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炼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电脑，把自己早想好的方案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问题后，直接发给了老马。
没过多久，电话就响了。
“胥总，您刚发我邮箱那个计划……是不是马上就要动？”
胥炼一听是老马打来的，就为了问一句时间安排，语气里带着点冷意：“我没写清楚吗？这种事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
这话一出，老马差点把手机摔了。
“哎哟，不是不是！我哪敢质疑您啊！可这事儿……太猛了啊。
那边可是暴风雪游戏公司，全球顶尖的大厂，咱们拿它当垫脚石，真的能成吗？”
“老马，”胥炼声音低下来一点，“你是不是真的老了？当初你自己单枪匹马闯荡那会儿，怎么没见你这么畏首畏尾？”
“嘿嘿……那时候年轻嘛，什么都不懂。”
“所以你是觉得，现在穿了鞋，就不敢光脚了，对吧？”
胥炼一句话戳中要害。
很多人心路都是这样——当年一无所有敢拼命，如今有了家底，反而怕输、怕崩盘，不敢玩狠的，更别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
老马被说中心思，尴尬地在电话那头干笑。
“老马，你觉得，跟着我混，会让你重新变回一穷二白？”
笑声戛然而止。
“如果你觉得，在这个圈子里跟我走下去，还得处处算计、前怕狼后怕虎，那我只能告诉你，你很快就会掉队。”
胥炼没再多说。
话到这儿就够了。
他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如果老马不敢赌这一把，那过去一起拼《天师传奇》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以他现在的名头，还愁找不到能干事的人？
但他还是留了个门缝，就看老马能不能跨进来。
办公室早就没人了。
叶灵帮他订完外卖就走了，其他人也都下班了。
可胥炼还在座位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
“主人，很晚了哦，人类不是要吃饭才能活的吗？这么久不吃东西，你不饿？”
“不饿。”
他眼睛一直没离开屏幕，桌上中午和晚上送来的两份盒饭连动都没动。
“可波波监测到，你的身体正在渴望能量补充，这是饥饿信号。”
胥炼这才抬头，看着眼前浮现的虚拟投影波波，笑了笑：“真没事，我不饿。”
其实他自己也奇怪，以前就算面前只有一桶三块钱的泡面，饿了也能吃得香。
但现在脑子里全是事，根本没心思吃东西。
“主人，你在等谁吗？”
手忽然顿住，胥炼看向波波，眼里多了一丝欣赏：“嗯，看来你也开始懂人情世故了。”
也不算是专门等老马回复。
华夏这片地，从来不缺聪明人、能人。
但真能扛旗带队伍的，还得靠时间和磨练堆出来。
老马是有点迟疑，但他那套经验，没人能替代。
接下来这事，少不了他。
当然，这不是全部原因。
只不过有些话，胥炼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
“但主人，您跟老马通完电话，已经很久了。”
“再等十分钟。
要是他还下不了决心，那就算没人帮我吹风造势，我也照干。”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胥总！我刚联系了您的秘书，听说您还在公司，就立马赶过来了！”
门口站着气喘吁吁的老马，“刚才您那通电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想起来了，当年您借走《剑灵》的引擎，转头做出个新引擎甩我一脸的时候，那种感觉我又找回来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我面前重新打开一样！”
“您说得对，活着就是为了闯新关、破旧局。
不就是个暴风雪吗？
以后我们要是成了行业老大，难道还能指望别人对我们手下留情？”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结果咱们自己反倒怂了？这不是您教我的做人方式。”
“所以现在，我站在这儿，就想告诉您一句：我要跟您一起，把傲游工作室的名字，钉死在全世界最高峰的位置上！”
老马一踏进屋，张口就来了一堆掏心窝子的话，说得胥炼直眨巴眼，差点没反应过来。
“哎哟老马啊，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这儿大门敞开，啥时候都欢迎你。
但你突然整这么一出，我还真有点懵。
我又没指望你扛枪上战场给我拼命去，你在我这儿是顶重要的军师角色，动脑子的事儿还得靠你。”
胥炼最近经历的这件事让他看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本事再大，别人怕的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他背后那股子狠劲儿。
可问题来了——他身边这些跟着的人，虽然一个个头衔响亮，真碰上玩命的场面，全都不顶用。
平日里西装革履风光得很，但拳头砸过来的时候，再牛的身份也没法挡一下。
所以这段时间陪着谷雨竹，表面上是安抚她情绪，实际上胥炼暗地里一直在捣鼓一样东西——一套和他自己穿的一模一样的副装装甲。
功能基本拉齐了原版，还额外加了几道保险。
比如身份识别锁死，就算谁捡到了也别想穿上；还有个远程控制开关，只要胥炼一点，那装甲立马变废铁，跟自毁差不多。
现在老马在他身边的位置越来越重要。
虽说身边不缺保镖围着转，可世上的事谁说得准？有个万一呢？
“老马，有样东西给你。”
刚才那番表态说完，老马其实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一把年纪了，搞得跟立誓效忠似的。
不过一听胥炼要送礼，好奇心立马冒出来了。
他也懂分寸，这时候屋里没外人，态度早就摆明白了——不可能为了点小便宜背叛胥炼这条大腿。
所以在这种私下面谈的场合，他姿态放得恰当，既不端着也不卑微。
于是直接问：“我这日子过得也算顺风顺水，实在想不出你还缺什么没给我的……你说送我礼物，我还真猜不透是个啥。”
这话不假。
老马早就是国内互联网圈里的大佬级人物，钱、权、地位，能买的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