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伤口拆线那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织就一片斑驳的光影。
“今天能去看狮兽幼崽了吗?”喵千岁一大早就在苍的帐篷门口打转,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颗小太阳。她昨天特意把自己人形时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连耳后那点碎发都别得服服帖帖,生怕一会儿抱幼崽时沾到绒毛。
苍看着她雀跃的样子,低笑出声,伸手替她拂去肩上一片调皮的落叶:“急什么,等我换件兽皮。”他转身往帐篷里走,尾尖那撮云绒兽毛轻轻晃动,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狮兽的巢穴在部落东侧的岩壁下,那里背风又暖和。刚走近,就听到一阵奶声奶气的“嗷呜”声,像小奶猫似的,软得人心头发颤。
几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狮崽正挤在母狮兽怀里吃奶,它们浑身覆盖着浅金色的绒毛,像撒了层阳光碎末,小小的尾巴还没长出鬃毛,软乎乎地搭在地上,偶尔轻轻扫一下,能扫起几粒尘土。
“好小啊……”喵千岁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些小家伙。她的目光在狮崽们身上打转,看着它们粉嫩的鼻尖和闭着眼睛努力吮吸的样子,心都快化了。
母狮兽抬头看了苍一眼,见是熟悉的气息,便放松地舔了舔最边上那只狮崽的脑袋,算是默许了他们的靠近。
苍示意喵千岁可以过去,自己则站在一旁,双臂抱胸,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离得最近的一只狮崽的背。
那绒毛比想象中更密,带着点温热的弹性,像摸着一块上好的羊绒毯。狮崽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和苍的瞳色像极了。它歪了歪头,用脑袋蹭了蹭喵千岁的指尖,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它、它蹭我!”喵千岁惊喜地回头看苍,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苍你看,它不怕我!”
苍看着她指尖沾着的几根浅金色绒毛,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嗯,我们千岁招人喜欢。”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母狮兽耳朵里。母狮兽看了看喵千岁,又看了看苍,忽然用爪子把最活泼的那只狮崽往她面前推了推,像是在说“给你玩”。
喵千岁的心跳漏了一拍,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狮崽抱进怀里。小家伙比她的手臂还短,蜷在她怀里像团毛茸茸的小太阳,暖暖的,还带着奶香味。她忍不住用脸颊轻轻蹭了蹭狮崽的绒毛,软得让她舍不得放手。
苍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肩上沾着的狮崽毛:“喜欢吗?”
“喜欢!”喵千岁用力点头,声音里满是满足,“比云绒兽多了点温度,像抱着个暖手宝。”
苍低笑,忽然伸手,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那你更喜欢狮崽,还是更喜欢……我?”
这话问得突然,喵千岁的脸颊瞬间红了,怀里的狮崽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慌乱,“嗷呜”叫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眼睛下意识地瞟向苍颈侧的绒毛——那里的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比狮崽的毛更有韧性,也更让她心动。
苍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和躲闪的眼神,哪还不知道答案。他没再追问,只是伸手,将她和她怀里的狮崽一起揽进了怀里。
“傻丫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呼吸拂过她的发顶,“我知道了。”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苍的环纹长尾和喵千岁怀里狮崽的小尾巴都镀上了金边。母狮兽懒洋洋地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点了然的温柔。
从狮兽巢穴回来的路上,喵千岁的心情依旧明媚。她走在苍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见他尾尖那撮云绒兽毛轻轻晃动,忍不住伸手想去碰。
指尖刚碰到,就被苍反手握住。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细毛触感,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还没摸够?”
“才没有!”喵千岁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好任由他牵着,脸颊却烫得厉害。
路过幼崽区时,斑和几只小狼崽正围着一个藤球玩耍,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摇着尾巴跑过来。斑蹭了蹭苍的裤腿,又跑到喵千岁脚边,用脑袋拱她的手心,像是在撒娇。
喵千岁弯腰摸了摸斑的脑袋,看着它舒服得眯起眼睛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苍:“你说,等我兽形更熟练了,能不能和它们一起玩?”
苍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他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到时候你也是只毛团,可别被它们当成同类欺负了。”
“才不会!”喵千岁气鼓鼓地瞪他,“我可是会挠人的!”她说着,还特意晃了晃自己的指尖,像是在展示不存在的爪子。
苍低笑出声,握紧了她的手:“嗯,我们千岁最厉害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纵容,让喵千岁的心跳又快了几拍。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指修长,覆着细密的毛,而她的手被他完全包裹着,温暖又安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牵手都能让人心里泛起甜意啊。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走在回帐篷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远处的篝火已经燃起,隐约能闻到烤肉的香气,部落里的欢声笑语像温暖的潮水,将他们轻轻包裹。
喵千岁抬头看了看苍的侧脸,看着他下颌线的弧度和耳后柔软的绒毛,忽然觉得,这样的兽世生活,有他在身边,有摸不完的毛茸茸,真好。
而苍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看她,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
有些心意,不必言说,早已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