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谁在乎我?”她猛地抬头,鼻涕眼泪糊一脸,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除了你,还有谁?”
佐佐木一僵,手从她背上收回来,尬得脚趾抠地:“呃……这个嘛……很多啊,真不少……你漂亮、有钱、智商在线,追你的人排队能从市中心排到郊区。”
“胡扯。”她舔了舔干裂的唇,没看他,目光飘向远方,“那你说,他俩现在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带我?为什么……非得丢下我?”
佐佐木沉默了两秒。
然后,轻轻说:“和我在一起……很委屈?”
“谁和你在一起啊!”窦珊像被烫到一样弹开,脸瞬间红到耳根,低着头不敢动,“你少胡说八道!”
佐佐木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你自己瞎想。”
她不说话,就缩着,像只受伤的猫。
佐佐木也不走,就挨着她坐着,像块木头。
几分钟后,他叹口气,声音软下来:
“你啊……真别一棵树上吊死。
这世上那么多好人,能宠你、陪你、把你当全世界的人,多的是。
真不用……非他不可。”
窦珊没答。
但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悄悄停了。
窦珊没再接佐佐木的话,脑袋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一言不发,像被抽了魂儿。
佐佐木也不当回事,嘴皮子还翻个不停,说几句就扭头瞅她一眼,接着又叨叨起来,跟个唠嗑的老太太似的。
“我没忽悠你啊,你真能挑个合心意的,过日子多踏实?你说是不是?”
清晨,董事局会议室早坐满了人,空气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今天把大伙儿叫来,就为一件事。”威廉·亨利扫了一圈,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心口,“自打胥炼冒头,咱们微软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熬。
人家搞出来的智能系统,甩我们几条街了!再这样下去,账上连螺丝钉都买不起。”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改变,必须改。
有谁反对?”
没人吭声,全低着头,连呼吸都轻了三分。
威廉嘴角一扬,满意了:“好。
我早有主意——咱也抄一套。
谁去?”他语气轻飘,“人选我定了。
你们信我,就别多问。
散会前提醒一句:今天这会,谁嘴不严,以后就别在公司混了。
懂的都懂。”
他刚踏出大门,胡悠钰已在台阶下等得像尊石像,见他出来,立刻深深一躬:“boSS!”
威廉只点了个头。
副董事长约翰也随后出来,瞧见胡悠钰那张脸,眼神一晃,立马心里有数,脸上的笑僵得像贴上去的:“……那位,是执行任务的人?”
威廉没否认。
约翰立刻堆出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哎呀,boSS放心,我这嘴严实得跟拉链似的。
公司还得靠您撑着,我就不打扰了,事儿还多着呢,回头电话联系啊!”说完一溜烟闪人。
胡悠钰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boSS,要不要顺手……?”
“不用。”威廉淡淡一句,“他不是那号人,没胆子玩花样。”
两人并肩离开。
总裁办公室,威廉随手把一叠资料推到胡悠钰面前:“摸清敌人才能打胜仗。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咋干吧?今晚,我要看到结果。”
胡悠钰双手接过,鞠了一躬:“是,boSS!”转身就走。
回到租的小破屋,她锁上门,往沙发上一瘫,翻开资料。
胥炼的日常行程、必经路线、甚至哪家早餐店他常去,全标得清清楚楚。
她咧嘴一笑,眼睛亮得吓人:“这下,省事了。”
随手一打火,纸张“呼”地燃起,火苗舔着字迹,转瞬成灰。
可那些信息,早烙进她脑子里了。
“今夜,好戏开场。”
夜,总是来得太快。
它给追光的人铺床,却把藏在影子里的狼,捧上王座。
胡悠钰换了一身破旧衣裙,头发凌乱,妆容憔悴,蹲在巷口小破屋的屋顶,静静等着。
等得脖子都酸了,远处终于晃出那个熟悉的影子。
她猛地跳下屋檐,冲着蹲在巷口的几个“混混”喊:“动手!快!”
几个小弟立马围成圈,指着她鼻子就骂:“操!你还敢出来?钱呢?你爹妈欠的债,你当甩手掌柜?!”
胡悠钰眼眶一红,鼻涕眼泪说来就来:“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拖的……刚来这儿,没亲人,没工作,连饭都吃不上……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我真的会还的!真的……”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正巧,胥炼拎着咖啡路过,脚步一顿。
那头,一个混混听得不耐烦,一把拽住她衣领:“吵你大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管你啥苦情剧!吵得老子脑仁疼!”话没说完,抡起胳膊就狠狠一甩——
“砰!”
胡悠钰重重摔在地上,呛得猛咳两声。
心里嘀咕:这哥们儿是真狠啊……算了,真实感拉满,值了。
她刚抬头,就见那道身影快步走近。
“住手!”
胥炼一把蹲下,扶住她肩膀:“你怎么样?”
胡悠钰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死死攥住他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救……救我……我快不行了……”
胥炼眉头拧成疙瘩。
旁边那混混横眉竖目:“你哪冒出来的?滚开!少管闲事!”
胥炼没急,语气反倒稳了:“我听见了。
她欠你们钱?”
“关你屁事?你要替她还?”
胥炼没答,直接从包里抽出一沓钞票,递过去。
混混接过,捏了捏厚度,咧嘴笑了:“哟,行啊。
今天算她走运,兄弟们,撤!”
等人走干净了,胥炼才回头,盯着满身灰土的胡悠钰:“你还行吗?”
“谢……谢谢……你救了我……”她声音小得像蚊子。
“没事,顺手的事。”胥炼又从包里摸出几张钞票,塞进她衣兜,“拿去买点吃的,换身干净衣服。
别饿着。”
胡悠钰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我不配!我……”
“叫我胥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