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光在天庭商业街的夜空中明明灭灭，将“记忆碎片”店铺的雕花玻璃映得五光十色。姜小满百无聊赖地瘫在藤椅上，黑色马丁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泛着灵光的手机屏幕在他指尖划出残影。这是他被贬下凡的第五个百年，曾经澄澈的仙瞳如今被商业街的霓虹灯染成暗金色，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光影交错间更显冷峻。柜台深处，一枚从蟠桃园顺来的桃核吊坠微微发烫，仿佛在无声提醒着他，手中握着足以颠覆三界的惊天秘密。
“小哥，你看看我这姻缘还有救吗？”带着哭腔的女声突兀地响起，惊得姜小满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住。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JK制服的少女正红着眼眶，攥着一封泛黄的情书，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柜台玻璃上，“他说好要带我去迪士尼看烟花，结果昨天突然说要跟公司女总监结婚......”
姜小满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机，锁屏壁纸是月老在蟠桃宴上醉醺醺给二郎神牵红线的抓拍，画面里二郎神一脸黑线，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差点砍向月老。“现在的小年轻，”他故意将手机屏保切换成月老给哮天犬戴婚戒的偷拍照，哮天犬吐着舌头，一脸懵懂，“动不动就要上天庭调监控。你知道吗？上个月月老把嫦娥和吴刚的红线缠在一起，结果广寒宫打了三天三夜。前阵子还有个仙女来哭诉，说月老给她牵的红线，另一端绑在了蟠桃园的老槐树上。更离谱的是，有个凡人的红线被系在了地府的牛头马面身上，闹到阎王爷那儿，才发现是月老酒后操作失误。”
“我管不着天庭，”少女抽泣着掏出学生证，鼻尖泛红，“但你能调监控对吧？我听说只要......”
“99愿力。”姜小满突然打断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柜台，“或者用你前世情债抵账。不过提前说好，要是看到什么不好的画面，可别哭着喊我赔偿精神损失。你这一世的情路坎坷，说不定在前世就埋下了伏笔。就像有个顾客，前世是个负心汉，这一世谈了十八次恋爱，每次都被甩，来找我查完才知道，是前世的情债找上门了。”他看着功德簿在皮下泛起幽蓝荧光，少女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赫然浮现出三世轮回的劈腿记录。
当画面定格在雷峰塔前的白素贞时，少女突然尖叫着抓起手机：“这塔铃是上周博物馆新展的文物！你伪造......”
“伪造？”姜小满突然按住她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那这塔灰里的唐代开元通宝呢？”他甩出三枚沾着香灰的古币，在柜台上叮当作响，“顺便说，你男朋友上个月刚给女总监买了蒂芙尼手链，花的是你支付宝里的香火基金。哦对了，他手机里还有个叫‘宝贝们的群’，成员列表里可不止你和总监两个人。你知道他给每个人的备注是什么吗？全都是‘我的真爱’。而且啊，他还在群里发消息说‘我的爱就像天上的星星，每一颗都独一无二’，结果被女总监发现，当场甩了他一巴掌。”
店铺门铃突然叮咚作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刺耳。姜小满迅速将手机倒扣在柜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老者缓步而入。老者腰间玉带缀着七枚金算盘，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金粉，正是掌管三界姻缘的月老。
“小友这新店开张，可要给老道行个方便？”月老笑眯眯地递来一盒蟠桃酥，盒子上印着精致的祥云图案，袖口滑落的金线在半空织成姻缘线图案，“比如......给老道的红线系统做个免费推广？要是宣传得好，我保你下月桃花运旺到能开蟠桃会。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姻缘，老道都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要是你想要个会做饭的对象，我能让厨神下凡来追你；想要个浪漫的，我就把牛郎织女的约会秘籍透露给你。”
姜小满用桃核吊坠轻敲柜台，吊坠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月老可知，您密室第三排第三个锦囊里，藏着财神爷给的回扣协议？”他故意让吊坠折射出金光，在墙上投出“天庭扶贫基金”的灵石编号，“那笔灵石，可都进了您私人的功德账户。说起来，您用姻缘红线给财神捆钱袋的创意，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您就不怕财神哪天翻脸不认人？毕竟他连自己的小金库都能做假账，更何况是和您的合作？”
