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斩灭心魔,道心通明
心魔幻境,最后一重,自身之影的拷问,直指大道根源。那与许木一般无二的心魔,冷笑着抛出最锋利的质疑:“混沌归一?不过是自欺欺人!强行归一,终将失去自我,化为无识混沌!”
这质问,并非空穴来风。混沌大道,包罗万象,本就内含对立与混乱。追求绝对的“一”,是否意味着泯灭自身的独特性,最终被混沌同化,成为那无知无觉的原始气流?这是修行混沌之道者,最深层的恐惧与悖论。
许木的意识立于混沌中央,面对另一个“自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魔的话语,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道心深处漾开圈圈涟漪。过往修行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过:吞噬各种能量时的狂暴,炼化祖龙精血时的挣扎,融合万法道韵时的冲突……每一次力量的提升,似乎都伴随着自身特质被混沌稀释的风险。
“看看你走过的路!”心魔的声音带着蛊惑,“遗憾无法弥补,逝者不可复生,强敌如万灵魔主般巍峨难撼!你所谓的守护,意义何在?不过是在无尽的挣扎与失去中,徒劳地走向既定的毁灭!”
尸山血海的幻象再次涌现,亲友陨落的画面重复上演,魔主那充斥宇宙的恐怖魔影重新降临……种种负面情绪被心魔引动、放大,如同滔天巨浪,要将许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道心拍得粉碎。混沌核心符文的光芒,在心魔的诘问与负面情绪的冲击下,竟也开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散。
危机!这是心魔劫最凶险的时刻,并非外魔入侵,而是道心自疑,源于自身对道路的动摇!
就在道心即将失守的刹那,许木脑海中,龙珠内那片世界从诞生到寂灭的景象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星辰点亮,生命萌芽,文明辉煌,最终一切又重归混沌,等待下一次新生。这不是简单的轮回,而是一种升华,一种积累。每一次混沌重开,世界都变得更加复杂,更加瑰丽。
同时,混元子祖师的身影也仿佛出现在他心间,那孤身仗剑,鏖战域外魔神,虽未能竟全功,却为人族、为灵界争取了万载喘息之机的决绝与无畏。
“我明白了……”
许木缓缓抬头,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彻本源的通明。他凝视着心魔,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在这片心念混沌中清晰回荡:
“混沌,非死寂!归一,非同一!”
“你所言的归一,是泯灭万法,归于死寂,那是走向终结,是‘寂灭混沌’!而我所求的归一,是万法归流于一心,是海纳百川而海依旧是海,是统御万法而‘我’依旧是我!此乃‘生机混沌’,是衍化之基,是无限可能之始!”
“如同龙珠内的世界,寂灭并非消亡,而是为了在混沌中积蓄力量,孕育下一次更加灿烂的新生!我之混沌,便是要掌控这生灭之机,于寂灭中创生,于创生中掌控!这,才是真正的混沌归一!”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息陡然一变。那原本因心魔质问而明灭不定的混沌核心符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光芒并非单纯的炽盛,而是蕴含着无尽的包容、衍化与生机。它不再试图压制或排斥心魔引动的负面情绪与幻象,而是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化冰雪,如同广阔的大海接纳溪流,将其尽数笼罩。
尸山血海在光芒中消融,化为滋养道心的资粮;逝去亲友的面容变得安详,仿佛得到了解脱与祝福;那巍峨的魔主之影,在混沌生机的照耀下,竟也显得不再那么不可战胜,仿佛其存在本身,也只是混沌衍化中的一个过程,一个可以被理解、可以被超越的对象!
“守护或许无法尽善尽美,遗憾或许永远存在。”许木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豁达与坚定,“但这并非放弃的理由,而是前行的动力。我行走于此道,奋力向前,披荆斩棘,守护我能守护的,争取我能争取的,这本身,便是‘我’存在的意义,是我之‘道’的价值!”
“若因恐惧失去而不敢拥有,因存在遗憾而放弃前行,因强敌环伺而屈膝妥协,那才是真正的道心蒙尘,才是对自身之‘道’最大的背叛!”
