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弥敦道38号重庆大厦,兴盛典当。
阿木看见李天乐的时候,头都大了,他深恨自己手里的收尾工作怎么这么多,导致退休的计划一拖再拖,拖到了李天乐再次上门。
“乐哥,我叫你乐哥!你不要告诉我这次又用脖子上的人头抵价一千万买蔡元祺的命吧!那可是总警司,整个香江杀手界,没人敢接的。你也看到一个黄志成死于非命,整个九龙半岛的警察就跟发了疯似得。要是总警司死于暗杀,别说香江,就连祖家都要派人来清查,我们大圈帮是你们出钱我们卖命,不是纯纯不要命嘅。”
阿木揪着头发,才到中年的大男人就有了秃顶的趋势。
“木哥,你不是快退休了吗?让建军出来见我,得唔得?”李天乐灌下一口热茶,缓解了一点大脑的眩晕。
拍卖会上的那支红酒,有些上头。
阿木表情无奈,“乐哥,你别想了,建军不会干的!”
“木哥,你放心,不是下单让你们去暗杀蔡元祺。”
“鬼佬就更不行了!”阿木一惊一乍,他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李天乐。
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鬼佬贵为天龙人的时期,但他们的地位依旧尊贵,在很多事情上,甚至会把【鬼佬不会错,错的只能是其他人】的论调奉为圭皋。
“也不是鬼佬!”李天乐又给自己续了一杯热茶,“就算木哥你们愿意干,我也付不起钱啊,一个蒋天生就要一千万,杀个鬼佬你还不得问我要一个亿?”
“你确定?”
“非常确定!”
阿木见李天乐的表态认真,顿时松开一口气,他可是很清楚一个李天乐外加一个大圈豹混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反应的,还好现在只有一个李天乐。
“哦,对了,木哥,你帮我联系一下大圈豹,我有事搵他。”
阿木的眼睛直接瞪圆。
“哎呀,木哥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在你这里买一些枪支弹药,大圈豹那边是为了别的事情,你当我痴线嘅,会把杀鬼佬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李天乐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才总算让阿木叫来了王建军。
......
同一时刻,君度酒店顶层的房间里,蔡元祺、史密斯以及钟逸杰等人正在就国宝展览事件开会。
史密斯的火气很大,但他看了眼蔡元祺那长满络腮胡的大脸,油然而生的理智顿时压制住英gay兰的基因传承。
“今天的意外,绝对不能发生在展览会上。”史密斯拿出自己的烟斗叼在嘴上。
蔡元祺赶紧捧着细支火柴为史密斯点燃烟斗,他知道史密斯这人念旧,不太愿意接受新事物,打火机这类东西是不喜欢的。
哪怕打火机的图汇最早出现在十六世纪德国纽伦堡的贵族手卷中,而火柴则是约翰沃克在1826年才发明。
“尊敬的史密斯先生,今天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那个李天乐会如此不顾绅士风度,借着酒意大闹拍卖会,我一开始的想法其实是想要让他亲眼看见东方大国落寞的证据,而认清楚如今世界是属于西方人的,哪里知道他会如此冥顽不灵...”
“亲爱的蔡,你不必如此向我们解释,你既然已经接收政治部的邀请函,那么你就是我们的自己人。”钟逸杰开口说道。
他现在时任港督卫弈信特别助理,同许多港英政府的政客一样,都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以示亲和,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district Grand Lodge of the Far East的会员,译文为远东地区大旅馆,通常被称做是共济会。
钟逸杰从酒柜中取出一支红酒和三枚酒杯,他亲自为蔡元祺倒酒递上。
蔡元祺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亲爱的蔡,继续你的任务,展览会的事情不能再出差错。而在这件事情后,我们会将你调入政治部任副部长,以前的警队血统计划暂时需要交给别人来接手,希望你能接受。”
蔡元祺面色僵硬,他原本的路线应该是担任下一任警务处长,以维护“警队血统论”,让以后每一位警界一哥都是自己人,从而达到干涉香江回归后各个官员位置任命的政治目的。
但现在,这一切都没了,他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政治部部长位置上坐到退休,然后凭借着自己的专业能力,去其他国家担任网络安保顾问。
蔡元祺心里憋屈,但却无可奈何。
他只能点头感谢,然后说到李天乐的时候,轻蔑的抽了抽嘴角,“今天只是大意,没把一个小角色放在眼里。到时候的展览会他如果再敢出现,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参观者也就算了,若是真的敢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那这份胆量才真的如了我的愿。”
“我其实早就想亲眼看看来自德国的电网系统是不是真有他们宣传的那么大威力,而且君度酒店的展览厅的展台下,我都备好了足够当量的黑火药,一旦拜访展品的柜子受到暴力破解,都不用我亲自动手,炸药就会自己启动,把展品和罪犯一起炸成灰烬;再者,九龙香岛中学那边的乱党,我早就安排人秘密监视,若是他们敢出手帮助李天乐,那我们正好来个人赃并获,治他们一个霍乱香江的大罪。”
“古德!”史密斯为蔡元祺的准备伸出一根大拇指,他并不在意这十件展品的实际价值,与其被人偷回北边,还不如在一团漂亮的烟花中烟消云散;当然能让二十年前那群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希望这个叫李天乐的年轻人,会有一个完美的参观体验。”
史密斯和钟逸杰举杯庆祝,这次展览上,他们不光准备了国宝给人参观,还特意放置了当年“拿”走这些华夏国宝时的留影照片。
希望香江的华人不会被照片上英格兰人的英姿吓坏。
“哦,对了!还有件事情需要麻烦钟逸杰先生。”蔡元祺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开口说道:“有关今天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希望钟逸杰先生能通过港督的力量将它全部压下,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被公众广为传播。”
“当然!”钟逸杰再次举杯,唇上的八字胡轻轻颤动,“实际在我来的路上,我就已经给报业协会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这正是权力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