楚沐雪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她的阵盘碎成两半，却仍紧紧攥在手里，“你看裂缝周围！”
林霄低头望去——那道闭合的裂缝周围，竟凭空浮现出无数血色符文，符文组成的阵图正随着血月的移动缓缓旋转，而阵图的中心，赫然是那道消失的黑色光柱留下的虚空印记。
“他们要在裂缝原址打开新的通道。”林霄的声音冷得像冰，“用苏瑶当祭品。”
他冲向冰洞时，血石的光晕突然剧烈波动。林霄低头看去，血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而那些裂纹中，竟渗出了与苏瑶伤口相同的黑红色血液。
“血石在感应她的位置。”楚沐雪指着冰洞深处，“在最里面的冰窟！”
冰洞比上次来时更阴冷。洞壁上凝结着黑色的冰棱，冰棱里冻着扭曲的人影，细看之下，竟全是玄门弟子和圣骑士的模样。林霄的飞剑划过冰棱，冰层碎裂的瞬间，里面的人影突然睁开眼，发出无声的嘶吼。
“是幻境。”楚沐雪掐了个破幻诀，指尖金光闪过，冰棱里的人影瞬间消散，“是用死者的残魂造的，目的是扰乱我们的心神。”
越往深处走，血腥味越浓。在冰窟入口，林霄看到了那个张天师口中“戴面具的人”——他穿着件绣满符文的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无数哀嚎的鬼脸。
而苏瑶，正被绑在面具人身后的祭台上。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黑色的锁链缠着，锁链上的倒刺深深嵌进皮肉，黑红色的血液顺着锁链滴落在祭台中央的凹槽里，汇成一条蜿蜒的血河。
“你终于来了。”面具人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变得嘶哑而诡异，“再晚一步，仪式就完成了。”
林霄的飞剑直指面具人：“放开她。”
“放开她？”面具人轻笑起来，“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暗影之主留在人间的容器，是天生的‘钥匙’。当年暗影祭坛崩塌，不是你们赢了，是我们故意让她逃出来——为的就是今天，用她的血，打开两界的永恒通道。”
苏瑶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醒来，却被锁链上的魔气压制着。她的眉心处，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那印记正在随着血河的流动缓缓旋转。
“你在撒谎！”林霄的灵力疯狂运转，血石的光晕在他周身暴涨，“她是苏瑶，是我的师妹！”
“是不是撒谎，你自己看。”面具人抬手揭开面具，露出一张与林霄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那双眼睛里，燃烧着与莫甘娜相同的猩红火焰，“我是林墨，你从未见过的师兄——也是当年负责看守她的暗影使者。”
林霄如遭雷击，飞剑差点脱手：“不可能……我师父从没说过我有师兄！”
“他当然不会说。”林墨的指尖划过苏瑶眉心的印记，“紫阳老道当年偷走她，本想净化她体内的暗影之力，结果发现她的血液能克制邪物，就把她留在身边，当成了对付我们的武器。你以为他真的收你做徒弟？不过是看中你身上的纯阳灵根，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力量罢了。”
苏瑶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心的印记猛地扩大，祭台凹槽里的血河开始沸腾。林霄能感觉到，冰窟深处传来一股恐怖的吸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
“仪式要成了！”楚沐雪突然喊道，她的阵盘碎片在掌心剧烈震动，“快打碎祭台的阵眼！在她眉心的印记完全亮起之前！”
林霄回过神，飞剑化作金芒射向祭台。林墨却早有准备，黑袍一挥，无数黑影从袖中涌出，挡住了飞剑的去路。
“想救她？可以。”林墨的猩红目光落在林霄掌心的血石上，“用你的心头血，浇灭血石的净化之力。不然，等印记完全亮起，她就会彻底变成暗影之主的容器，到时候，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祭台上传来苏瑶的呜咽声，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那滴泪落在血河里，竟让沸腾的血液安静了一瞬。
林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又看了看掌心发烫的血石，心脏像是被两只手狠狠攥住。他想起初见时她递来的疗伤药，想起她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想起她腕间清脆的清心铃……
“我选第三种。”林霄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决绝，“我带她走。”
