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里被带到电梯，他分明感觉到电梯运行的方向是向下。
可是，电梯里显示的数字却是在向上。
十八层，就像是进入地下十八层地狱一般，电梯里传来的空气压迫感证实了他的想法。
的确是在地下。
而电梯里的数字不过是迷惑外人的，甚至很可能电梯根本就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正如他所预料的，电梯停下开门之后，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就站在门口。
一连串的数字播报的声音响起。
“4758归队，准予通行。”
“3029归队，准予通行。”
“编号10基因载体，准予通行。”
乔松林的心比任何时候都紧张，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三次播报代表的什么意思，他很清楚。
自己居然是什么基因载体！
这个消息让他顿时有了一种自己就是试验品的强烈感觉。
然而，不等他有什么想法和念头，左右两人就把他推给了电梯门口值守的士兵，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10，跟我来。”其中一个士兵开口道。
“你们这是哪儿？我又是谁？”
“10，你来了就知道了。”
跟着士兵的脚步向前，只有在科幻电影中才看到的通亮无物的长长通道的尽头，一扇大门前，士兵敲开了门。
“进去吧！”
出现在乔松林眼前的，是一间整洁的办公室，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格外的明亮。
“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一个巨大的办公桌后面传来，一身白色试验服，短发。
面貌与记忆中母亲司晨有七八分相似。
记忆中的母亲更年轻，眼前的中年女人眼角被岁月洗礼过的皱纹已经很明显。
中年女人走出办公桌，“儿子，你果然长大了。”
声音和自己在走出银行后接到的隐藏号码的电话里的女人声音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话？谁还会一直不长大。
乔松林刚想反驳，可想到走出电梯的时候的电子播报音，他又不说话了。
自己很可能都不是人，再奇怪的话语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眼前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司晨吗？
“你到底是谁？”乔松林好不容易才组织起了语言询问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看看这边。”
中年女人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他的反应，指了指一面墙。
他才看到那面墙上的墙面，与其他的有所差异。
十分钟，墙上展示出了他从小到大的很多片段，有的他记得，有的他根本不记得。
但十二岁与父母分别那天的场景他是永远都不会忘的。
小学毕业那天回到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桌面上除了一个小纸条，什么都没有。
画面到这里就截止了。
“后面的你不用看了。”中年女人第一次脸上有了笑。“纸条上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看似在询问，但她嘴里马上就说出了纸条上的文字：“儿子，我和你爸因为工作离开，以后你要独自生活，勿念！”
简单粗暴的交代，父母就从他生活里消失。
如果不是他从小就适应了父母经常因为工作不回家的状态，任何一个小孩看到这纸条，都要精神崩溃。
“儿子，你是我和你爸的基因测试载体。目前看来很成功！”
“你们搞的什么研究？”
“胚胎干细胞变异。”中年女人继续说道：“从怀上你开始，你的胚胎细胞就比正常人多了一个xoY。”
“那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乔松林无语的看着这个中年女人，虽然十几年不不见，但到现在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百分百是他母亲。
说话的方式与自己从小的记忆完全吻合。
只是，一直不能解答关于10基因载体的原因，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之前01-09，是不是说我有9个哥哥或者姐姐？”
“老娘和你爸就你一个儿子。”司晨瞪了儿子一眼，“编号10是因为觉得十全十美，结果虽然差了点。好像还不错。”
司晨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乔松林。
就在乔松林即将忍不住想要进入梦境前，司晨终于解释了这一切。
乔松林的父亲乔安义和他母亲司晨在大学时候就在进行人体胚胎的干扰试验，原本是解决遗传基因中的家族遗传病。
然而，偶然的机会，两人从试验小白鼠的身上发现了一种xoY的基因分子。
这种基因分子会给胚胎带来很奇怪的改变。
不只是能解决遗传基因中的家族遗传疾病，还能进化一种不确定的变化。
似乎小白鼠经常会陷入一种类似人做梦的短暂“沉思”状态。
最开始以为是精神出现了问题，但恢复常态的小白鼠与正常小白鼠并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无法对小白鼠进行脑电波检测，出现“沉思”的原因。
夫妻二人商议的结果，乔松林这个基因测试的载体就应运而生。
这对于两个醉心科研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作法。
但为了这个xoY的监测结果，还是花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准备，最后才有了乔松林。
然而，十二年的监测，什么诡异的变化都没有。
从脑波的反应来看，xoY带来的就是乔松林爱做梦。
睡觉的时候，脑部表层细胞非常活跃。
再通过询问，发觉就和普通小男孩一样，仙侠梦。
日常的行为、举止、思维、健康都没有任何问题。
乔安义和司晨两口子实在没兴趣再研究这个xoY的基因分子，一个毫无意义的造梦基因，剔除在了他们的研究中。
“你们用了十三年的时间，在你们的儿子身上检测你们的实验发现？”乔松林瞪着司晨。
“科学研究，总是需要验证的。”司晨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万一这个什么xoY对我会造成伤害呢？”
“那就破坏它。”司晨非常果断说道：“阻断的手段和药物我们都准备好了。只要需要，随时都可以将xoY这个基因分子从你体内剥离出来。”
“严格意义上而言，我就是你们的一个试验品。”乔松林看着眼前女人问道。
“从科学角度而言，是这样的。”司晨很认真的说道：“从生物学上而言，我是你母亲，乔安义是你父亲。所以，我们有义务对你的成长所需支付费用。”
“那你们为什么要转走我辛苦赚来的一个亿？”乔松林疯了。他理解不了这种“科研名义”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