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无尽的混沌之中重新生出。
冯渊的身躯伫立在那无色的虚无之海,脚下不是星河,也不是界土,而是一片纯粹的“心识界域”——那是他自身的意念凝成的界基。
此刻,他既是造物者,又是被造的起点。——造界之门已关闭。
门外的诸界法则,不再能触及此处。
唯有他,存在于“造界”的缝隙中,成为一切新秩序的开端。
他抬起手,掌心的“神祗魂晶”闪烁微光,九星在玲珑心中脉动,星辉如血脉般流淌。
这一次,光不再从外界降临,而是从他心中生出。
冯渊低声呢喃:
“既是造界者……那我所立之界,便不再以虚空为名。”
“此界——以心为源,以念为道,以真我为天。”
话音落下,他掌心的星辉骤然迸射,九色光轮飞旋升腾,化作九条光之河流,环绕在他周身。——九星同振,玲珑心启。
虚空震荡,寂静的混沌海忽然泛起波纹。每一缕波光,都化作星屑坠落四方,在无尽虚寂中逐渐编织出天地的形态。
先是星空,继而山川,随后是灵气奔涌的天河。
那一刻,冯渊明白:
这不是修炼的幻觉,而是造化的显现。
“心界……初成。”
他伸手,轻抚虚空。
一粒尘埃在掌心生出,随即扩散,变成亿万尘土,再凝聚为山岳、星辰、云海。
心念一转,一界之形便已具备。
天地轰鸣,气机交汇。
从虚空的底层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那是“界力”的本源,比神界更纯,比混沌更古。
冯渊闭上双眼,让神识融入界流。
在那浩瀚的光流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本体在星辉中化为万象。
他既是造物的核心,又是这界的第一灵。——此界名曰心界。
在心界之内,万物由意生,念起则形成,念灭则化寂。
这里没有时间的流动,只有意识的涟漪。
在冯渊心之所向,便是“法则”的延展。
“原来如此……”
“神界之上,非以境分,而以心证。”
他顿悟了。
凡界、仙界、神界、造物主界,皆是层叠的秩序之壳。
而“心界”,则是脱离秩序的核心——万界存在的源点。
“轰......!”
九星环转,九道界柱从冯渊身后拔地而起,贯穿混沌虚穹。
每一根界柱都承载着一种至高之意:
离炎——燃尽之心,化破旧为新;
幽月——静照之心,观阴阳之衡;
苍雷——威震之心,断混沌之执;
寂风——无欲之心,化万劫于虚;
混星——演化之心,融诸道为一;
坠辉——守恒之心,护星寰万生;
玄岩——坚毅之心,不灭不移;
灵冽——明净之心,照彻灵源;
星寰——归一之心,通众界归流。
九柱汇聚,化作一座光辉神塔,巍然屹立于心界中心,
塔顶浮现出一方无形的印记——“造界印”。
冯渊缓缓伸手,那印记如星河倒流般融入他的眉心。
随之而来的,是无穷的信息流——关于造物本源的知识,关于无界之外的真意。
他看见神界的上空,有一只巨大的目光俯瞰诸天,那目光并非生命,而是“秩序”的具象。
“神界……并非终点。”
“其上,尚有界上界。”
冯渊的声音在心界回荡,带着一丝敬畏,也带着无尽的战意。
就在此时,一缕声音从虚空尽头传来,古老如岁月初始:
“心界已启,造界之子,当守其序。”
“若妄破,则反噬己魂。”
那声音似乎来自造物九圣,又似乎是神界的意志回响。
冯渊微微一笑:“若我之心不存妄念,何惧反噬?”
话音落下,他的灵识外放,心界的山川与星河顿时活了——星辰流转,灵泉奔腾,风声带着星辉的脉动。
亿万虚灵在此诞生,它们跪伏在大地之上,朝向天穹呼唤一个名字:
“冯渊……心界之主。”
此刻,他已不再只是界主、神体修士、虚空传承者。
他是新世界的核心,是新纪元的启者。
冯渊环视四方,神识所至,界气稳固。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一道印诀投向界穹。
“以心为界,以界为神,以神为我。”
“......心界,永恒不灭!”
光声回荡,无数星辉回流,心界彻底稳定。
造界之门在远方静默合拢,只留下淡淡的符文流光。
然而,就在这寂静的时刻,
冯渊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心跳。
那并非他的心。
那声音来自心界之外,来自更远、更深的层面——如同一尊沉睡的造物在呼吸,似乎对他的存在产生了回应。
他抬头望去,只见心界穹顶的最远处,一道淡淡的光痕缓缓划过,其中隐约有文字闪烁:
“神界之上,天外有神。”
冯渊的瞳孔轻轻收缩。
他知道,那声音,正是来自——造物主界。
风声渐息,心界之光静定,冯渊的神色愈发平静,却在那份平静中,燃起了新的渴望。
他轻声道:
“既然造物主界在上……那,我便要亲自踏入其巅,问一问,神之上,可有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