他将血石按在自己胸口，同时祭出镇邪玉牌。两种光芒在他体内交织、碰撞，最后融合成一道耀眼的白金色光柱。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用自己的纯阳灵根为引，让血石的净化之力与玉牌的镇邪之力结合，强行冲散苏瑶体内的暗影印记。
“疯了！你这样会爆体而亡！”林墨的脸色终于变了。
光柱穿透祭台，笼罩住苏瑶的瞬间，林霄听到了清心铃的声音。那声音不再哀鸣，而是像初见时那样清脆、干净，带着能驱散一切黑暗的力量。
苏瑶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里没有黑色印记，只有映着白金光柱的、清澈的自己。
“林霄……”
“抓紧我。”林霄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却笑着向她伸出手，“我们回家。”
白金色的光芒彻底爆发，吞噬了整个冰窟。林墨的嘶吼、邪物的哀嚎、祭台的崩塌声，都在光芒中渐渐远去。林霄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散，却紧紧攥着苏瑶的手，不肯松开。
他不知道的是，在光芒笼罩冰窟的刹那，长白山的血色满月突然缺了一角，而那道早已闭合的裂缝深处，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咆哮。
白金色光芒褪去时，冰窟已化作一片废墟。
林霄是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的。他趴在断裂的祭台碎片上，胸口的血石已碎成齑粉，镇邪玉牌像块普通石头般嵌在冰缝里。最让他心悸的是——苏瑶不见了。
“阿瑶！”他挣扎着爬起来，浑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拼过，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冰窟里弥漫着淡淡的清心铃余韵，顺着余韵望去，一道新鲜的血迹从废墟深处延伸出去，尽头是个黑黢黢的洞口。
那洞口并非天然形成，边缘凝结着未消融的黑色冰晶，隐约能看到冰晶里冻着扭曲的暗影符文。林霄伸手触碰的瞬间，符文突然亮起，洞口传来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阴寒气息——和当初暗影祭坛崩塌时一模一样。
“她进去了？”林霄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他认出这是“暗影传送阵”的残留痕迹，是暗影生物在两界穿梭的通道，只是此刻的阵纹比任何古籍记载的都要混乱，显然是被强行开启的。
他正要钻进洞口，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楚沐雪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的半边脸颊覆盖着黑色冰晶，嘴唇冻得发紫：“别去……那是陷阱。”
“她在里面！”林霄想甩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掌心异常滚烫——那里握着半块碎裂的阵盘，阵盘上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暗影能量侵蚀。
“苏瑶醒过来的时候，把这个塞给了我。”楚沐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另一只手递过一枚清心铃，铃铛上沾着黑红色的血迹，“她说……让你别找她，说她体内的印记没散，只是被光柱暂时压下去了，她会自己找地方封印，不会变成暗影之主的容器。”
林霄攥紧清心铃，铃铛冰凉的触感却捂不热他指尖的颤抖：“她骗我。这传送阵根本不稳定，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那也比让你跟着送死强！”楚沐雪突然拔高声音，脸上的冰晶裂开细纹，“刚才光柱爆发时，我看到林墨的尸体了，他手里攥着块碎玉——是紫阳真人的护身玉！苏瑶早就捏碎过一次了，她是故意让你以为她还在据点才……”
话音未落，冰窟深处传来剧烈震动。那道闭合的裂缝原址突然塌陷，黑色的光柱再次冲天而起，比前两次更粗壮、更粘稠，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顺着光柱往上爬。
林霄抬头望去，光柱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肢体，而在那些肢体最顶端，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正被缓缓拖向高空——是苏瑶！她的眉心处，黑色印记亮得像颗妖异的星辰，四肢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却仍在拼命挣扎。