月老的笑容突然凝固，脸上的肥肉微微颤抖，转身时广袖带起的气流掀翻了货架上的香炉。“年轻人玩火，”他指尖凝出三根红绳，红绳在空中扭动，如毒蛇般蓄势待发，“容易烧到自己。想当年卷帘大将不过打碎个琉璃盏就被贬下凡，你猜篡改天机该受什么刑？我劝你不要自误，乖乖把那些东西交出来，还能留个全尸。要是你执意要和我作对，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在三界寸步难行，连喝口水都会被呛到。”
“那您猜，”姜小满突然亮出手机直播界面，屏幕上的弹幕正在疯狂滚动，“我的三亿用户想不想看您给哮天犬戴婚戒的监控录像？还有您和宙斯视频会议时，把丘比特的箭错认成羊肉串的片段，我这儿可都有存档。要是这些视频传出去，您在三界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到时候，那些被您乱牵红线的神仙和凡人，不得把您的月老祠给拆了？”
当夜子时，姜小满蹲在店铺屋顶，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无数功德金线在月光下如蛛网般蔓延，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功德簿在识海里展开全息投影，他指尖轻点，财神爷精心设计的财运算法瞬间被改写。与此同时，正在炒股的天庭公务员们惊恐地发现，自己重仓的股票开始沿着倒V字型暴跌，交易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小友这是要掀桌子啊。”熟悉的戏谑声音从屋檐下传来，月老倒提着酒葫芦，脚下红云流转成数据流的模样，晃晃悠悠地飘了上来，“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给你开放姻缘系统最高权限，你把那些黑料都删了，怎么样？以后人间的霸道总裁文剧情，都能按你的喜好定制。你想要虐恋情深，还是甜宠无敌，都没问题。甚至可以给你安排个专属剧本，让七仙女轮流来追你，怎么样？”他弹指间，姜小满的手机收到推送：【惊天秘闻！月老与宙斯跨界合作，跨国姻缘业务已开通！】
姜小满把玩着从阎王使者身上顺来的生死簿残页，残页上的古老文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听说月老最近在给月宫玉兔买五险一金？”他故意让手机投影出月老的秘密账本，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项开支，“用香火给宠物交公积金，这算盘可比金算盘响。我要是把这些发到人间论坛，标题就叫《震惊！天界公务员竟用公款养宠物》，你说能有多少点击量？说不定还能上人间的热搜榜呢。到时候，人间的动物保护协会都得来天界抗议。”
“你敢！”月老突然甩出捆仙索，捆仙索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却在触碰到姜小满的瞬间被反弹成粉色蝴蝶结，掉落在地，“老道掌管三界姻缘......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遇不到真爱！让你孤独终老，看你还怎么嚣张！我还能让你身边的人都和你反目成仇，让你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所以您把月宫玉兔和哮天犬的配种数据，”姜小满突然调出基因匹配图谱，图谱上的数据不断跳动，“明码标价挂在黑市？”他看着月老瞬间惨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放心，我给玉兔的买家打了马赛克。不过那买家的收货地址......好像是您的私人府邸？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您可怎么解释啊？难不成要说这是在进行跨物种姻缘研究？”
“合作？”姜小满突然抓起柜台上的桃木剑，剑尖挑起月老的玉带金算盘，金算盘在剑尖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如让我的用户们投票，决定该先查谁的账？顺便问问，您给孟婆汤加辣椒面的秘方，是不是从财神那儿换来的？还有，您和孟婆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我听说孟婆最近在偷偷学习直播带货，该不会是准备和您一起卖‘姻缘套餐’吧？”他故意让剑锋划过算盘珠，金粉在空中凝结成“天庭黑料”的App图标。
财神爷的虚影突然从金粉中浮现，手中算盘噼啪作响，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人心上：“姜小友可知，私自篡改天条是要遭天谴的？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也不过是被压了五百年，你猜你能撑多久？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收手，否则有你好看。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在人间的账户全部冻结，让你连买包泡面的钱都没有。”
