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我要是真想对他们动手，刚才在天上扔个爆破符下来，不就省事多了？犯得着费这劲送丹药吗？】
她边嚼边在心里嘀咕，脸上却挂着坦荡的笑，冲几人扬了扬下巴，“你们看，没毛病吧？甜丝丝的，还有点薄荷味，提神醒脑。”
胖子听得肚子更饿了，再看时雾吃得香，又琢磨着她这话确实有道理——真要害人犯不着这么麻烦。
他不顾其他人投来的担忧视线，大手一伸就抢过一粒丹药：“管他娘的，胖爷我先尝尝！”
药丸刚放进嘴里，他就眼睛一亮，嚼吧嚼吧了两下，惊喜地嚷嚷：“嘿！还真是薄荷味的！清清凉凉的，比那干硬的压缩饼干强多了！”
一股清爽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饥饿感瞬间消失，甚至……还有点撑？？
！！这玩意要是带去墓里那不是如虎添翼！！
这些辟谷丹是时雾早期自己炼的，修真界原版吃起来寡淡无味，实在是让人食不下咽啊！！
不过现在她已经真?辟谷了，以前炼得多，就保存了下来，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时雾挨个给几人分发辟谷丹，见胖子吃得一脸满足，其他人也没再犹豫，纷纷接了过去。
她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你两颗，你两颗，小花也两颗……】
最后只剩下张启灵还没动静，他始终站在最前面，像是对这些“丹药”毫无兴趣。
时雾干脆捧着小玉瓶走过去，把瓶子往他面前一递，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怂恿：“尝尝嘛，又不要钱，不吃白不吃！”
张启灵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玉瓶，瓶身温润，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他又抬眼扫过她眼里的期待，那目光亮得像藏了星星，让人没法拒绝。
沉默几秒后，他终于伸出手接了过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掌心，温热的触感一闪而逝。
时雾心里瞬间炸开一串烟花：【啊啊啊摸到了！是真的摸到了！妈妈，我出息了！活的小哥！还跟我有肢体接触了！】
她表面上强装镇定，其实内心已经兴奋过头了。
张启灵察觉到她那过于炽热的目光，拿着玉瓶的手指微微一顿，没说一句话，默默转过身面朝沙丘，背影看着竟有几分……无措？
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干脆用沉默发呆来掩饰。
这一幕落在黑瞎子眼里，他可不乐意了。合着这是哑巴的狂热粉丝？？区别对待也不带这样的吧？凭什么他能连瓶端啊？？
“嘿，小仙女，”黑瞎子身形一晃，跟鬼魅似的飘到时雾身边，故意拖长了调子，语气里带着点夸张的委屈，“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瞎子我这颗脆弱的小心灵，可要难过了。”
时雾还没从狂喜中回过神，下一秒身边就“噌”地冒出个高大的黑影，带着股戏谑的气息凑到她耳边，吓得她差点原地蹦起来，心跳都漏了半拍。
【好家伙，黑瞎子这出场方式也太突然了！这瞎瞎的形象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
……
风中传来大家此起彼伏的赞同声，把黑瞎子的抱怨衬得格外清晰。
“谁？谁不要脸？”黑瞎子立刻炸毛，手插着兜嚷嚷，“我这叫风趣幽默，懂不懂？你们这是嫉妒我人气高！”
无邪默默看了他两眼，不动声色地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辟谷丹。
清凉的薄荷味在嘴里散开，刚才的饥饿感彻底消失，连带着头晕眼花的感觉都缓解了不少——这丹药是真管用！
无邪眼睛一亮，瞬间“脉动回来”，也跟着嚷嚷，“我也觉得小哥独占一瓶不公平！”
胖子过来凑热闹，“你看我们俩，体力消耗最大，我刚才还差点饿晕了，怎么也得多给两颗吧？”
时雾被他们吵得哭笑不得：“刚才给你们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看见小哥有整瓶的就眼红了？”
她双手环胸，“再说了，那瓶里也就剩四颗了，我总不能抠出来再分吧？”
张启灵闻声停下脚步，默默转过身，摊开手心——那瓶辟谷丹正静静躺在他手心里。
他没说话，只是把瓶子往时雾面前递了递，意思是让她重新分配。
看着他这副不争不抢、甚至愿意把东西交出来的样子，时雾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怜爱。
她想也没想就伸手拉住张起灵的手腕，把玉瓶往他手心一推，语气带着点护犊子的强硬：“不行！！这些都是我小官宝宝的！！”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安静了。
无邪眨巴着眼，一脸困惑：“小官？”
胖子更是挠着后脑勺追问：“宝宝？妹子你说啥呢？小哥啥时候成‘小官宝宝’了？”
时雾：“……”
她看着几人齐刷刷投来的好奇目光，尤其是张启灵那微微抬眼、带着一丝茫然的注视，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当场找个沙坑钻进去。
【哦豁，说漏嘴了！我总不能说小哥妈妈给他取的名字叫小官吧？】
张启灵的眼光突然微微一闪，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毫无预兆地抬了起来，反手轻轻拉住了时雾的手腕。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笃定。
时雾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双眸子。
他的眼睛很黑，像藏着深不见底的潭水，平时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此刻却离得极近，近到能看清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一脸懵圈又带着点红的傻样。
“你认识我？”
张启灵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漠干燥带来的微哑，却像石子投进静水，瞬间在时雾心里砸开一圈圈涟漪。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黑眸里带着一丝极淡的探究，像是在确认某个答案。
时雾的大脑“嗡”地一下一片空白，所有准备好的借口瞬间蒸发。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连呼吸都忘了。
【完了完了！他看出来了？！我该怎么说？说我是穿书来的，在书里认识你八百遍了？这玩意他们能信吗？】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一变，瞳孔里都闪过一丝错愕与茫然。
无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几分，他下意识看向张启灵，又看向身边的胖子和解雨宸，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所以说……他们这般鲜活的存在，那些深夜的挣扎、并肩的热血、甚至失去的痛苦，竟都只是一本小说里设定好的情节？
胖子脸上的嬉笑彻底僵住，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却更显茫然：小说？啥意思……我们是假的？胖爷我活了这么多年，难道是做梦？
解雨宸指尖微微颤抖，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握在手里，可“穿书”两个个字像重锤砸在心上，让他瞬间想起那些无法解释的巧合与磨难，脸色苍白如纸。
黑瞎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墨镜后的眼睛紧紧盯着时雾，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最安静的反而是张启灵。
他没有移开目光，依旧定定地看着时雾，黑眸深处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情绪，有困惑，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荒诞。
他活了太久，早已习惯了被遗忘的孤独，可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竟可能只是别人笔下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