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又是十年。
小区里的梧桐树落了又绿,喵千岁画室里的颜料换了一批又一批,顾晏辞鬓角的白发悄悄多了些,却依旧会在清晨替她温一杯牛奶,在傍晚等她一起吃晚饭。
孙女三岁生日这天,家里格外热闹。小家伙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会儿缠着爷爷要抱抱,一会儿拉着奶奶看她画的涂鸦。顾晏辞把孙女架在肩头,脸上的笑意温柔得能化开春日的冰。
“爷爷,奶奶说你年轻的时候可帅了!”小家伙揪着顾晏辞的头发,奶声奶气地说。
顾晏辞低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喵千岁,眼底的光穿过十年光阴,依旧清亮:“那当然,你奶奶当年就是被我迷住的。”
“才不是呢,”喵千岁笑着反驳,手里还在给刚出炉的蛋糕裱花,“是我看你可怜,才收留你的。”
客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一家人身上,暖融融的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饭后,孩子们都走了,家里恢复了安静。顾晏辞收拾着餐桌,喵千岁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翻看着老相册。照片里,年轻的他们在植物园的银杏树下相拥,在灯塔下的星空下牵手,在婚礼上交换戒指,每一张都带着时光的温度。
“在看什么?”顾晏辞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看我们年轻的时候。”她指着一张照片,“你看这张,拍婚纱照那天,你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有吗?”他凑过去看,嘴角扬起回忆的笑意,“我记得是你紧张,走路都顺拐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温柔。
夕阳西下时,他们像往常一样去小区里散步。顾晏辞牵着喵千岁的手,步伐不快,却很稳健。路边的月季开得正艳,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散步吗?”喵千岁看着熟悉的小路,轻声说,“那时候刚搬来,你说这里的秋天最美。”
“当然记得,”他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早已磨得光滑的婚戒,“你还说,等老了,就每天在这里散步,看日出日落。”
“现在不就是吗?”
“是啊,现在不就是吗。”
他们慢慢走着,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路过幼儿园时,能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路过小广场时,能看到老人们在跳广场舞;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样,又似乎不一样了——多了些岁月的沉淀,多了些安稳的幸福。
回到家,顾晏辞去书房处理工作,喵千岁则在画室里忙碌。她正在画一幅全家福,画布上,年轻的他们抱着年幼的儿子,旁边站着笑得灿烂的儿媳,最前面是扎着羊角辫的孙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画好了吗?”顾晏辞走进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带着淡淡的银发香。
“快了,就差你的眼睛了。”她侧头看他,笑着说,“你的眼睛最难画,总是带着光。”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像无数个平凡的夜晚一样,温柔而坚定。“因为我的眼里,一直有你啊。”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画笔划过画布的沙沙声,和彼此温柔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像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
喵千岁忽然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个在酒会上救下她的陌生男人,那个在画廊里与她聊起《星夜归途》的默契知己,那个在灯塔下向她告白的温柔恋人。时光兜兜转转,他们从陌生走到熟悉,从喜欢走到深爱,从青春走到白头,却始终保持着初见时的那份心动。
“顾晏辞,”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岁月的温润,“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日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夜深了,两人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彼此的脸庞。喵千岁靠在顾晏辞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听了一辈子的催眠曲。
“睡吧,”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明天还要早起散步呢。”
“嗯。”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
窗外的月光温柔,屋内的爱意绵长。属于他们的故事,在岁月的长河里缓缓流淌,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从初见的心动到暮年的相依,从青涩的告白到霜鬓的陪伴,他们用一生的时光,诠释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含义。
而这份爱,会像天上的星辰,像海边的灯塔,在漫长的时光里,永远闪耀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