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九龙半岛香江皇家警察改名为人民警察的意见》?”汤连生碧蓝色的眼珠子里满是大大的疑惑,他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一番这项提案的名字,忍不住开口道:
“李先生,我清楚知道政治倾向是个人自由,但你现在脚下所站的土地,在书面上仍旧属于高贵的女王陛下,你确定要将【人民警察】这四个字冠在九龙皇家警察的名字上?”
李天乐肯定的点点头,“未来的汤议员,首先,我不想用争论的方式说服你,其实脚下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和你嘴中那个所谓高贵的维多利亚女王没有任何关系。我脾气不好,争论太久容易对你的人生安全产生威胁,你说呢?”
汤连生看着李天乐的面孔,心脏都快堵到嗓子眼了,他此时已经彻底看清楚李天乐这身斯文外表下,那个野蛮狂暴的灵魂。
“其次,九龙的警察为九龙人民,所以改名叫人民警察有问题吗?”
“有!有很大的问题!”汤连生的表情苦涩,“李先生,你大脑里的思想是无比自由的,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可能管控,但在这里,你还需要保持对大不列颠最基本的尊重,你要求的这件事,很难办。”
“难办?”李天乐眉毛一挑,单臂压着汤连生的肩膀,冷笑道:“那就别办好了!总之现在是汤先生你在求我,而我手里再多一个鬼佬议员也并不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帮助。至于深水埗的民选议员,等我回去看看汤先生的对手是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踩你一脚当打发时间喽。”
“这样的提案,会断绝我的政治生涯的!”汤连生急切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现在的政治生涯不是已经被总督卫弈信断绝掉了吗?”
汤连生满头大汗,突然决绝的一咬后槽牙,小心翼翼的拽住李天乐的衣袖,出声道:“李先生, 一张票五十块港币,只要你撑我做议员,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上百万港币轻松收入囊中,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李天乐松开搭在汤连生肩膀上的胳膊,冷漠的对李小富说道:“小富,教这个鬼佬明白不缺钱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教完之后记得帮忙垫付医药费!”
李小富闻言,挽起袖子就朝汤连生走去,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出生太晚,没有在外虏的战场上一展身手,没想到今天还能让一个曾经的鬼佬高官尝尝自己的拳头。
汤连生看着跃跃欲试的李小富,冷汗爬满了额头,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苦笑着对李天乐说道:“李先生,这个提案交上去,也不会通过的,议员里面心向英格兰祖家的人,很多。”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同意李天乐的条件,但不保证提案能通过。
“你答应做事就行,别的就不用你多管。”李天乐达成交易,询问出汤连生的议员席位是深水埗的哪块选区后,转身同邓威告知自己今天就不陪他去天台小学捐赠,随即直接拉着汤连生朝选区走去。
香江三岛总共十八个区议会,每个区议会按照人口设置议员席位,再由议员席位划分选区,每个选区只允许出现一名议员。
李天乐不知道汤连生走后门抢了那个选区的议员候选人位置,等他坐着车来到选区后,才发现居然是阮梅、方芳的那个公屋选区。
“我还没准备好演讲稿,而且对手是协助民众申请公屋的社区组织协会会长,你不需要做一些准备吗?”汤连生神色郑重,若非是占据大面积公屋的选区,再加上另一个候选人恰好是为基层群体提供房屋咨询服务以及跟进公屋申请个案,助力争取合理房屋权益的社区协会会长,他还真不一定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取李天乐的支持。
以后在祖家,只能尝试抱抱麦理浩的大腿了。
历任港督中,麦理浩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可能会用左手喝香槟的港督。
“协会会长?你问问大家几时见过协会会长来帮助他们去申请公屋?不都是协会基层办事,会长都只会在投票前的关键时刻,出面说说冠冕堂皇的话。痴线,拉选票当然要深入群众,走进群众嘅!”
李天乐对汤连生投去蔑视的眼神,“大家都是过得底层生活,整日整夜都忙着吃喝拉撒,点会关心政治问题。协会会长就大晒嘅?没有牛奶面包送上门,大家伙连选票都懒得投。汤先生,你知不知道【政治淡漠】四个字怎么写啊?”
汤连生老实的摇头,他若非因为贪心给李天乐开了张沙田滤水厂取水的条子,凭借祖家家族的关系,在香江哪需要当民选区议员,直接就当委派的市政议员了!
“不懂,就一直保持脸上的笑容,最基本的粤语会说吧,你好!早上好!天气不错!吃了么!这几个词牢记,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首肯,你在这片选区内,不准从嘴里吐出任何一个英文单词,ok?”
“ok!”
“那行,小富,去鬼佬车上拿钱,去买鸡蛋牛奶面包,便利店里有多少买多少!”
......
阮梅坐在家里,正帮着彩婆婆摘豆角。因为天乐超市的薪水非常可观,这让她在休息日里再也不用做零工攒钱,超市合同上范围宽广的医疗保险,也让她自出生以后第一次觉得上天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很快阮梅家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阮梅刚要起身,就被彩婆婆劝下,“阿梅,我去!应该又是找方家麻烦的那群烂仔,让我一个老太婆去吧。”
彩婆婆也是怕自己孙女被古惑仔给觊觎上,连忙起身,而后慢腾腾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神色间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畏惧。
“边个打扰我老太婆睡觉嘅,我都说了...乐仔,阿梅,乐仔来了,快给乐仔倒杯凉茶!”
彩婆婆说话的口吻一下从不耐烦变得惊喜,她看着站在门外的李天乐,忙不迭的打开外层的铁门。
她年纪大但不糊涂,自家现在能过上心满意足的日子,都是靠李天乐的天乐超市。
“乐哥!”
阮梅也连忙放下菜角,起身去欢迎李天乐。
“不用不用,我就不进去了。”李天乐连忙阻拦道:“我这次来是想请大家帮帮忙,几天后的区议员选举,记得到投票站给我身后这位鬼佬汤连生投票。”
说完,李天乐将手里的牛奶鸡蛋连同汤连生的传单一起递给阮梅。
汤连生也在人群中挤出一张脸来,“你嚎,吃了吗?漂亮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