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残阳将最后一道金光铺洒在波涛渐息的海面,映照着劫后余生的人们。巨大的漩涡在身后缓缓平复,吞噬了残敌与遗迹,只留下些许漂浮的碎片,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深海之战。
朱建军立于一块较大的浮木之上,手中“瀚海之心”已收敛光华,变得温润内敛,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与脚下这片无边海洋之间那牢不可破的联系。北冥真气在体内奔流不息,比以往更加浩瀚深邃,带着潮汐般的韵律。
云心月轻轻落在他身侧,峨眉道袍被海水浸湿,紧贴身躯,勾勒出曼妙曲线,几缕湿发贴在光洁的额角,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风姿。她看向朱建军,眼中带着未散的余悸与深藏的倾慕,低声道:“朱兄,方才……多谢。”
朱建军转头,对上她那秋水般的眸子,心中也是一荡,温言道:“云姑娘客气了,若非你与星月盟诸位及时来援,我等恐难支撑至今。”他目光扫过略显疲惫却斗志昂扬的众人,扬声道:“诸位辛苦了!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返回岸上,从长计议。”
钱多多指挥着丐帮弟子清点人数,救治伤员,所幸核心人员虽有负伤,却无一阵亡,星月盟亦折损不大,可谓不幸中之万幸。众人寻回之前藏匿的小船,或施展轻功踏水而行,朝着记忆中的海岸线方向驶去。
夜色渐浓,海风带着凉意。船头,朱建军与苏星河、玄寂大师、云心月、血刃、刺青薇薇等人聚在一起。
“昌游公司抽取‘瀚海之心’力量,绝非仅为能源那么简单。”苏星河捻须沉吟,面色凝重,“他们与魂殿勾结,所图必然更大。此次失败,定不会善罢甘休。”
玄寂大师颔首:“阿弥陀佛。那李主管临去前所言‘备用方案’与‘清场’,令人不安。恐怕他们还有后手。”
朱建军摊开手掌,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瀚海之心”与若隐若现的潮汐源光,沉声道:“我融合此心,对水元感知大增。能隐约察觉到,东海之外,乃至更遥远的西域、南疆、北原,皆有类似的‘共鸣点’存在,且其中几处波动极其不稳,空间裂隙恐在扩大。源光失衡,已开始反噬此界稳定。”
云心月轻蹙秀眉:“当务之急,是需寻一处安全所在,让朱兄彻底炼化瀚海之心,掌握其力,或能找到稳定裂隙之法。同时,也需广布眼线,密切关注魂殿与昌游动向,以及其他源光可能现世之地。”
血刃抱着刀,冷冷开口:“兵来将挡。”言简意赅,却透着绝对的信心与杀伐决断。
刺青薇薇把玩着臂上流动的刺青,接口道:“没错!咱们星月盟也不是吃素的!正好让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见识见识!”
众人计议已定,决定先返回中原,依托丐帮与星月盟的情报网络,同时寻找适合朱建军闭关的隐秘之地。
数日后,一行人终于重返陆地,抵达沿海一处较为繁华的城镇。连日奔波激战,众人皆是人困马乏,决定在此稍作休整,补充给养。
城镇看似平静,但朱建军手持瀚海之心,灵觉远超常人,一踏入城镇,便隐隐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并非来自魂殿的邪祟,也非昌游的冰冷,而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好奇与一丝癫狂的意念。
是夜,朱建军正在房中打坐,试图更深层次地沟通瀚海之心,窗外却传来极轻微的破空声。他双目骤睁,身形已如青烟般掠至窗边。
只见月光下,一道黑影如同壁虎般贴在对面屋檐下,手中持着一个类似千里镜却更加精巧的器物,正对准他的窗口!那黑影衣着普通,像是本地混混,但眼神却异常狂热,口中喃喃低语:“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那光……宝贝……”
朱建军心中一凛,此人并非武者,身上也无特殊能量波动,但那窥视的意念却直接指向他怀中的瀚海之心!是巧合?还是……
他正欲出手擒下问个究竟,那黑影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收起器物,身形灵活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阴影中,动作之熟练,显然对地形极为熟悉。
朱建军没有追击,眉头紧锁。这种被普通人以如此诡异方式盯上的感觉,比面对魂殿和昌游的高手更让他觉得不安。这城镇,乃至整个江湖,似乎在他取得瀚海之心后,变得更加暗流汹涌。
“看来,归途亦非坦途。”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感受着怀中瀚海之心传来的、与远方某处灼热之地隐隐对抗的微妙波动,心中警兆渐生。
新的风波,已在寻常巷陌间,悄然滋生。而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