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的人只是看一眼，又继续工作，一点不把这声爆炸放眼里。
“先生，你没给钱！”
李彩莲倏地抓住一个男人，快速用英语说。
男人神色阴沉，抱着衣服不撒手，也不给钱。
“65块，谢谢，”李彩莲一点不畏惧这个男人的目光。
刚才的爆炸明显是炮弹落入某个区域，但一点不影响这个黑市的运作，可见开这个黑市的老板是有势力的。
要是有人破坏黑市运营，吃亏的不会是她。
这些摊位，一个晚上得交200块漂亮币，摊位数量一眼望不到头，目测有几千个。
一个晚上能赚那么多，巡逻队自然会卖力维护秩序。
“我没钱，”男人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今晚要是不穿棉服，他会被冷死的。
现在他肚子空空，逐渐在失温，这一条街就只有这个摊位卖棉服，其他都是卖机械图纸，零部件等等。
“拿东西换也可以，”李彩莲眸光一闪，她认出这个男人是谁了，
大毛国机床设计师，发动机工程师塞里斯，上辈子在口岸被华国士兵救下，之后留京市做研究。
李彩莲之所以会认得，主要因为当时监狱工厂做零件出口，特意给“工人”上了一趟课。
“我…我只有图纸，你们也要？”男人慌乱地拿出一团纸。
张小红正想上前扒衣服，被李彩莲拦住了。
李彩莲拿了图纸打开，有好几份，抽出一份，把剩下的递给他：
“这一张就足够了，再送你一件毛衣马甲。”
男人眼眶微红，捏着手里的纸，手微颤抖。
他是逃出来的，知道自己被骗后，他就受不了，偷偷跑出来，
结果那些出来找他的兵竟然直接对他开枪。
李彩莲给他毛衣马甲后，扔了一包压缩饼干给他。
男人看到了，警惕往后退两步。
李彩莲却没再搭理他，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救这个男人，
她不想介入别人的因果，免得被反噬，除非这个人再送到她面前。
卖了一阵，人少了一些，
“好热……”张小红拿着保温杯喝热水，趁机擦汗。
宋小玲：“他们不觉得棉服贵吗？这个时候买，穿不了两个月。”
李彩莲把图纸拿出来看，是某个零件的图纸，还是航空领域的。
这一份图纸很值钱，前提是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我刚才看了一眼，卖厚衣服的摊位几乎没有，我们算独市。”张小红把保温杯挂脖子，又开始给客人找码数。
给100块的客人根本不等找零钱，跑了好几个。
还有，她发现这边的人基础算数一半，好几次找错钱给他们，他们只是愣愣的，看她的目光很复杂。
又忙了不知道多久，
陆修明提着热乎的烧饼回来，让她们趁热赶紧吃。
李彩莲把图纸递给他：“你看看这个，再决定今晚要不要给聂首长打电话。”
陆修明接过图纸看一眼，没看出是什么，只觉得结构有点眼熟。
“航空发动机图纸之一，刚才有个男人用图纸换棉服。”李彩莲简单说了刚才的事。
陆修明轻点头，把图纸塞给她，让她保管。
他知道媳妇有特别的方式，可以把东西藏好。
在黑市散市之前，他们先收摊，一路推着货去停车场。
李彩莲看了一路，难怪陆修明去这么久，
这些东西真的是夜市能卖的？
大毛国的人是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吗？
肯定是知道的，还拿出来贱卖，说明揭不开锅了。
…
另外一边，
同样来到大毛国的罗美玲，
她过了口岸就没出酒店，一直躲在房间里。
之前她还想倒卖东西，到这边后，觉得还是保命重要。
刘兴国跟着一起来，已经去夜市逛一圈回来，
他这次过来是带货做交易的，到这里后交易方联络不上，得等三天。
香江那边会联络新的买方。
刘兴国回来瘫坐沙发上：”你肯定想不到我遇到谁了，”
“难道是我认识的人？”罗美玲扒拉桌上的吃的，全是煎饼，但不吃就得饿着。
她后悔了，早知道就好好待在香江。
刘兴国瞥她一眼：“你妹妹李彩莲，在黑市卖棉服，
65块一件，一群人围着买，活该她赚钱。”
罗美玲不以为然：“呵，批发价都30-40了卖65赚什么钱？
抛开人工，运输等成本，也就平本。”
刘兴国摇头：“你知道现在大毛国都是用漂亮币交易吧？”
“是啊……”罗美玲突然顿住，手里的烧饼瞬间不香了。
65块漂亮币，一件就是240块华国币？
这个时候国内批发市场已经在清尾货了，拿货价会更低。
李彩莲是怎么想到来这边卖棉服的？
她想着卖点首饰什么的就可以，不辛苦又能赚高利润。
”承认你妹妹比你能吃苦，比你优秀很难吗？”刘兴国双眼微眯，要是当初他和李彩莲结婚会怎样？
要是她这么能赚钱，给她一个名分也是可以的。
大不了用钱哄罗美玲。
“怎么，你后悔了？”罗美玲冷嗤，咬着烧饼，戳他心窝：
“后悔也没用，她不会看上你这种人的，
从小她就懦弱，吴凤兰说什么她都听，要是那次下药成功，说不定就跟你领证了，
但你会让她抛头露面出去赚钱？”
罗美玲想到上辈子李彩莲嫁给刘兴国，之后被家暴，关在家里，
每次回娘家，李彩莲除了脸满身伤，还被李建设赶出门，说她影响李家风水。
刘兴国：“我是什么人，你一开始就知道，还上赶着送上门，不就是想过好日子，让我找关系给你安排工作吗？
罗美玲，你到现在还觉得是我拖累你，让你成现在这样？”
罗美玲眼含怒意，她不能责怪自己，不就得责怪别人，让自己安心吗？
是的，她不如李彩莲能吃苦，也不如她读书厉害。
以前吴凤兰只教她怎么讨好男人，怎么让自己过得舒服，能怪她吗？
“她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大冬天在黑市卖棉服，
可见之前传闻都是假的，她应该穷得揭不开锅了。”罗美玲又继续，心里诅咒千万遍。
她不该这样的，重来一次，为什么她还是会做那些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