“阿瑶！”林霄祭出斩邪飞剑，御剑冲向光柱。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光柱的瞬间，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傻小子，别冲动！”
林霄猛地回头，只见张天师拄着断拂尘站在废墟上，左臂不自然地垂下，嘴角的血迹却挡不住眼中的决绝：“老道知道怎么救她。”
“您说！”
“那光柱是暗影之主的力量具象化，普通攻击根本没用。”张天师从怀中摸出个泛黄的卷轴，“但老道刚才在林墨尸体上发现了这个——是暗影世界的地图，上面标着‘暗影之心’的位置，就在光柱最顶端。只要毁掉它，就能切断暗影之主和苏丫头的联系。”
“怎么毁？”
“用你的纯阳灵根。”张天师将卷轴塞给他，“但你得先过了下面这关。”
他话音刚落，塌陷的裂缝中突然涌出无数身披骨甲的邪物，为首的是个身高五丈的巨汉，他的头颅是颗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骷髅，手中巨斧比暗影统领的武器更狰狞。
“深渊战将，格罗姆。”巨汉的声音像惊雷在冰窟里炸响，“奉暗影之主令，取你狗命！”
林霄将斩邪飞剑护在身前，镇邪玉牌突然从冰缝里飞出，自动悬浮在他掌心。玉牌表面的裂纹中渗出金光，竟比之前更耀眼了几分。
“看来玉牌也不想让你死啊。”张天师拂尘一甩，将最后几张金光符箓拍在林霄背上，“老道帮你拦住这些杂碎，你去毁暗影之心！记住，苏丫头能不能活，全看你了！”
林霄望着高空挣扎的白色身影，又看了看身前浴血奋战的张天师和楚沐雪，握紧了手中的飞剑与玉牌。纯阳灵力在体内疯狂运转，与玉牌的金光交织成一道金色洪流。
“阿瑶，等我。”
他化作一道金芒冲向光柱，身后传来张天师的怒吼、楚沐雪的咒语，还有邪物凄厉的惨叫。林霄没有回头，他知道，此刻的每一秒，都关乎着所有人的生死。
光柱中的阴寒之气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无数暗影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却被玉牌的金光烧成灰烬。林霄越往上飞，越能看清苏瑶痛苦的表情——她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什么，却被光柱的轰鸣掩盖。
直到他终于飞到她身边，才听清那微弱的声音：“林霄……快走……”
“我不走。”林霄握住她被锁链束缚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颤抖了一下，“这次换我护着你。”
他将纯阳灵力全部注入斩邪飞剑，飞剑瞬间暴涨到丈余长，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斩向光柱最顶端的暗影之心——那十颗跳动的黑色肉瘤，上面布满了与苏瑶眉心相同的印记。
就在飞剑即将触碰到肉瘤的刹那，苏瑶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别碰它！会被同化的！”
林霄被推得后退数丈，眼睁睁看着苏瑶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那是清心铃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竟硬生生将暗影之心包裹起来！
“这是……清心铃的禁术？”林霄目眦欲裂。他曾在古籍上见过记载，清心铃的最终奥义是以自身灵力为代价，净化一切邪祟，包括使用者自己。
“林霄……”苏瑶的声音在白光中渐渐变得微弱，“告诉师父……我没给他丢脸……”
白光彻底爆发，吞噬了整个光柱。林霄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冰窟废墟上，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苏瑶的身影在白光中对他笑了笑，像初见时那样干净、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林霄从昏迷中醒来。黑色光柱已经消失，裂缝再次闭合，邪物的尸体堆满了冰窟，张天师和楚沐雪倒在不远处，气息微弱却还活着。
他挣扎着爬起来，掌心的镇邪玉牌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苏瑶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消散，而在她消散的最后一刻，眉心的黑色印记突然碎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长白山的风雪中。
林霄握紧玉牌，望向长白山深处。那里的风雪似乎变得温柔了些，隐约能听到清心铃的余韵在风中回荡。
他知道，苏瑶没有消失。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就像那颗碎裂的黑色印记，化作了长白山的一部分。
而他，会带着她的那份，继续守护下去。
直到彻底封印所有裂痕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