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阳台的绣球花谢了,琴叶榕却抽出了新叶,肥厚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喵千岁总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画速写,画稿上渐渐多了许多细碎的日常——顾晏辞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甚至是他打哈欠时眼角的细纹。
“在画什么?”顾晏辞端着两杯热奶茶走过来,放在藤编小桌上,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画纸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把我画得这么凶?”
画稿上是他谈判时的样子,眉峰紧蹙,眼神锐利,和此刻温柔的他判若两人。喵千岁用笔杆戳了戳他的胳膊:“这是工作时的你,很有气势。”
他拿起画稿,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像是在触摸画里的自己:“还是更喜欢画日常的我。”
“因为日常的你,属于我啊。”喵千岁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般搔过心尖。
顾晏辞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眼中,漾起细碎的光。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感叹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周末去逛家具店,他们在一张复古的木质餐桌前停住了脚步。桌面是整块的胡桃木,纹理清晰,边缘带着自然的磨损,透着岁月沉淀的温润。
“就这个吧。”喵千岁摸着桌面,想象着一家人围坐在这里吃饭的样子,“以后可以在这里包饺子,做蛋糕,还能当你的临时工作台。”
顾晏辞看着她眼里的憧憬,笑着点头:“好,就它了。”
餐桌送到家那天,两人特意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庆祝。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时蔬沙拉,还有一碗暖暖的玉米排骨汤,摆满了整张桌子。烛光摇曳,映着彼此的笑脸,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红酒味。
“干杯。”顾晏辞举起酒杯,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为我们的新家,也为……我们。”
“干杯。”喵千岁与他碰杯,红酒的醇香在舌尖散开,带着微醺的暖意。
饭后,顾晏辞洗碗,喵千岁靠在厨房门口哼着歌。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他家醒来时的窘迫,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这样自然地和他分享一个厨房,在烟火气里消磨掉一个又一个黄昏。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他擦着手走出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在想,遇见你真好。”她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带着红酒的微醺和食物的香气。
他低头加深这个吻,温柔而缱绻。客厅的烛光在身后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幅定格的油画。
天气转凉后,喵千岁的画室里多了一条厚厚的羊毛毯。顾晏辞总爱趁她画画时,悄悄溜进画室,裹着毯子在沙发上打盹,呼吸均匀,像只慵懒的大型犬。她画累了,就放下画笔,靠在他身边看他睡觉,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眼,感受着这份安稳的幸福。
有一次,她正看得入神,他忽然睁开眼,捉住她的手,眼底带着笑意:“偷看我多久了?”
“就一会儿。”她的脸颊微红,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那罚你……”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罚你陪我再睡一会儿。”
她被他拉着躺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很快就泛起了困意。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日子就这样在细碎的温柔里缓缓流淌。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做饭都特意把香菜挑出来;她会记得他胃不好,总是提前把温水放在他的书桌旁;他会在她熬夜画画时,默默温一杯牛奶放在画架旁;她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留一盏玄关的灯和一碗热汤。
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爱意,像藤蔓一样悄悄生长,缠绕着彼此的生活,早已成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又是一个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喵千岁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披了件外套走出去,看到顾晏辞正在煎蛋,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画面温暖得让人移不开眼。
“醒了?”他回头冲她笑,“快好了,再等两分钟。”
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顾晏辞,”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们结婚吧。”
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转过身,眼底的惊喜和温柔几乎要将她淹没。“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重复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力道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结婚。”
阳光穿过厨房的窗户,落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温暖而明亮。属于他们的故事,在烟火日常里慢慢沉淀,终于要迎来最动人的篇章。而那些缱绻的岁月,那些绵长的爱意,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书写下去,直至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