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建议你们先去一趟奔狼领,晚点去的话…深渊使徒恐怕就得手了。”夏玲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提醒道。
“什么!它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又在谋划什么危害蒙德的阴谋吗…”派蒙瞬间拔高了声音,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怎么说呢…具体情况你们到了就知道了。”夏玲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虽然我现在伤势好转,能到处走动,但要跨出蒙德去其他国家…你也知道,我的身体还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也是…你的伤虽然好了不少,但毕竟还没彻底痊愈,以防万一,这次你确实不适合跟我们一起去。”空望着夏玲苍白的脸色,斟酌着开口,语气里满是关切。
………………
后来当空、派蒙和戴因终于抵达深渊教团那处隐秘据点的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让他们停下了脚步—夏玲正站在不远处的岩石旁,眼神好奇地打量着据点入口。
“呃…怎么又遇上你了啊!”派蒙忍不住吐槽,双手叉腰,带着点嗔怪的语气说道,“你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回家养伤吗?怎么老是跟在我们后面瞎晃悠!”
夏玲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嘿嘿…”
“你这反应…怎么跟那个头卖唱的一模一样啊!”派蒙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我就是好奇,想进去瞅一眼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呃……”夏玲的话还没说完,脸色突然一白,手再次不受控制地扶上了额头,额角渗出密密的冷汗。
“你没事吧!”空和派蒙立刻快步上前,满脸担忧地查看她的状况,就连一直神色冷峻的戴因,也在一旁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没事…”夏玲缓了缓,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只能说…这里面深渊的能量浓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的身体有点受不住。”
“你的伤…难道和深渊有关?”空突然冷不丁地开口,眼神里满是探究。
……夏玲听到这话,瞬间沉默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没有回答。
“果然是这样!那你绝对不能进去!”空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进去就不进去…”夏玲瘪了瘪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些蔫蔫地转身离开。
(你不让我进我就不进?怎么可能。等你们进去了,我找机会再溜进去看看,总不能让你们独自面对危险。)她在心里默默嘀咕着,脚步却故意放慢了几分,眼神时不时往据点门口瞟。
空和戴因没有察觉夏玲的小心思,两人再度深入那座藏在山腹深处的古老遗迹。空走在前方带路,沿着先前从这里逃出去时的路线原路返回,指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腐朽气息,墙壁上的纹路也失去了光泽,真是个令人不快的房间。”戴因仰头望着遗迹中央那尊倒悬的神像,神像表面布满了裂痕,散发着淡淡的黑暗能量,他缓缓开口,“现在我终于理解你之前所说的‘恶质气氛’了。”
话音刚落,戴因突然眼神一凛,侧身对着空低声提醒:“小心,深渊使徒就在这附近,它的气息很浓烈。”
“呵呵呵呵……不愧是戴因斯雷布,还是这么敏锐的嗅觉啊……”一阵低哑又阴冷的笑声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深渊使徒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它周身环绕着深蓝色的深渊能量,“你还是这么讨人厌啊,教团的敌人,戴因斯雷布!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你身上那股可怕的血腥味—是来自曾经那场漆黑的噩梦,亦或是……嗯?”
它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空的身上,发出一声嗤笑:“奥…奥…真是危险啊。你身上也有那种腐朽的味道,让我觉得很熟悉…看来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事物。但可惜,教团以外的危险之物,都该被关在笼子里才对……”
“啧。”戴因不爽地咂舌,眼神冰冷地盯着深渊使徒,语气带着浓烈的杀意,“你的舌头恐怕也被深渊腐朽了太久,满嘴胡言……是时候该把它切下来了!”
……
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空握着剑冲向深渊使徒,剑光与深渊能量在遗迹中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没一会,被空的攻击压制得节节败退的深渊使徒渐渐体力不支,它见势不妙,立刻抬手凝聚深渊能量,想要开启深渊传送门逃离。
可就在传送门即将成型的瞬间,戴因突然抬手,一道暗色的能量锁链瞬间飞出,精准地扼住了深渊使徒的咽喉,将它悬浮在距离传送门几米远的地方,让它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道快到极致的剑光突然从黑暗中闪过,瞬间切断了戴因束缚深渊使徒的能量锁链。恐怖的能量余波如同冲击波般炸开,直接将猝不及防的戴因击退了两步,他踉跄着稳住身形,眼神警惕地望向剑光传来的方向。
待尘埃渐渐落定,在幽暗的房间内,一个手持金色单手剑、身穿纯白长裙的金发少女缓缓走出,挡在了深渊使徒的面前。她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表情冷漠而淡然,周身散发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空看到少女的脸庞时,琥珀色的眼眸不禁骤然紧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呆呆地注视着那道身影,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眼前的少女。
“公主殿下。”被救下的深渊使徒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语气里满是敬畏。
空像是被人从漫长的梦魇中猛然叫醒,他张了张嘴,用颤抖且沙哑的声音叫道:“荧……”
那声音不大,轻柔得像一阵风,却饱含着压抑了许久的思念与急切,每一个字都带着主人难以掩饰的激动。
“哥哥……”荧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空的身上,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太多情绪。
“终于…找到你了!”空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中只剩下荧的身影,所有的疲惫和警惕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重逢的喜悦。
他原本以为,时隔这么久重逢,至少能和许久不见的妹妹好好叙叙旧,问问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没想到,荧接下来的话,却是一句带着质问的疑问:“哥哥,为什么你会和戴因在一起?”
