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的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竹林中穿梭嬉戏。它轻轻地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竹叶在低声细语。这风,带着丝丝寒意,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苏满和沈辞躲在道观的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道观走来,手里提着个麻袋,麻袋里似乎装着活物,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是黑袍人?”沈辞压低声音。
“不像。”苏满摇头,“身形比黑袍人矮,走路的姿势也不一样。”
黑影走到道观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来。借着月光,两人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粗布短打,脸上沾着泥土,眼神里带着恐惧和贪婪。
青年将麻袋扔在地上,解开绳结,里面滚出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嘴里塞着布团。
“别哭!再哭就把你喂树妖!”青年恶狠狠地威胁,声音却在发颤。
小男孩吓得立刻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满和沈辞对视一眼,悄悄绕到青年身后。没等他反应过来,沈辞已经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为什么抓孩子?”沈辞的声音冷得像冰。
青年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我是被逼的!是那个戴面具的人逼我的!”
“戴面具的人?”苏满追问,“他让你做什么?”
“他……他让我每月找一个孩子送到这里,埋进后院的坑里……”青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这样能让我病重的娘好起来,我没办法才……”
苏满的心沉了下去。又是一个被胁迫的人。她走到麻袋旁,解开小男孩嘴里的布团,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我叫小石头……家在山下的柳树村……”小男孩抽噎着说,“我娘让我来给道观送香火,被他捂住嘴带走了……”
沈辞将青年捆起来,押到后殿的深坑旁:“你埋过多少孩子?”
青年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三……三个……都是他指定的人家……”
苏满的指尖划过深坑边缘的土壤,罗盘的黑气在她掌心凝成个小小的骷髅头。她能感觉到,土壤里残留着微弱的孩童气息,带着不甘和恐惧。
“这些孩子……”苏满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说埋进土里能让树长得更快……”青年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当时不知道会害死他们……”
沈辞的佩刀握得更紧了,指节发白。他看向苏满,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把他带回县衙,好好审问。”
苏满点点头,蹲下身安慰小石头:“别怕,我们带你回家。”
离开道观时,竹林里的风更大了,竹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个孩童在哭泣。苏满回头望了眼黑暗中的道观,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冰冷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