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警察的车辆直接将他们护送到最近城市的一个安全屋。此地由“谛听”势力范围覆盖,相对可靠。
苏晚几乎是被陆沉渊半抱着进入房间的。连续的逃亡和精力透支,让她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医生立刻为她进行了检查和治疗,确认主要是虚弱和皮外伤,需要静养。
陆沉渊则顾不上休息,立刻与“孤狼”建立了安全视频连接。
屏幕那头的“孤狼”,脸色铁青,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彻夜未眠。
“你们没事就好。”看到陆沉渊和苏晚都还活着,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即语气变得无比森寒,“内鬼,找到了!”
陆沉渊眼神一凝:“是谁?”
“情报部分管外围安全事务的副主管,陈涛。”“孤狼”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你那条信息发过来后,我立刻锁定了有权限接触我们撤离计划的核心层。陈涛的账户虽然做得隐蔽,但还是被我们查到了他与一个海外空壳公司的资金往来,时间点就在你们出发前往横断山脉之后!而且,他的妻儿在一周前‘恰好’出国度假了,目前联系不上。”
动机、时机、权限,全部吻合!
“人呢?”陆沉渊语气冰冷。
“控制了。”“孤狼”言简意赅,“他嘴很硬,但撬开只是时间问题。我已经下令,全面清洗情报部,所有与陈涛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员暂时停职审查。‘暗刃’需要一次刮骨疗毒。”
陆沉渊点了点头,这是必要的手段。“血屠”那边呢?
“血屠”这次损失也不小,暂时缩了回去。但他们就像毒蛇,肯定不会罢休。时序圣殿藏在后面,我们很被动。”“孤狼”揉了揉眉心,“苏晚怎么样?她的……力量?”
陆沉渊摇了摇头,低声道:“暂时失去了,需要时间恢复。不过……”他看了一眼里间休息的苏晚,“她还有别的能力。这次能出来,多亏了她的判断。”
“那就好。”“孤狼”松了口气,“让她好好休息。你们先在那边安顿下来,等我清理完门户,再商量下一步。”
结束通话,陆沉渊走进里间。苏晚并没有睡,而是靠坐在床上,面前摆放着一台“孤狼”派人紧急送来的、经过特殊安全加固的高性能笔记本电脑。
她正在将加密通讯器里存储的那个代码模块,导入电脑,并通过多个匿名节点和加密链路,尝试与“镜”组织的主服务器建立连接。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专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带起残影。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如同瀑布般流淌,各种复杂的网络拓扑图和攻击警报窗口不断弹出又关闭。
陆沉渊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守护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突然,苏晚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成功了?”陆沉渊问。
“嗯。”苏晚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疲惫,却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模块已经成功加载到‘镜’的主防御体系。它强化了‘迷雾’协议,混淆了剩余资金池的流向。并且……抓住了对方的尾巴。”
她将电脑屏幕转向陆沉渊。屏幕上显示出一张世界地图,几个红色的光点正在闪烁,主要集中在两个区域——东欧某地,以及……东南亚!
“攻击源的一部分,锁定在东欧的一个服务器农场,那是‘血屠’常用的技术中转站之一。而另一个更隐蔽、技术力更强的攻击源,”苏晚指着东南亚的那个光点,“指向了暹罗(泰国)的一个地址,经过多层伪装,但其核心代码特征,与之前试图追踪‘观测者’失败的那个黑客组织‘零’留下的档案记录,有高度相似性!”
暹罗!巴颂的故乡!也是之前深海行动涉及的区域!
“是时序圣殿招揽了‘零’组织的残余力量?”陆沉渊立刻联想。
“很有可能。”苏晚眼神锐利,“而且,J刚刚传来消息,利用我提供的诱捕模块,他们反向植入了一个追踪程序到对方系统。虽然对方很快发现并清除了,但还是截获到了一小段未加密的内部通讯碎片。”
她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里面是一个经过变声的、模糊的男声,说着英语:
“……‘钥匙’已苏醒……力量未知……‘暗刃’清洗……计划b……启动……‘盛宴’……准备……”
钥匙苏醒,指的无疑是苏晚。计划b?盛宴?
这些零碎的词语,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时序圣殿并未因深海失败而放弃,他们启动了备用计划,而这个计划,似乎与“盛宴”有关,并且很可能已经在进行中!
“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计划b’和‘盛宴’指的是什么!”陆沉渊感到时间紧迫。
苏晚关掉电脑,揉了揉太阳穴:“我需要更多情报。而且,我的身体必须尽快恢复,哪怕不能动用沙漏之瞳,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她看向陆沉渊:“联系‘谛听’,我需要所有关于时序圣殿近期在东南亚,尤其是暹罗地区活动的详细信息。另外,帮我找一个人……”
“谁?”
“一个代号‘药师’的人。”苏晚缓缓道,“他欠‘镜’一个人情。他或许有办法,加速我的身体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