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考核在青云宗的试剑台举行。试剑台依山而建,由千年玄铁铸造,台面刻满了聚灵阵法,站在台上,能更清晰地感知天地间的灵力流动。台下早已围满了弟子,有来看热闹的外门弟子,也有不少内门弟子来物色潜力新人,气氛比上次外门考核热烈了数倍。
喵千岁一身利落的灰色劲装,腰间别着那把用寒月石温养过的长剑,站在候考的弟子中,身姿挺拔如竹。林平在台下为她加油,小脸涨得通红,比自己考试还紧张。
不远处,柳如烟穿着一身华丽的粉色衣裙,正和几个内门弟子说笑,目光扫过喵千岁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她身边站着一位面容刻薄的白衣长老,正是她的师父白长老,此刻正捻着胡须,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候考弟子,显然对喵千岁这个“七系天灵根”也颇为关注,只是目光里更多的是审视与不悦。
云师兄则站在高处的观礼台上,身边是几位负责考核的长老。他今天换了件银灰色道袍,更衬得身姿俊朗,目光落在喵千岁身上时,带着几分期待。
考核分为三轮:文试考心法理论,武试考实战能力,最后由长老们综合评定,选出最优秀的十人晋升内门。
文试对喵千岁来说不算难。她虽只修行了短短数月,但《青云基础心法》早已烂熟于心,加上她对星轨运行规律的理解,触类旁通,那些关于灵力运转、阵法布置的题目,对她而言如同探囊取物。她答题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交了卷,引得监考的师兄都吃了一惊。
成绩公布时,喵千岁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比第二名高出近二十分。台下一片哗然,连几位长老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柳如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没想到这个野丫头不仅修为进步快,连理论知识都如此扎实。
“不过是死记硬背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酸溜溜地对身边的弟子说,“实战考核才是真本事,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第几轮。”
武试采取抽签对战制,胜者晋级。喵千岁的运气不算好,第一轮就抽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外门弟子,据说修炼的是硬功,能徒手劈开巨石。
“喵师妹,对不住了!”那弟子抱拳行礼,语气却带着几分轻视,“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手下留情!”
喵千岁没说话,只是拔出了长剑。寒月石温养过的剑身泛着淡淡的白光,灵力灌注下,剑身上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霜花。
“开始!”裁判师兄一声令下。
那弟子大喝一声,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了过来,拳头上覆盖着一层土黄色的灵力,显然是修炼了某种炼体心法。台下不少人都为喵千岁捏了把汗,觉得她纤细的身板肯定扛不住这一拳。
喵千岁却不闪不避,脚尖在玄铁台上一点,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去,同时手腕翻转,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光如月华般洒下,精准地落在对方的拳头上。
“铛”的一声脆响,那弟子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拳头蔓延上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拳头上的土黄色灵力瞬间溃散。他满脸震惊,还没反应过来,喵千岁的剑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承让。”喵千岁收剑回鞘,动作干净利落。
台下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谁也没想到,这场看似力量悬殊的对决,竟以喵千岁的压倒性胜利结束。
柳如烟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接下来的几轮,喵千岁势如破竹。她的剑法越发娴熟,将青云剑法的灵动与自身的狠厉完美结合,往往三招之内就能击败对手,而且从不伤人要害,既展现实力,又留有余地,引得观礼台上的几位长老频频点头。
半决赛时,她遇上了柳如烟的另一个跟班——一个擅长用毒的女弟子。那女弟子的剑法稀松平常,却在剑上涂了无色无味的“软筋散”,只要划破一点皮肉,就能让人灵力尽失。
对战时,女弟子频频施展阴招,剑尖总是朝着喵千岁的手腕、脚踝等薄弱处刺去。喵千岁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才察觉到不对。
她眼神一冷,不再留手。身形陡然加快,如鬼魅般绕到女弟子身后,手肘轻轻一撞,对方顿时痛呼一声,长剑脱手而出。喵千岁顺势夺过她的剑,在她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你……”女弟子又惊又怒,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浑身发软,灵力瞬间溃散,“你卑鄙!”
“彼此彼此。”喵千岁将染毒的长剑扔在地上,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用毒暗算,这就是柳师姐教出来的‘本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如烟身上,带着鄙夷和不满。柳如烟又气又急,却只能强装镇定:“你胡说!是她自己不小心!”
白长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狠狠瞪了柳如烟一眼,显然对这种手段也颇为不齿。
最终,喵千岁毫无悬念地闯入了决赛,对手是一个修炼了近十年的外门大师兄,据说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内门境界。
决赛格外激烈。大师兄的剑法沉稳老练,灵力也比喵千岁深厚,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错,玄铁台上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看得台下众人目不暇接。
喵千岁渐渐落入下风,毕竟她修行时间太短,灵力储备确实不如对方。但她的优势在于身法灵活,观察力惊人,总能在看似不可能的角度避开攻击,同时寻找对方的破绽。
久战不下,大师兄渐渐急躁起来,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惊涛剑法”,剑光如汹涌的波涛般层层叠叠压来,封死了喵千岁所有退路。
“完了,这下喵师妹输定了!”林平在台下急得直跺脚。
柳如烟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喵千岁惨败的样子。
就在这时,喵千岁忽然闭上了眼睛,身上的灵力波动陡然变得柔和起来,竟与周围的天地灵力产生了共鸣。她手中的长剑不再硬拼,而是顺着对方的剑势轻轻一引,如同溪流汇入江海,竟将那汹涌的剑招引向了侧面。
这正是云师兄教她的“以柔克刚”!
大师兄一招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露出了巨大的破绽。喵千岁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长剑如灵蛇出洞,直指对方胸前的衣襟,在触及衣衫的前一刻骤然停住。
胜负已分。
大师兄愣在原地,随即苦笑一声,抱拳认输:“我输了。喵师妹剑法精妙,心剑意境更是远超于我,佩服。”
台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连观礼台上的长老们都站起身鼓掌。白长老脸色复杂,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捻了捻胡须。
云师兄站在高处,看着那个在台上接受众人欢呼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就知道,她不会让人失望。
喵千岁站在试剑台中央,迎着众人的目光,眼神明亮而坚定。内门,她来了。那些潜藏的暗流,那些等待她的挑战,她都接好了。
从今往后,青云宗的舞台上,必将有她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