“……什么?”空猛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语气里满是错愕,“你问……戴因?”
空完全不明白,他们兄妹分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重逢,为什么荧开口第一件事,却是问关于戴因的问题?说到底,这是他们兄妹俩之间的事,戴因不过是同行者,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啊!
站在一旁的“第三者”戴因,表情倒是依旧淡定,他看着荧,缓缓开口:“荧,我们又见面了。”
“荧姐姐……”就在这时,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遗迹入口处传来,刚刚悄悄溜进来的夏玲,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她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震惊。
“嗯,好久不见,夏玲。”荧的目光转向夏玲,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她没有再分给戴因任何眼神,视线重新落回空和他身边的夏玲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哥哥……你不该和这个人同行。这个人…是我的敌人。”
“荧……”戴因听到这话,语气终于变得复杂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等一下!”空终于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氛围,他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别再说这些我不明白的话了,荧!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荧姐姐,你和戴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们为什么会变成敌人?”夏玲也忍不住开口,眼神里满是疑惑。她实在想不通,曾经似乎关系不错的两人,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空的眼神微微颤抖着,不解、欣喜、悲伤、疑惑……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眼眸中交织,形成一片令人心碎的波光。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荧的沉默打断。
荧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
“但这些…是我必须对你说的话,哥哥。”她没有理会夏玲的问题,目光坚定地看着空,“不要与戴因一起阻止我,更不要阻止深渊。那个人…戴因斯雷布,他是失败者,他曾阻止过坎瑞亚的灭亡,五百年前,他未能阻止坎瑞亚的灭亡,在那场灾难中,他身边亲近的人都沉沦在诅咒之中……眼睁睁看着他想要守护的人民,一个个化作深渊的怪物,却无能为力。”
“这种事以后再告诉我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空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他看着荧,眼神里满是期待。他只想快点带妹妹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家……”听到“家”这个词,荧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的眼神渐渐温柔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嗯,当然,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但我还不能跟你一起去往另一个世界,寻找新的家园……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仰起头,目光仿佛穿过沉重的天花板,凝视着遗迹外的天空,语气带着几分坚定:“在深渊淹没这座岛之前,我与天理,还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要打。至于你,夏玲……我想知道你们的立场。”
“我的立场?”夏玲没想到荧会突然问向自己,她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缓缓开口,“我的立场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提瓦特大陆上的所有人,都能安定、幸福地生活下去,不管是蒙德人、璃月人,还是其他国家的人。”
“听我说,哥哥。”荧突然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空,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我曾经有过一次完整的旅行,见过了这个世界的很多风景,也经历了很多事。所以,你也要跟我一样,亲自在这段旅行的终点,只有这样,才能在自己的眼中,真正直面这个世界的沉淀,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说着,荧身后的深渊使徒已经开启了一道深蓝色的深渊传送门,内涌动着危险的能量。
空猛地向前几步,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她的衣角,留住她。
“我们终将重逢,但不着急,哥哥。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等你真正理解我的那一天。”荧看着空,和他的眼神一样,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她像是根本没看到空眼中的不舍,转身朝着传送门走去。
戴因在这时,突然动了!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后发先至在空反应过来之前,就挡在了荧即将消散的传送门前,显然是想追上荧,弄清她的真正目的。
最终,空还是慢了一步。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传送门边缘时,深渊使徒、荧,还有戴因的身影,全都消失在了那片深蓝色光芒中,只留下一阵沉默的风,吹拂着空的脸颊。
这场重逢的泡沫,短暂地被梦境般的房间吹破,最终只剩下空一个人,还有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边的派蒙和不远处的夏玲。
“你还好吗?”空沉默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派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还好。”空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这口气,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失落和不甘都吐出来,他缓缓握紧了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至少…现在我的线索里又多了戴因这一个。只要跟着他,说不定就能再次找到荧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