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的瞬间,鼻尖萦绕着陌生的木质香调。
喵千岁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星尘号熟悉的金属舱顶,而是悬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柔和的暖光透过切割精细的水晶,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浅淡的香槟气息。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侧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磁性。喵千岁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男人半倚在沙发扶手上,黑色衬衫的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视线落在她脸上时,带着几分探究。
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张脸。
没有星尘号的金属冷硬,没有宇宙星空的浩瀚苍茫,眼前的一切都带着真实的温度——柔软的沙发垫陷着她的身形,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玻璃上倒映出她自己的模样:长发微乱,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丝绸睡袍,领口松垮,露出纤细的锁骨。
“这里是……”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喉咙里像含着沙。
“我家。”男人站起身,走到吧台边倒了杯温水,动作优雅得像在演绎某种精致的艺术,“昨晚在酒会门口,你靠在柱子上差点摔下去,总不能把你丢在那里。”
酒会?
零碎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闪烁的霓虹,震耳的音乐,推杯换盏间的笑语,还有……自己似乎是为了躲一个难缠的客户,才跑到僻静的角落透气,后来就没了意识。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袍,脸颊瞬间发烫。这长度刚及大腿,料子滑得不像话,显然是男人的东西。
“我的衣服……”
“送去干洗了。”男人把水杯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度微凉,“你喝了不少酒,吐得一身都是。”
喵千岁接过水杯的手微微收紧,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那阵慌乱。她打量着这个“家”,极简的现代风格,黑与白的主色调,却在细节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墙上挂着的画作笔触凌厉,角落里的雕塑线条流畅,连吧台上的冰桶都泛着哑光的金属质感。
典型的高富帅配置。
“谢谢你。”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请问怎么称呼?我稍后把衣服的干洗费转给你。”
“顾晏辞。”男人靠在吧台上,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费用就不必了,算是……救美报酬。”
这调侃的语气让喵千岁更不自在了。她放下水杯,下意识地拢了拢睡袍的下摆,却忘了这动作反而更显局促,睡袍的领口又往下滑了些,露出更多细腻的肌肤。
顾晏辞的目光暗了暗,移开视线,端起自己面前的威士忌抿了一口:“需要我帮你叫车,还是……再休息会儿?”
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喵千岁站起身,腿还有点发软,大概是宿醉的缘故。她扶了下沙发扶手,却没站稳,身体微微前倾——
一只手臂及时环住了她的腰。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稳定感。男人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木质香调,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喵千岁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腰间的触感隔着薄薄的丝绸传来,清晰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烫。
“小心。”顾晏辞的声音就在耳边,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点喑哑。
他扶稳她就松开了手,仿佛刚才那个触碰只是出于礼貌。但喵千岁能感觉到,自己的腰侧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像烫了个印记。
“谢谢。”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吟。
顾晏辞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去衣帽间拿了件外套递给她:“先用这个挡一下吧,你的衣服估计中午才能送回来。”
是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带着他身上同款的木质香,尺码宽大,套在她身上几乎能遮住臀部。她胡乱地系上扣子,才稍微觉得安心。
“我……我该走了。”她走到玄关,正想找自己的包,就看到顾晏辞拿着她的手机和钱包走过来。
“你的东西。”他把东西递过来,目光在她被西装外套罩住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喵千岁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门,清晨的微凉空气涌入,才让她发烫的脸颊稍微降温。
她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键,身后传来顾晏辞的声音:“喵小姐。”
她回头,看到男人站在门口,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眼神深邃:“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的视线。喵千岁靠在轿厢壁上,手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忘了问,你的名字。——顾晏辞】
她看着那串名字,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很久,才缓缓打出两个字:
【喵千岁。】
电梯到达一楼,门打开的瞬间,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她身上。喵千岁深吸一口气,走出大楼,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忽然觉得,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似乎要因为一个意外的夜晚,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触碰过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