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长风镖局的兄弟们都来了,热热闹闹地挤满了回春堂的小院。沈砚穿着一身新做的藏青色长衫,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只是面对陆郎中时,还是难掩紧张,双手紧紧攥着,手心都沁出了汗。
“沈壮士,”陆郎中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我家千岁虽然忘了些旧事,但性子执拗,你往后可得多担待。”
“晚辈明白。”沈砚挺直脊背,语气郑重,“我会用一辈子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喵千岁站在里屋的门帘后,听着外面的对话,脸颊发烫,心里却像揣了块暖玉,温温润润的。春桃在一旁替她整理着衣襟,笑着打趣:“姑娘,沈镖头紧张的样子,倒比走黑风岭还拘谨呢。”
她嗔怪地看了春桃一眼,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提亲很顺利,陆郎中收了沈砚送来的聘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往后,千岁就交给你了。”
沈砚重重地点头,目光穿过人群,与门帘后的喵千岁对上,两人眼里都漾着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回春堂的姑娘要嫁给长风镖局的沈镖头,纷纷送来祝福。药铺里挂起了红绸,院子里的玉兰也像是应景似的,冒出了更多的花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喜气。
沈砚一有空就来药铺帮忙,有时是劈柴挑水,有时是帮忙整理药柜,动作笨拙却认真。喵千岁看着他被药碾子磨红的手心,心里又暖又疼,总会悄悄替他抹上药膏。
“这些活让伙计做就好,你不必亲自动手。”她嗔怪道。
“没事,”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多做点,往后才知道心疼你。”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包裹着她的手,让她想起在江南孤山的那个拥抱,安稳得让人不想放开。
婚礼那天,天朗气清。喵千岁穿着一身红嫁衣,坐在镜前,春桃替她梳着发,将那支梅花木簪稳稳地插在发髻上。铜镜里的女子,眉眼含笑,脸颊绯红,眼底的沧桑早已被暖意取代,只剩下对未来的期盼。
“姑娘真好看。”春桃由衷地赞叹。
喵千岁摸了摸那块枚桂花玉,心里轻轻说了句:“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仿佛有风吹过,带来桂花的甜香,像是无声的应答。
沈砚来接亲时,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英气逼人。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走出回春堂,巷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拜堂时,看着沈砚认真的眼神,听着他清晰地说出“我愿意”,喵千岁忽然觉得,所有的穿越与等待,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洞房里,红烛高燃,映着满室的喜庆。沈砚坐在她身边,有些笨拙地想替她揭下盖头,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惹得喵千岁忍不住笑了。
“傻站着做什么?”她自己掀开盖头,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
沈砚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枚新做的银簪,簪头是一朵盛开的桂花。
“我知道你喜欢桂花,”他有些不好意思,“找银匠打了很久,希望你喜欢。”
喵千岁接过银簪,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眶微微发热。他总是这样,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用最朴实的方式,给她最踏实的温暖。
“我很喜欢。”她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烛火还要亮。
红烛摇曳,映着两人相依的身影。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相视一笑的默契,和执手相看的温柔。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温馨。沈砚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走镖,大多时候留在镇上,帮着打理镖局的杂事,空闲时就去回春堂帮忙,看喵千岁抓药、问诊,偶尔递上一杯热茶,或是在她累时替她捶捶肩。
陆郎中渐渐把药铺的事交给喵千岁,自己则乐得清闲,每日晒晒太阳,喝喝茶,看着女儿女婿恩爱,笑得合不拢嘴。
有时,喵千岁会坐在院子里,看着沈砚劈柴的背影,或是听他讲走镖时的趣事,手里摩挲着那一小枚桂花玉,心里平静而温暖。她知道,沈砚,是照亮她眼前路的灯。
那年秋天,院子里的桂花开了,细碎的金黄缀满枝头,甜香满园。沈砚搬了张竹椅放在树下,喵千岁靠在他肩头,手里捧着一本药书,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暖融融的。
“明年,我们也种一院子桂花吧。”沈砚轻声说。
喵千岁抬头看他,他的眼里映着桂花的影子,也映着她的样子。她笑着点头:“好啊,再种些腊梅,冬天也能闻花香。”
“都听你的。”他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温暖而坚定。
风吹过,桂花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发间、肩头,像撒了一层碎金。远处传来药铺的风铃声,清脆悦耳,与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岁月里缓缓流淌。
喵千岁知道,她的穿越之旅或许还未结束,未来或许还有未知的变数,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走到哪个时空,只要心中有爱,有牵挂,有对生活的热爱,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像此刻,身边有爱人相伴,鼻尖有桂花甜香,眼前有温暖的烟火,这就足够了。
她的故事,还在继续。在这片充满药香与花香的土地上,在这份细水长流的温情里,续写着属于喵千岁的,跨越时空的漫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