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天乐头上的黑布套被取下时,他已经到了西九龙警署总局的羁押室。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单人单间。
墙壁上被他蹬出的印记,到现在还清晰可见。
李天乐来到铁门前,抓着冰冷的钢管大喊道:“挑你老母的卓景全,审讯室都不去,直接带阿爸我来羁押室,我一定找讼棍告到你食屎!”
巨大的声音在羁押室内回荡,巡视的警察知道他就是和联胜南山虎李天乐,也更知道他是在明心医院救人的天乐超市老板,权衡利弊后,选择捂着耳朵当做听不到。
李天乐高声叫骂了两句,发现没人理他之后,便就此作罢,刚坐到床上之时,就听对面羁押室里传来蒋天养的声音。
“李先生就是够巴闭,在警署总局骂卓景全都没人敢管。”
“当然够巴闭了,鬼佬都要给大名鼎鼎的南山虎一顶太平绅士的帽子,卓景全在鬼佬面前敢吱一声吗?”说话的人是旁边羁押室的新记话事人向四眼。
除此之外,就连邓威都不在,这么大的羁押室,居然只有李天乐、蒋天养还有向四眼三个人。
其余王宝、连浩龙等人全都不见踪影。
“也不一定,那位卓sir在鬼佬身前俯身的时候,指不定很会叫唤呢!”见有人搭话,李天乐立马从床上站起来,“我刚才一直被捂着眼睛,还坐了陈国忠的私人专车,你们知不知道我阿公还有那群贩毒的粉肠去了哪里?”
荤笑话总能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更何况还是开的鬼佬和卓景全的荤笑话。
蒋天养自不用多说,一心只想做生意,他的确是从泰国来的,但不碰毒。黎胖子曾经在他面前提及过,却被蒋天养果断拒绝。
至于向四眼,一心只想洗心革面换个主人,对付他都不用周南发话,光一个大圈豹就足以让向四眼心服口服。
所以说,古惑仔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若非鬼佬政府的不作为甚至持放任态度,他们根本乱不起来。
蒋天养从监牢的黑暗中露出他那张满是枭雄气质的脸,没有雪茄抽的他砸吧砸吧干涩的嘴,“李先生可能不知情,前段时间明心医院事件过后,病患家属联合起来请出简奥伟律师状告香江皇家警察,好大一场龙凤让现在的香江警察好似惊弓之鸟,深怕自己手里再出现点差错,所以不止是和联胜的邓伯,就连别的社团那些年纪大的叔伯辈,都不敢关进羁押室里,生怕出现事情。”
李天乐明白了,骆驼、葛志雄等人能不坐监,全靠自己,等出去后找机会得让他们给自己磕一个。
“其他人呢?那些毒虫总不至于被直接拉到喜灵洲戒毒所关起来吧!”李天乐问道。
现如今香江戒毒所主要靠惩教署管理,喜灵洲收押成年男性;励新收押青年男性;罗湖则是成年女性,最后年轻的女性戒毒者则被关在励敬惩教所内。
这次,向四眼给出了答案。
“这群人被卓景全带走了,警方收拾不了你南山虎,那总得找些人出来给自己履历上写一笔吧。”
听得出来,向四眼既看不上涉毒的古惑仔帮派,也看不上香江皇家警察。
但李天乐是知道新记旗下的【五虎十杰】有好几个都开着好几家粉档、大烟馆,他应了一句向四眼,“那向先生可得动作快点,别届时家里不干净,坏了你向家的大计才是。”
向四眼眼镜后面的眼珠子一阵转动,李天乐此番话就差点明他向家想做二五仔背叛果党。
洪兴的蒋天养若有所思,让脸上的笑容显眼了一些,“李先生,距离我们上次合作已有半年之久,不知道最近有没有生意愿意关照一下我洪兴。”
“有!”李天乐回答迅速,他正愁手里一个项目空有场地、计划,却没有启动资金,结果蒋天养就恰好撞上门来。
“哦,看来我蒋天养今天红运当头照!”蒋天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一张脸直接贴上了羁押室铁门,“李先生,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你说我们合伙搞一家医院怎么样?”
“医院?”蒋天养皱眉,他原本以为会是天乐超市里的某一层楼能让自己入驻,那样的话,他赔钱都愿意干!
“对,开一家医院!”李天乐开始给蒋天养勾画蓝图,“我有地皮有资质,蒋先生有钱有人马,我们把医院做大做强,不比波楼(台球厅)、机窦(游戏厅)、酒吧、大档赚得多?”
“李先生,我们在商言商。先不说现在九龙的老一辈人不到快死的时候才会去医院的客源问题,单说医院的地皮、资质,总不能是准备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然后再拿着我的资金去套地皮和资质吧!”
“怎么会,蒋先生也太会开玩笑了!”李天乐轻轻一笑,他光是一想到接下来的这句话,眉眼间就忍不住的浮现出笑意,“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就在明心医院被炸毁前的半个小时里,医院的所有权变更到了我的名下。”
蒋天养:???
向四眼:???
“李先生不是在说笑?”两人齐声道。
“一应文件手续齐全。”李天乐摊摊手说道,当初尊尼汪将他一枪“毙”命后,居然将那份医院所有权变更的文件直接丢到了李天乐的“尸体”上。
“医院的客源问题如何解决?一家新开的医院,特别之前还出过事情的医院,哪怕你李天乐的名头也无法让病人们做出选择你的决定。”蒋天养紧接着问道。
做生意,他是认真的。
“二位,假如和联胜、新记以及洪兴三家旗下的马栏工作人员,能出示定期的体检报告,那我们把马栏提价百分之三十,不过分吧!”李天乐俨然是把主意打到了妇科以及男科上了。
正规路子的医院病患招揽不到,可以走走邪修的法子嘛!
蒋天养若有所思,他越想越觉得李天乐的主意,能搞!
另一边的向四眼甚至都在想自己要在这家医院里参股几成了,李天乐却突然叫他。
“向先生,听说令弟旗下有一间电影制作公司,让他借人借设备给我拍一部电影如何?”
“李先生需要,自然好说!”向四眼答应下来。
三人就这么在谈生意间,将联盟确定下来,之后沟通细节说得口干舌燥,直到警察过来通知他们有律师来保释,才意犹未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