他目光如炬,直视心魔那双充满讥讽与质疑的眸子:“你,不过是我心中残存的迷茫、怯懦与对大道片面的理解。你代表的是‘寂灭混沌’的诱惑,是逃避与终结的捷径。但我的路,是‘生机混沌’,是承担与开创!”
“今日,便以我这通明道心,斩你却见,让我之混沌,再无滞碍!”
话音落下,许木意识体并指如剑,并非斩向心魔,而是点向自己的眉心!那里,是道心显化之处!
一指落下,并无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琉璃破碎般的清脆道音,响彻整个心念空间。
“咔嚓……”
心魔许木那与他一般无二的身影,随着这一指,脸上露出了释然、甚至是欣慰的神情,仿佛完成了最后的考验。它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如同阳光下的泡沫,最终化作最精纯的混沌气流,不再是充满质疑与负面情绪的魔念,而是回归了本源,丝丝缕缕,主动汇入许木意识体眉心的混沌核心符文之中。
在这一刻,许木感觉自己的道心仿佛被彻底洗涤,所有的尘埃、所有的挂碍、所有的犹豫与恐惧,都被这一“斩”彻底清除。道心变得晶莹剔透,圆融无瑕,对自身之“道”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混沌归一,非是泯灭自我,而是以“我”之意志,统御混沌,衍化万法!我意即混沌意,我道即混沌道!
轰——!
就在心魔彻底消散,道心通明的瞬间,外界的许木本体猛然睁开双眼!
两道实质般的混沌神光自他眸中喷射而出,长达丈余,洞穿了虚空,将龙渊核心混乱的法则都暂时逼退。他周身那原本内敛的气息,如同解开了最后的束缚,轰然爆发!
千里混沌领域自主张开,其内的微缩星辰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轨迹完美契合大道韵律;地水火风稳定循环,仿佛一方真实世界在呼吸;空间结构坚不可摧,时间流速温顺平和。整个领域,因为道心的彻底通明,与那混沌核心符文的联系达到了完美同步的境地,领域之力凝练如钢。
他眉心的龙珠光华内蕴,与混沌核心符文交相辉映,再无半分排斥。肉身气血奔腾,淡金色的血液流动间发出长江大河般的咆哮,那滴血重生的特性愈发清晰。混沌幡在识海中轻轻震动,幡内那百里世界生机愈发盎然,反馈而来的世界之力更加精纯。
斩灭心魔,道心通明!
此刻的许木,状态已然调整至前所未有的巅峰。他的力量、他的法则、他的肉身、他的法宝、他的领域,乃至他最根本的道心,都已完美统合于“混沌归一”之念下,再无一丝破绽。
也就在他道心通明,气息彻底圆满的这一刻——
“嗡隆隆——!”
一股令人神魂战栗的恐怖威压,自无尽虚空深处,无视了龙渊的层层壁垒,无视了千里领域的隔绝,轰然降临!
整个坠龙渊核心区域的混乱法则,在这股威压下,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纷纷凝固、蛰伏。虚空开始扭曲,呈现出不自然的褶皱,仿佛无法承受某种即将到来的存在。
漆黑的宇宙背景中,一点极致的亮光骤然出现,随即迅速扩大,那不是星辰的光芒,而是毁灭的具现,是大道对逆天而行者的最终审判——虚空雷劫,终于彻底凝聚,挟带着湮灭万物的恐怖气息,锁定了领域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
许木长身而起,衣衫无风自动,黑发在脑后狂舞。他仰头望向那自虚空深处蔓延而来的毁灭雷光,脸上无喜无悲,唯有那双通明的眸子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战意与绝对的自信。
他一步踏出,竟主动离开了千里领域的绝对守护范围,迎向那毁灭的源头。
“心魔已斩,道心通明。区区雷劫,能奈我何?今日,便以你这劫雷,为我混沌大道,再开新篇!”
第65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