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界寂,星渊空。
当冯渊于“心界”中重立九星之序,天穹深处那股久寂的神界气息终于微微动荡。
那是一种超越所有界律的回响,既非灵气,也非神能,而是一种存在本源的召唤。——“凡界、仙界、神界,皆源于一心。”
冯渊站立于虚空界心,九窍玲珑心在胸口闪烁着九种截然不同的星辉——离炎、幽月、苍雷、寂风、星渊.......九脉齐鸣,共振出超越虚空的震荡。
那震荡穿越无尽界层,震裂虚空、撕开寰域,一声似来自神界深处的吟诵缓缓响起——
“九窍既启,九星既聚,神之躯可复。”
“虚空归者,汝心可听乎?”
冯渊抬首。
他周身的虚空纹路此刻化作一条条光之经脉,浮现出完整的界心轮廓。那是一具尚未完全成形的神体雏形——由星辉、虚空、混沌三力交织而成的初胚。
皇老的声音自界心深处传来,古老而肃然:
“界主,这便是‘神启回声’。当九窍玲珑心达到半满,神界之门便会以心为媒而回响。这是赐予,也是试炼。你若回应,便踏入‘神启途’。若退,则心界闭锁,再无通神之机。”
冯渊深吸一口气,星辉在瞳中化作流星。
“我从星渊中起,历寰乱而不灭。若神启于心,何惧再寰之一劫。”
神启之音......
他闭上双眼,神识沉入心界深处。
九窍玲珑心内,星光化流,每一颗嵌入的星晶都在共鸣。
离炎之星如火焚魂;幽月之星如梦牵魄;苍雷之星雷鸣裂界;寂风之星静寂无声;星渊之星则是无底的深渊,吞噬与诞生并存......
这九种星辉交织成九条天纹,沿着冯渊的魂脉流向眉心,最终汇聚成一点纯白光。
那一瞬——他“听见”了神界的低语。
那声音不似言语,而是一种意识的注入,仿佛无数神灵同时注视他,数万界心的意志在他识海里绽开。
“凡人之心,可承寰意?”
“虚空之主,汝之‘界’,愿承神启乎?”
冯渊心神一颤,血脉几乎爆裂。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剖析,被那股意志一点点“审判”。
神界之意,无情而冷漠,如造物者在衡量一粒尘埃的价值。
心界逆燃......
冯渊咬牙,周身星辉骤燃。
虚空九变在体内流转,雷、魂、混、星、寂五变同时催动。
虚空之气化星河,混沌之力成界盾,雷虚与魂渡交织成一道意志屏障,将那股神界之压硬生生挡下。
“我虽非神,但我有心界。”
“我之界,名为——虚空·心界!”
“轰......!”
一声心界巨鸣,冯渊的识海化作无边光海。
九窍玲珑心的九窍全开,虚空戒第五层陡然亮起,其内沉睡的古印缓缓浮现。那是一方刻有三字的玄印...... 神启印。
皇老惊叹:“那是……造物界印的残影!你体内竟已开始共鸣造物之界的源音!界主,快,稳住心识,别被那界印反噬!”
冯渊大吼一声,血气与界力并催,五星之辉连成一线,强行将那界印封入心界最深处。
一瞬之间,他的魂识透过虚空,看见了无尽的界层之上——一片白金色的大陆,漂浮于寰界尽头,那正是神界之躯的一角。
神界幻影......
那大陆上无山无水,唯有无数神碑悬浮,碑上铭刻古老的寰文。
每一方神碑,都对应着一个已陨的界主、神王、或造物之魂。
当冯渊的意念触及那片大陆时,神碑同时震动,仿佛在注视这个“越界之人”。
“又一个……玲珑之心的继承者。”
“玲珑心窍已明,虚空再启。此子若不灭,神界将再裂。”
一声低沉的叹息,在无界之上回荡。
冯渊心中一凛。
“连神界……也在忌惮玲珑之心?”
皇老的语气凝重:“神体本是造物界之遗。九窍玲珑心,是神体的残核。若你将九星嵌满,便等于再造一具神体——这对神界而言,是‘异端的重生’。”
冯渊眼底闪过一抹坚定:“若神界惧我成神,那我更要登神!”
回声化誓......
心界轰鸣,冯渊抬掌虚握,将那五色星辉凝聚于掌心。
“我以玲珑之心,立此誓:以混沌为界,以星辉为身,以虚空为魂。若诸神拒我,我便以界破神!”
他掌心的光骤然暴涨,直冲虚空穹顶。
那一束光穿透了心界,穿越寰界之幕,照亮了神界的边陲。
神界中,一尊古老的神像缓缓睁开双目。
那双眸,穿透了时间与空间,微微俯视着冯渊所在的心界——它的目光中,既有惊讶,也有深藏的……欣慰。
“虚空门……终于,又有一人,敢向上界举目。”
神启回落.....
光散,心界归寂。
冯渊缓缓睁眼,周身星辉如瀑。
体内的界能如潮水般平息,而眉心处,却多出了一道淡金的印痕,正是先前那“神启印”的外显。
皇老沉声道:“这便是神界认可的‘回响印’。它意味着——你已被神界注视。”
“从今往后,你的修行,不再只在寰与虚之间,而是跨入了‘神启之序’。”
冯渊轻轻一笑,目光深邃:“既然神界在看,那便让他们看清,我如何以凡心登神途。”
虚空微动,一缕未知的回声再度传来,轻若叹息,悠远至极——“九星已满,神途将立……来者,终将踏界成神。”
冯渊抬头,目光投向那不可见的尽头。
那是神界的方向,也是他命定的归途。
“那便是……神启之门么?”
他转身,背后星辉卷动,心界缓缓闭合。
虚空戒的第五层彻底开启,新的界纹浮现出一条光之路——通往“神界裂隙”的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