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张老实夫妇带着念念去了县城投奔亲戚，临走时念念把那块白桦木留给了苏满，说能保护她。沈辞派人加强了山林的巡逻，严禁任何人靠近那片山谷。
但苏满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黑袍人留下的青铜面具内侧，“观”字的刻痕很新，显然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她想起罗盘在槐树下，短暂的异常指向——镇外那座废弃的青云观。
“去看看？”沈辞擦拭着佩刀上的血渍，刀刃映出他凝重的眼神。
“必须去。”苏满将白桦木收进木箱，“黑袍人既然留下‘观’字，那道观里一定有线索。”
镇外的青云观藏在半山腰的竹林里，断壁残垣上爬满了藤蔓，朱漆剥落的牌匾斜挂在门楣上，“青云观”三个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刚走近道观，罗盘就剧烈颤动起来，盘面的黑气与淡淡的金光交织，像是两种力量在角力。苏满蹲下身，拨开石阶上的杂草，发现缝隙里嵌着几粒黑色的种子，与噬灵木的汁液气味相似。
“他来过这里。”苏满捏起一粒种子，种子在她掌心微微发烫，“这是催生噬灵木的种子，被符咒处理过。”
沈辞推开虚掩的道观大门，灰尘在阳光里飞舞，正厅的三清像早已坍塌，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腐朽的经文。“看起来荒废了至少十年。”
苏满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石台，石台上刻着与青铜面具相同的花纹，只是规模更大，像个简化的阵法。她指尖拂过石台，罗盘的黑气突然暴涨，盘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藤蔓，正往阵法中心汇聚。
“这不是普通的废弃道观。”苏满的声音沉了下来，“是黑袍人培育噬灵木的基地之一。”她走到后殿，推开一扇布满蛛网的木门，里面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墙上挂着数十个陶罐，与黑袍人手里的一模一样，罐口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显然装过血液。地上挖着个深坑，坑底铺着黑色的土壤，上面散落着几粒与石阶上相同的种子，正隐隐发出绿光。
“他在批量培育噬灵木。”沈辞的脸色铁青，“青石镇只是其中一个试验点。”
苏满在陶罐旁发现一本破旧的账簿，纸页泛黄发脆，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地点，除了青石镇，还有青风镇、临水县……甚至包括京城周边的几个村镇。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个小小的符号，有的是树，有的是蛇，有的是狐狸。
“这些符号……”苏满指着其中一个树状符号，旁边写着“青风镇·老槐树”，“是精怪的标记。”
沈辞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蛇形符号后面，写着‘京城·魏府’。”
魏府？魏忠贤的府邸？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难道黑袍人与魏忠贤有关？用噬灵木培育精怪，是为了帮魏忠贤巩固势力？
账簿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复杂的地图，标记着十几个红点，青云观和山谷都在其中。最中心的红点旁写着三个字：“锁妖塔”。
“锁妖塔？”苏满皱眉，“那不是皇家用来镇压凶妖的地方吗？”
沈辞的脸色越来越沉：“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锁妖塔……”
话音未落，道观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竹林里穿梭。苏满和沈辞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和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