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怕了?想跑了?”
“我记得,以前小姑娘受不了药性的苦,想要逃跑时,是你亲自带人抓她回来,也是你,一脚踩断了她的脚踝,对吗?”
“不……嗬嗬……”
沈时游疯狂摇头,泪水、血水和汗水糊了满脸,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叶容音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嗬嗬……”
别!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沈时游跪在地上,朝着叶容音低头。
“现在知道求饶了,以前小姑娘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也不知道心软呢?”
叶容音唇角勾着冷笑,随后再次落刀。
“啊——!!!”
微弱的惨叫短暂响起又戛然而止。
沈时游的双脚脚筋被齐齐挑断,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疼痛和绝望摧毁了沈时游的神智,他眼神涣散,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这才到哪里啊?你怎么就疯了?”
叶容音冷漠地看着他这副惨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无趣。”
叶容音冷笑一声,一刀贯穿沈时游的心脏。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刚刚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死了就知道了。下去之后,你可一定要好好跟小姑娘道歉啊!”
沈时游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后彻底瘫软下去,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不甘。
叶容音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以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迅速地清理掉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并将一些床幔、书籍等易燃物扔到了沈时游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叶容音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引燃了这些东西。
火苗迅速蹿起,很快便蔓延开来,浓烟与火光开始笼罩整个院落。
滚滚浓烟中,叶容音悄无声息地返回国公府。
途中,她将那套夜行衣以及沾满鲜血的刀扔入了京城的护城河。
河水滚滚流逝,能将一切都隐藏其中。
……
国公府内。
叶贤川正持剑守在通往内院的廊下,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
但当他看到叶容音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了实处。
叶贤川长舒一口气,立刻上前,没有追问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妹妹,你没事就好。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叶容音气息平稳,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杀戮。
她冷静地吩咐道:“三哥,现在,立刻让人去报官!就说府里进了穷凶极恶的贼人,已被伏杀,但怀疑还有同伙,让他们赶紧过来保护我们。”
“报官?”叶贤川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那这些人……”
他正发愁该如何处理这些尸首。
“当然是三哥你杀的。”
叶容音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三哥你可是父亲的儿子,虎父无犬子,临危不乱,勇斗歹徒,护卫家宅,自然杀得了这些宵小之辈。”
“这……这可以吗?”
叶贤川眼睛都瞪大了。
这些人夜闯国公府,被杀是活该,无人会追究,反而会因此称赞他的勇武,洗刷他往日纨绔无能的名声,这简直是改变形象的绝好机会。
妹妹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这功劳让给他了?
这抢功之事,他总觉得有些不妥。
“不然呢?难道要说是我杀的?”
叶容音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叶贤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三哥,你别忘了,我可是被迷烟迷住了,一直在屋子里昏睡。要不是三哥你机警,及时发现不对,特意赶过来救我于水火,我恐怕早已遭了毒手。”
“这个说法,难道不合理吗?”
叶贤川:“……这都行?”
“这不行吗?”叶容音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叶贤川嘴角一抽,看着妹妹那笃定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她的深意——如此一来,妹妹半夜外出之事便天衣无缝,外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国公府千金毫无干系了!
“行!”他重重点头,再无犹豫,“我这就让人去报官!!!”
叶贤川将叶容音迅速送回她的院落,看着她躺回床上装作昏迷,然后握紧了那把染了血的剑。
然后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大喊:“来人啊!有歹徒闯进来了!快报官!!保护小姐!!!”
话音响起的瞬间,国公府瞬间沸腾起来。
灯笼火把次第亮起,将府邸照得如同白昼。
叶贤川在第一时间,带着闻讯赶来的陈氏和一众手持棍棒的家丁冲进了叶容音的院子。
“容音!我的容音!”
陈氏看到屋内躺着好几具黑衣尸体,还有昏迷不醒的叶容音,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就摔在地上了。
“长嫂别怕,妹妹只是被迷烟熏倒了!”
“来人啊!拿清神瓶来!!!”
叶贤川一声令下,红杏立刻捧来药瓶。
叶贤川接过瓶子,手忙脚乱地拔开塞子,直接怼到叶容音鼻子下面。
混合着陈年薄荷脑和不知名辛辣药材的浓烈气味瞬间钻入鼻腔,叶容音被呛得眼前一黑,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唔……咳咳咳……”
她猛地睁开眼睛,瞪了叶贤川一眼。
这笨蛋三哥,演戏而已,用得着这么实诚吗?!
瓶子都快塞她鼻子里了!
叶贤川被瞪得心虚,赶紧把瓶子拿开,结结巴巴地说:“妹、妹妹?你醒了?太好了!这药是有点冲……”
“容音,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氏心疼坏了,连忙轻拍她的背,完全没注意到兄妹之间那短暂的眼神交锋,只当是叶容音被迷烟和猛药双重折磨到了。
叶容音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她低下头调整表情,再抬头时已经变回虚弱害怕的模样,只是眼角的泪光还没干。
“嫂子,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身上有点没力气而已。”
“对了,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话音刚落,叶容音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躺着的一堆死人。
一瞬间,叶容音脸上的血色尽退,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他们……他们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里……这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