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昌和黄志成带着反黑组的伙计一路前行,站在前方给他们开路的则是组里最能打的马军。
“哇,这不是以一敌千的南山虎乐哥,我看叶问都没你能打!”黄志成一路走到李天乐面前讥讽道,他查到消息,杀死韩琛夫妇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看着快要挂掉的衰仔。
“阿sir客气,真希望香江的所有长官都能像阿sir你这样尽忠职守,半夜都不睡觉嘅。”
“原来乐哥对我们警察的工作能力表示怀疑,那欢迎前往cApo(投诉警察课后)进行投诉,如果是个人建议呢,就请写信寄给公共关系科,而现在——”
黄志成说着说着突然变脸,一拳打在李天乐的腹部,然后才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双手举高,趴墙站好,老实交代你和地上的死者是什么关系,你和他的死亡又有什么具体的关联。”
阿肯是怎么死的,答案显而易见。
但黄志成就是要让李天乐在和联胜龙头以及联胜七星的面前,亲口说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同门。
杀人诛心。
李天乐没有第一时间答话,他先低头检查了一下腹部崩线的刀口,然后才咧着嘴说道:“那条疯狗是怎么死的,黄sir自己去查喽,说不定他是自杀呢。”
“哈哈!”
一旁举着证件一一检查联胜七星的陆启昌笑了,他瞥了一眼后腰被刺,肩膀被砍的阿肯尸体,用揶揄的眼神看向肥邓,“邓威,这位南山虎说地上这具尸体的死因是自杀,你怎么看?”
他和黄志成的想法一样,摆明要让李天乐与和联胜闹翻,同样也是杀人诛心这一招。
但邓威面色沉重,凝视着陆启昌片刻,用坚定有力的口吻回答道:“陆督察,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地上这具尸体的死因,就是自杀,这一点,我还有我身后这几十个人都可以作证。”
陆启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肥邓,你是在同我说,地上这个烂仔先自己拿着玻璃碎片插自己的后腰,然后又自己举着砍刀砍自己的脖子?”
“是的,陆督察,正如你所描述这样,阿肯死于自杀,我以及我身后这几十个人都可以作在场证人。”肥邓一字不改。
“好,肥邓,你同我玩这一招,边个自己会是这样,嗯?”陆启昌还没说话,一旁的黄志成就站了出来,神色凶恶的抓起肥邓的衣领狠声道。
肥邓面色不变,正视着黄志成,语气威胁道:“事实就是如此,黄sir如果不信,那我可以让西九龙重案组的门口,每天都出现一个这么自杀的人。”
“给脸不要脸是吧,我陪你玩!”黄志成的表情从愤怒变为阴狠,他伸出食指点在肥邓胸口,“今晚和联胜死人,我很开心,请你们和联胜所有扎职人到总部所里开会!”
此话一出,站在肥邓身后的联胜七星面色骤变。
现在正值江湖动荡,自己这些社团话事人一旦进了进号子,等出来的时候,和联胜地盘还不被抢完?
唯独肥邓拄着拐杖一动不动,他拉起眼皮看向黄志成,语速不快,却中气十足,“我今年六十有二,黄sir邀请我去警署常驻,我自然不敢拒绝,不过届时我和联胜五万个晚辈上门来探望我,希望黄sir也不要介意。”
“你威胁我?全部带走!”黄志成冷冷地瞥了一眼肥邓,不再理会这头肥猪,他指挥着带来的重案组伙计们将和联胜所有在场的扎职人铐上带走。
临了,目光还越过李天乐落在病房里的李天琪身上,“这里还有两个,一起带走!”
李天乐面色微变,“长官,我妹妹还在上学是个未成年,与这件事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今晚和你们这群矮骡子在一起的,会是无关的人?”黄志成根本不留情面,他算得很精,眼前这个李天乐的弱点就是屋里的李天琪。
李天乐表情变得冷硬起来,他上前两步贴近黄志成,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黄sir不也和玛丽姐关系密切。”
黄志成悚然一惊,他同韩琛的交情向来不避人,但与玛丽之间,却处处避着人。
李天乐是怎么知道自己和玛丽关系密切的?
黄志成心里直打鼓,恰好陆启昌上来说李天琪手上的伤很严重,需要得到及时医治,他也就顺坡下驴,留下李天琪在宝血医院接受治疗,并安排了一个伙计进行监视。
随后,瓢泼大雨中,和联胜坐馆龙头、刑堂大爷以及联胜七星总共九位话事人一个一个被押解着上了警车。
一趟拉不完,就打电话call总部。
唯独李天乐因为身体受伤的缘故,需要经过宝血医院医生检查后,得到确定的诊断后,才会被关进号子里。
陆启昌也怕他死在警署,毕竟弥敦道上的血,是真的还没被大雨冲洗干净。
到了这时候,宝血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才终于出现,履行自己医护人员的救治义务。
九龙城亚皆老街190号。
西九龙警区署。
75年落成的六层高白色建筑门前,高挂着英格兰的皇家徽章,天台上则飘扬着米字旗和警旗。
这里是西九龙警队的总指挥部,直接领导下面油尖旺、深水埗、九龙城以及长沙湾道等分部警署,配有情报部、行动部、交通队、冲锋队以及机动部队。
这里有着官衔最高的警察,也有着九龙区最大的羁留室。
但此时,饶是西九龙警署的拘留室现在也塞满了各个社团的矮骡子。
从三天前就开始抓捕的烂仔们,到现在都还没做完笔录,乱哄哄的声音透过雨幕,直达楼外停车场。
黄志成先行一步到达,却在停车场内等着李天乐和陆启昌。
“他情况怎么样?”
“检查报告上显示,内脏机能正常,就是失血超过人体一半以上。”陆启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那你还把他拷过来?”
黄志成大惊失色,要知道人体失血到达百分之十就会出现轻度不适;到达百分之二十,就算是中度失血,会影响身体的代偿功能;而超过百分之三十,就会出现休克,生命体征严重紊乱。
现在你告诉我李天乐这扑街失血超过百分之五十!
“你看他这是濒危的样子?”
黄志成扭头,恰好看到李天乐高举起带着银镯子的双手,摆出了个陈桂林式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