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多会看眼色,当即把徐家五个人拉到大堂外。
外面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圈。
徐家的人哀求着,哭嚎着。
但该扒的裤子照样扒了下来,只不过到底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里裤。
正常的犯人,衙差一般都会给他们留一丝脸面,不然露出大屁股,日后如何做人?让人有错就改,而不是逼着人自尽。
但对一些作奸犯科的大恶之人,衙役就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了,真的要死,那就死吧。
徐家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们一口气松下来,屁股上就传来狠狠地一板子,接下来又是二板、三板。
这种痛简直让人生不如死,屁股仿佛开了花成了几瓣。
徐老婆子更是没夹住尿,裤子湿了许多,地上还印了一小滩。
徐二嫂跟婆婆一样,只是屁股的疼痛让她一时之间没注意这些。
拉人去牢房的衙役撇撇嘴,今日这三板可是一点没放水,平日里,如果犯人家属塞的银子多,板子是可以轻些的,具体轻多少,那就看给的银多不多了。
今日五人全都挨了打,且一文都未舍得拿出来,不打你还打谁?
黄县令笑眯眯地走下来:“知礼,那些人打过之后会直接拉进牢里,你们也可以回家了,日后遇上麻烦事就直接来找我,不必客气。”
“多谢大人。”
“说过了不必谢,陈村长,回头徐家人交来罚银,我会让人送一些给你们,就当压惊费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回吧,时候不早,你们家还有些远。”
看着陈家人离开,黄县令也转身回了后面小院。
这些日子夫人送儿子去了望州老家,他干脆一个人缩在县衙后院,小妾什么的都不香了。
现在最主要的还的是调养身体,趁着自己年纪还不大,看能不能再拼出两个嫡子来。
一个时辰后。
陈家人到了家。
“相公,可还顺利?”吴氏问,看见人好好的回来,心里总算是放下心来。
郝氏跟知文、知行也眼巴巴看着他们。
陈富才声情并茂地述说了一遍,“乖乖,你们没看到县太爷的威武,能当上官的果然都不简单,徐家人这次应该会老实了。”
郝氏咧着嘴乐:“活该,打三十板才好,想人家银子想疯了,活该挨打,当家的,五个人一个不剩地挨打坐了牢,他家里人如何知晓他们做了牢?”
陈富才白眼一翻:“他娘,之前你老说我不聪明,我看你也笨,衙役不会去徐家村吗?”
郝氏仍是咧着嘴乐,不怪当家的说她,这样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没转过弯来。
幸好两个孩子不像她,还是比较聪明的。
不多时,几个堂伯、堂叔都过来了,听了事情始末,感叹一番,到底没说知道家的小媳妇,人已经娶回来了,现在说又有何用?
倒是没人发现小媳妇自始至终没看到这件事。
次日,黄县令派了人去徐家报信,又贴心地派了一个人去了袁家村,狠狠地训了一顿袁家两口子。
徐氏、袁长发这才知道徐家五个人全都下了牢。
衙差一走,徐氏哭起来。
“当家的,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要不要去我娘家一趟?”
袁长发冷声道:“衙差能来这里,自然会去徐家,既然坐了大牢,不可能一点罚银不交,你要去追着上门,你那些侄儿肯定抓着你不放,咱家满打满算还没有一两银,你是准备过年一两肉也不买吗?开春也得有些银用。”
徐氏瘫坐在凳子上。
她那些侄儿也没一个省心的,还不如装着不知道。
她也算是想通了,娘家实在不行,大不了不走了,日子要过,孩子要养。
她不知不觉摸摸屁股,可惜短时间根本不敢去陈家了。
……
顾四彦上车前一遍一遍嘱咐着盼儿:“这段时间不必再去制药坊了,安安心心看看医书,那些毒理背熟了,再好好琢磨琢磨。”
“师傅,您快回吧,本来你跟二师兄说好次日上午就回,您看看这都待了几日了?都腊月二十了。
还有,师傅,过年千万不要接我去您家,我就在谷里跟半枝他们过,我还想好好看书呢。”
“知道了,知道了。”顾四彦拿着布包上了车。
布包是丫头做给他的,里面还有一套衣服,听说是她一路上晚上在客栈做好的。
丫头实在太有心了。
接不接丫头一起过年就再说吧,过年实在没有读书有意思,学医的时间对盼儿来说确实珍贵,说不准三年后陈家小子就带了人走。
那样实在太可惜了。
顾四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丫头时时刻刻都给了他惊喜,学医的天赋如此之好,比苏沐少年时还厉害。
盼儿送走了师父。
又捏捏荷包,荷包里放着三张百两银票,师傅说是当日收的贺礼,并没有显明什么人送的。
不知道是师傅在和县给人看诊的诊费,还是其他……
总之师傅硬让她收着,她根本推不了。
她想过黄县令,可是当初黄县令贺喜家送了六十两,又转交给小相公二百两,这三百两于情于理应该都不会再是他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送出五百多两?
而且根本没必要。
陈家毕竟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村里人。
算了,不想了。
只是她现在实在太有钱了,一千三百两银,这么多银子,她如何花得完呢?
“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去城里过年吗?”
“自然是,顾家人多,咱们又不懂什么礼,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去了憋手憋脚的,还不如留这里看看书,做些衣服。”
虽然不打算去,但以防万一,她还是打算多绣一点荷包、帕子。
万一到时候师傅坚持接她去,那她也没法子,年礼不知道如何准备,太贵的买不起,还不如做些绣品备着,起码是有心了。
半枝这些日子一直笑眯眯的,以前挨打又挨饿,现在如同一个小老鼠,从糠缸里跳到了米缸里,日子好的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么好的主子,这么好的日子,她就是活一百岁也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