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该好好奖赏我,为了你,昨晚我和安德洛夫那帮老毛子拼酒,直接喝断片了,刚刚才醒。”
安娜笑着抱怨了一句,不等回应,便继续道:“猜猜看,我在酒桌上碰见了谁?”
“你也知道,我从不猜谜。”沈少秋轻笑。
“我碰上了刚被撤职的莫斯科第一书记鲍里斯,沈先生,您之前不是交代过,让我尽量争取这位鲍里斯的支持吗?昨晚的酒会上,我特意接近了这位失势的苏联人,现在已经和他建立了不错的私交。”
安娜语气平稳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沈少秋目光骤然一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自从安娜接手苏联境内的情报事务以来,不断有重要消息从北方传来,一一汇总到港岛。
沈少秋对这些情报逐条分析,最终锁定了当时仍居高位的鲍里斯——正是此人,将在未来亲手撬动整个红色帝国的根基。
一旦确认目标,他当即下令,要求安娜不惜一切代价与鲍里斯建立联系,金钱、资源、人脉,全都敞开投入。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支出,而是一笔注定暴利的投资。
他太清楚鲍里斯日后能带来什么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大苏联解体时,此人曾以区区六百万美元,将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转手卖给一名商人。
三年后,那家公司估值已高达一百一十九亿美元。
这样的“送财使者”,哪怕砸下千万也值得。
可在此之前,鲍里斯位高权重,安娜始终难以靠近。
如今对方突然被罢免职务,反倒成了突破口。
“安娜,趁他现在落难,立刻加码拉拢。
另外,公爵在华尔街人脉广泛,设法安排鲍里斯和美国那边搭上线。
我相信,他对这种‘外援’不会拒绝。”
沈少秋唇角微扬,笑意里藏着冷意。
他巴不得这场动荡来得更快些,好让他在废墟之上收割财富。
至于那个国家的百姓会遭遇怎样的苦难?
抱歉,他对华人之外的命运,向来漠不关心。
同情心有限,只留给同根之人。
“明白,沈先生。”安娜点头应下。
稍顿片刻,她又道:“还有一件事,我通过安德洛夫牵线,已经和北方机械制造厂的第一书记取得了联系。
对方答应,随时欢迎我这个‘对军工充满热情’的人去厂区参观。”
“时间定下来了吗?”沈少秋原本就专注的神情,此刻更加炽热。
北方机械制造厂与黑海造船厂,并称苏联造船业的南北双璧,分工明确。
前者专攻潜艇,举世最大的战略核潜艇“台风级”便出自其手;后者则负责建造航母、驱逐舰等大型水面舰艇。
对沈少秋而言,潜艇的价值远超航母。
它隐秘、难以追踪,正适合他暗中积蓄力量,不露锋芒。
更何况,常人头疼的高昂维护成本,在他这里根本不成立——只要武器由他的人掌控,就不会有正常损耗,除非被外力击毁。
“还没定具体日子,但他说了,我什么时候想去都行。”安娜轻声道,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弧度。
“好,我立刻动身去苏联,我们一同前往北方机械厂。”沈少秋没有丝毫迟疑,当场拍板。
如同上次一样,他先飞抵布拉格中转,再进入苏联境内。
但这一次,落地后立刻有专车接应,随后直接登上私人飞机,直降圣彼得堡机场。
仅这一细节,便足以说明安娜在当地的势力,早已远超宋子豪与马克当年所及。
这其中固然有她个人手段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流淌的苏联血脉。
这个年代,嘴上喊着平等的人不少,可真正的门路与信任,依旧掌握在血统与关系之中。
不同民族之间总有隔阂,盎格鲁撒克逊人瞧不上外族,俄国人也对非本族人保持戒心,说到底,天下大同不过是理想,人心深处,终究信奉一句老话:异族者,其心难测。
“沈先生。”
刚踏出机舱,沈少秋便看见安娜早已在圣彼得堡机场等候。
她快步迎上,脸上带着笑意,声音清脆地打了招呼。
“安娜,这段时间让你忙前忙后,真是辛苦了。”
看着眼前这位女子略显疲惫的神情,沈少秋轻声安慰。
他知道,尽管她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实则并非凡人。
系统赋予她的躯体近乎不死——刀枪难伤,毒药无用,哪怕一口气喝下十斤烈酒,也不过是醉倒片刻,醒来依旧精神抖擞。
正因如此,她才能在俄罗斯这片土地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为您做事,何来辛苦二字?”安娜微笑回应,眼底却闪过一丝暖意。
不等沈少秋开口,她已继续说道:“接下来您得扮成我的华人助理。
否则,北方机械制造厂的头号人物罗杨巴罗夫,绝不会允许一个外国人踏入厂区半步。”
“没问题,”沈少秋淡淡一笑,“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一切听你安排。”
“这话可是你说的?”安娜忽然靠近一步,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胸口,眼神微闪,似笑非笑。
那一夜,他在圣彼得堡稍作停留。
次日清晨,便随安娜启程前往位于波罗的海沿岸的北方机械制造厂。
当整片厂区展现在眼前时,沈少秋不禁感慨:俄罗斯人无论造房子还是造武器,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粗犷而雄浑的美感。
“安娜小姐,欢迎光临北方机械制造厂。”
正当他四下打量之际,一位白发苍苍的俄国官员走上前来,面带笑容向安娜致意。
“巴罗夫先生,感谢您的通融,让我得以实现心愿。”安娜优雅颔首。
“比起您的慷慨,我的一点配合又算得了什么?”对方笑着回应。
为了争取这位厂长的支持,安娜早已不惜重金铺路——两千万美元的投入,现金、黄金、珠宝轮番上阵,甚至送出一把纯金打造的AK-47,直叫巴罗夫爱不释手。
寒暄未尽,巴罗夫的目光便落在了沈少秋身上。
“这位是?”他略带警惕地问。
“是我的助理,”安娜立刻接口,“他也痴迷军事装备,尤其想见识最先进的型号。”
“安娜小姐……”巴罗夫皱眉,“让您进来已是破例,如今还要带一名华人同行,这恐怕……”
安娜怎会不懂他的意思?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巴罗夫先生,我可以为他支付二十万美元的‘参观费’,您看如何?”
“好。”
金钱的力量总是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