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案子牵涉到您,希望您可以协助我们的调查。”
沈少秋语气平静地说道。
“沈警官,我建议你先联系我的律师,有什么问题,直接和他说就可以了。”
蒋天生的语气甚至比沈少秋还要冷淡。
虽然沈少秋成功扳倒了陈敏红,在江湖上掀起不小波澜,对陈耀庆、大佬b、靓坤这一层级的混混来说,极具威慑力,但面对蒋天生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他即便不会故意得罪沈少秋,在对方登门寻事时也绝不会退让半步。
蒋天生心知肚明,他的脸面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着洪兴的脸面。
一个总督察随口一句话,就要他半夜亲自跑一趟警署“接受问话”,传出去不仅他自己颜面尽失,整个洪兴也会被看笑话。
“蒋先生,既然你这么正式,那我也只能以正式方式处理了。
我现在怀疑你,洪兴社龙头蒋天生通过下达社团命令,指使帮派成员杀害港岛籍男子、东星社团草鞋巴闭。”
“怎么样,蒋先生,该不会真要我带人上门请你走一趟吧?”
电话那一头,沈少秋语带嘲弄,一字一顿地说着。
‘轰——’
听到这句话,蒋天生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自他执掌洪兴以来,无论是警察还是江湖中人,还从没人敢当面如此威胁他,从来没有!
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后,蒋天生才冷冷开口:“沈警官,你刚才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现在,我就去你们湾仔警署,跟你好好谈一谈。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一定会让我律师控告你诽谤!”
深夜,一辆奔驰缓缓停在湾仔警署门前。
车里——
“阿耀,你陪张律师去探望阿b,了解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擦见见那个沈少秋。”
蒋天生神情冷漠地对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洪兴白纸扇陈耀吩咐道。
“好的,蒋先生。”
陈耀立刻回应。
“当年雷洛都没能让我父亲低头,一个小小总督察也想翻天?哼!”
蒋天生冷哼一声,推开车门,走进湾仔警署。
“告诉沈少秋,我蒋天生到了。”
进入警署大门后,他对门口站岗的两名制服警员淡淡说道。
“蒋先生亲临,有失远迎!”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便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休闲西装搭配牛仔裤的年轻人走进了蒋天生的视线。
“沈警官,早就听闻你是年轻才俊,没想到本人比电视上更显年轻。”
蒋天生平日里就爱看报纸、听新闻,对于最近两个月在警队炙手可热的沈少秋,自然是早有耳闻。
此刻一见到沈少秋本人,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笑意,仿佛先前那个语气严厉、扬言要控告他诽谤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哈哈,还是蒋先生宝刀未老啊,谁能相信您都快五十岁了?快请进,请坐,我刚煮好了茶,专门等着您来呢。”
沈少秋脸上的笑容比蒋天生还要热情几分。
若不晓得内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蒋天生是特地过来喝茶叙旧的。
几分钟后,在湾仔警署一间办公室中。
“沈sir,你们这儿的茶还真是不错。”
蒋天生轻轻啜了一口茶,笑着对沈少秋说道。
“蒋先生喜欢就好。”
沈少秋也是一脸笑意地回应。
“沈sir,我们洪兴和警方一向都是配合默契,今晚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客套几句之后,蒋天生便把话题引向了重点。
“蒋先生,你们洪兴铜锣湾堂口现任揸fit人阿b的手下陈浩南、山鸡等人,一共五人公然将巴闭杀害,现场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不存在任何误会。”
“而阿b在得知此事后不仅没有及时报案,反而还包庇他们逃离现场,这一点也没有任何误会。”
“至于蒋先生您有没有下达社团任务,指使洪兴成员去杀巴闭,这可能是个误会,也可能不是。”
沈少秋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蒋天生。
“沈sir,你又来这套了,这不是在威胁我吗?”
蒋天生脸上的笑容略微僵了一下,随即摇头笑道。
“蒋先生,李乾坤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他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坐着。
您这位龙头到底下达了什么命令,我想他也清楚得很。”
沈少秋目光直视蒋天生,语气不疾不徐。
听到“靓坤”这个名字,蒋天生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沈sir,这种哄小孩的话,就别拿来跟我说了。
给靓坤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皇气,更别说背叛师门了。”
“平时他确实不敢,但如果警方愿意支持他成为洪兴社的新一任龙头呢?”
沈少秋语气平静,缓缓开口。
“沈sir,靓坤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你们警方也不可能办得到。”
蒋天生神情不变,似乎并未被沈少秋的话所动摇。
“蒋先生,你们社团杀人,偷偷摸摸地做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在铜锣湾几万市民的眼皮底下动手,搞得满城风雨,让警队非常被动,这样做,真的不太好。”
“明天一早我就会去找刑事部主管李文彬李sir,我会建议他对这种公然挑战警方权威的行为,采取坚决打击措施。”
“见完李sir之后,我顺道会去拜访一下东星社的骆驼大哥,谈一谈巴闭的事。
怎么说巴闭也是东星的人,现在被你们洪兴的人砍死,不管从哪方面讲,骆驼作为东星龙头,都有责任为他出头,和你们洪兴正面交锋。”
沈少秋顿了顿,目光落在蒋天生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蒋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到时候我们警方一定会有所偏向,看看你们洪兴还能撑多久。”
“等所有能打的人撑不住的时候,靓坤就会跳出来逼宫,逼你把阿b、陈浩南、山鸡那几人交出来。
到时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坚持到底,让靓坤上位,然后他再把人交给我;要么你就被迫亲手交人,威信尽失,以后随时可能被靓坤取代。”
听到这里,蒋天生脸上的笑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思索。
他知道沈少秋所说的这一切虽然操作起来不容易,但如果真的发生呢?
为了几个像陈浩南、山鸡这样的四九仔,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片刻后,蒋天生望向沈少秋,缓缓开口:“沈sir,我是洪兴的龙头,我的面子不只是我个人的面子,更是整个洪兴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