“天条？”姜小满突然调出三界银行系统的漏洞报告，报告上的红色警示标志格外醒目，“那财神爷您在往功德箱塞假灵石的时候，”他敲了敲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怎么没见天谴？我这儿可有您亲手写的调包记录。对了，您用假灵石兑换的人间比特币，钱包地址我也拿到了。要是我把这些交给玉帝，您觉得您还能在天庭混下去吗？说不定玉帝一怒之下，会让您去凡间当乞丐，体验体验没钱的滋味。”
阎罗殿使者突然破墙而入，手中生死簿直指姜小满眉心，生死簿上的文字泛着阴森的绿光：“大胆狂徒！竟敢泄露地府机密！知道泄露天机的后果吗？下油锅都是轻的！你今天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在生死簿上把你的名字划掉，让你立刻魂飞魄散。”
“泄露？”姜小满突然亮出地藏菩萨的私人账簿，账簿上的记载令人触目惊心，“比如您给酆都城送的冰柜，里面冻着三百恶鬼的转世名额？”他翻到某页特写，“备注写着‘财神集团VIp客户专享’。这事儿，地藏菩萨知道吗？还有黑白无常帮您代购人间辣条的报销单，我也整理好了。看来地府的水也很深啊。说不定地府的食堂，都是用恶鬼转世名额换来的食材呢。”
阎王使者脸色铁青，手指颤抖：“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这些都是污蔑，是造谣！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牛头马面把你抓进十八层地狱，让你尝尝刀山火海的滋味！”
“别慌。”姜小满突然将生死簿投影到整条街道，巨大的投影在空中闪烁，吸引了无数目光，“各位鬼差大哥，”他敲了敲正在焚烧往生符的鬼差，“看看本月绩效表？”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焚化量未达标扣功德点”，下方还有鬼差们的抱怨留言，“‘每天烧这么多，都快得尘肺病了’‘能不能给配个防毒面具’，这些留言我可都截图保存了。你们就不想改变这种现状吗？要是大家联合起来，说不定能争取到更好的待遇，不用再这么辛苦地工作。”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姜小满的店铺已经变成临时数据中心。无数数据流在虚空中交织成星图，闪烁着神秘而强大的光芒。他看着功德簿核心区浮现的加密文件——那上面赫然显示着“封神榜漏洞利用指南”，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该让三界见见真正的真相了。”姜小满把桃核吊坠按进手机插槽，整个天庭商业街突然陷入漆黑。当应急灯亮起时，所有人看到商铺外墙投影出震撼的画面：玉帝的凌霄殿里，千里眼和顺风耳正用5G设备直播蟠桃宴，蟠桃宴上的珍馐美馔令人垂涎欲滴；而王母娘娘的仙桃库存数据，正在某个神秘账户里疯狂跳涨，数字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十万天兵降临的瞬间，姜小满轻点屏幕。所有下载过App的凡人手机同时亮起，汇聚成遮天蔽日的数据洪流。手机屏幕上，凡人信徒们纷纷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他们终于有机会揭开三界的黑暗真相。他看着功德簿上自己的排名冲破九重天，突然想起被贬下凡那日，老君炼丹炉里跳动的火光——原来所谓“反向功德”，不过是给众神造了个新笼子。
“诸位信徒，该投票了。”他对着虚空轻笑，眼神中带着挑衅与自信，看着天兵天将的武器在数据风暴中熔成金色代码，“第一项议程：是否永久取消玉帝的星际巡游补贴？顺便问一句，玉帝的私人飞船涂装成粉色火烈鸟样式，到底是谁批的预算？这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说不定玉帝是想和王母娘娘的仙桃比谁更粉嫩呢！”
当第一颗被篡改过功德值的星辰坠落时，姜小满对着月老的虚拟投影晃了晃酒杯，杯中酒液荡漾，倒映着他不羁的笑容：“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香火自由。以后，三界的规则，该由我们重新书写了。下一次蟠桃宴，说不定得改成线上直播带货，卖的就是你们这些神仙的黑料周边。到时候，你们可都是网红了。月老，你就准备好靠卖‘姻缘翻车现场’视频赚流量吧！”说罢，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当风暴的前奏在三界上空轰鸣，姜小满望着酒杯中晃动的倒影，忽然明白——那些被精心编织的天条戒律，不过是众神用金线串起的谎言；而他手中这团由数据与真相凝成的星火，终将烧穿九重云霄，让所谓的天命，在凡人的注视下，碎成新时代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