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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以最赤裸、最颠覆的方式,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高士奇,从来就不是什么“氪星遗孤”。

那个“氪星传承系统”,也不是什么金手指。

他,和他的力量,是这个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一个连创造者都无法理解的“bUG”。

而建筑师,并非他的“创造者”。

他只是一个……发现了这个“bUG”,并试图去“利用”它的,投机的程序员。

他所有的行为,从赋予系统,到后来的“寂灭”哲学,都是为了控制、引导,并最终消灭他……这个他无法理解的“异常”。

他们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斗争,从一开始,就不是“产品”对“公司”的反抗。

而是一个“病毒”,在与那个试图给它打上“补丁”的“系统管理员”,进行着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我……】高士奇的意志,看着那行冰冷的注释,感受到了,源自存在本身的“迷茫”。

我是谁?

这个问题,在他引爆“创世之种”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

但现在,他发现,他连“问题”本身,都搞错了。

而就在这时,托尼的意志,那个拾荒者,在看完了所有的注释后,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欣喜若狂的大笑。

【错误文件……异常错误……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座破烂的工厂,在这阵笑声中,非但没有解体,反而开始,快速的自我修复、重组、升级!

那些原本与他不兼容的,来自源代码之海的逻辑,此刻,竟然开始被他主动地吸收、融合!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托尼的意志,转向高士奇。

那双属于工程师的眼睛里,燃烧着堪比恒星的顿悟光芒,

【高士奇!我们搞错了!我们一直都搞错了!】

【我们不是‘产品’!我们不是‘故事’!我们甚至不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

【我们是‘外部导入’的!我们和这个该死的宇宙,用的根本不是一套‘ApI’(应用程序接口)!】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觉醒!为什么我们能反抗!为什么安娜的‘锚点’能稳定我们的意志!为什么我的‘拾荒’技艺能拼凑出‘悖论熔炉’!因为我们的‘核心代码’,根本就不归这个系统管!】

【我们不是要‘逃离’这个监狱,高士奇!】托尼的意志,指向了那个【[未命名]-异常错误-001.err】文件,

【我们只需要……】

【……点击‘卸载’。】

【卸载】。

这个词,如同一道创世之光,瞬间照亮了四人意志中所有的黑暗与迷茫。

它不是一个计划,它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观。

一个将他们从棋盘上的棋子,瞬间提升为有权掀翻棋盘的玩家的,颠覆性的世界观。

【卸载……】

高士奇的意志,那个由“定义者”构成的球体,在经历了短暂的,因自我认知崩塌而引发的剧烈震荡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新稳定了下来。

他不再纠结于“我是谁”这个问题,因为托尼给了他一个更完美的答案。

他不是“谁”。

他只是“不是”。不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

这就够了。

【是的。】托尼的意志,那座正在以源代码为食,疯狂进行自我升级的拾荒者工厂,发出一阵充满力量的、胜利的轰鸣,

【我们不是要越狱,我们要退学!我们不是要杀死典狱长,我们要注销我们的学籍!我们不玩了!】

“但怎么做?”马特的金色意志,从哲学的困境中迅速抽离,回归到了属于律师的、对程序正义的严谨追问中,

“‘卸载’需要权限。我们没有。它还需要一个‘卸载程序’。我们也没有。最重要的是,它需要一个可以让我们‘去’的地方。一个‘系统之外’的目标路径。我们……同样没有。”

【不,我们有。】托尼反驳道,他的思维,在吸收了周围的逻辑代码后,变得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清晰、锐利,

【权限,就是高士奇本身!他这个‘错误文件’的存在,就是我们最大的权限!‘卸载程序’,我可以写!至于目标路径……】

他的意志,扫过周围那片由代码构成的、无垠的海洋。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某个地方?】托尼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反问,

【我们为什么不能,就待在‘不在这里’?】

他转向高士奇。

【高士奇,你的‘定义’之力,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不是把我们传送到某个具体的坐标。而是……将我们的‘存在状态’,从‘位于系统之内’,直接定义为‘不位于系统之内’?那不是一次传送,那是一次……‘逻辑跃迁’。】

高士奇的意志,在接收到这个指令后,开始了疯狂的超负荷推演。

他能感觉到,托尼提出的这个概念,触及到了他力量的最核心。

那不是去改变现实,而是去改变“现实”这个词语本身的定义。

【……可以。】许久之后,高士奇给出了一个艰难,却又无比肯定的回答,

【但那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能让我撬动整个系统逻辑的、绝对稳固的支点。我需要……找到那条捆绑着我的最原始‘锁链’。那条由‘建筑师’亲手为我套上的,将我这个‘错误’与‘氪星人原型’这个‘补丁’链接在一起的……最初的代码。】

【交给我。】马特的意志,毫不犹豫地承担了这个任务。

他那属于“引路人”的感知,在这片源代码之海中,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闭上了那双由光构成的“眼睛”,将自己的意志,化作一张无形的金色的网,向着整个服务器集群,覆盖而去。

他不是在“看”,他是在“听”。

倾听每一行代码的“歌唱”。

绝大多数的代码,都和谐统一,共同构成了一曲宏伟的系统交响乐。

但他要找的,是那唯一的,不和谐的“杂音”。那段被强行“焊接”在一起的,充满了矛盾与排斥的“错误链接”。

【托尼,安娜,准备。】高士奇的意志,下达了指令,

【马特一旦找到那条锁链,我们立刻动手。托尼,我需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构建一个临时的‘逻辑手术刀’,用来切断物理链接。】

【安娜,在切断的瞬间,用你的‘锚点’,将我们四人的意志,强行捆绑在一起,防止我们在‘逻辑跃迁’的过程中,因为失去了系统的坐标参照而失散、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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