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封山!
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未明发江湖,但山门紧闭,巡山弟子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原本对香客开放的外围区域也立起了“谢客”的木牌,那股肃杀凝重的气息,即便是山脚下的寻常百姓也能隐约察觉。
紫霄宫后的真武洞前,张三丰对朱建军微微颔首,后者会意,将怀中那枚得自无量山秘境、关乎此界气运的“钥匙”——那块温润白玉取出。当白玉出现在洞口的刹那,整个武当山的地脉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开始向着真武洞缓缓汇聚。张三丰袖袍一拂,身影没入洞内,洞口随即被一层氤氲的紫金色气场所笼罩,隔绝内外。
“真武七截镇魔大阵”的布置,已然开始。
朱建军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怀中虽无白玉,但体内北冥真气与这武当山天地灵气的联系反而更加清晰,胸口那点纯白光点亦随之缓缓旋转,仿佛在呼应着地脉的波动。他知道,自己这“钥匙”的身份,并不仅仅在于那块实体玉石。
他转身,快步返回紫霄宫偏殿,这里已临时成为武林盟的指挥中枢。
宋远桥坐镇中枢,协调武当弟子布防。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
“俞师弟,你带人巡查后山险要,尤其是发现令牌的区域,扩大搜索范围,一寸土地也不可放过!”
“张师弟,机关暗哨全部启用,尤其是通往金顶、南岩宫的要道,布下‘真武荡魔弩阵’!”
“殷师弟,带领轻功卓越的弟子,组成游动哨,监控山外十里范围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武当这台战争机器,在宋远桥的调度下,展现出千年大派的深厚底蕴与效率。
洪峰则负责整合各派带来的精锐力量,与龙战于野等丐帮长老一起,将少林、天山、崆峒等派弟子打散重组,配合武当弟子驻守各处要隘。他嗓门洪亮,骂骂咧咧,却将防御安排得井井有条,无人敢怠慢。
清虚道长与玄难大师则负责内部安抚与甄别。慧明已被送入后山一处由宋远桥亲自设下禁制的静室,由两名武当长老看守。清虚道长还需时刻关注其体内“心魔引”的变化,并协助玄难大师,对各派弟子进行更细致的排查,尤其是与慧明、陈冲有过密切接触之人,虽不至于人人自危,但气氛依旧紧张。
朱建军的目光,则更多地投向了白鹭,以及她所带来的天山派力量。
“白鹭姑娘,”朱建军找到正在协助布置紫霄宫外围防御的白鹭,开门见山,“你昨夜追踪那黑袍人,除了感应到拜火教邪术气息,可还有其他发现?比如,他们可能的藏身之处,或者接应方式?”
白鹭手中动作不停,将一枚带有天山派独特标记的冰棱刺嵌入廊柱的隐蔽凹槽,头也不抬地清冷回应:“那妖人狡诈异常,身法诡异,对山势似乎颇为熟悉。我追至后山深处,他便借助密林与晨雾遁走,未能锁定其巢穴。至于接应……魂殿势力盘根错节,或许山中早有暗桩,也或许……他们根本无需接应,自有手段潜入。”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提供了信息(黑袍人熟悉地形),又强调了困难,还将矛头指向了可能存在的内部暗桩。
朱建军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转而道:“既然如此,有劳白鹭姑娘与影刃、灰狼诸位,负责紫霄宫至解剑岩这一线的主干道防御。天山派轻功卓绝,招式灵动,正适合应对可能的突袭与渗透。”
他将天山派放在了相对核心但也责任重大的位置,既是倚重,也是观察。
白鹭这才抬眸,看了朱建军一眼,点了点头:“遵盟主令。”随即,她便带着影刃等人前去布置。
朱建军召来钱多多和老夫子,低声吩咐:“重点留意天山派众人的动向,尤其是与外界可能的联系。另外,想办法查证一下,西域拜火教近期的活动,是否真如她所言。”
“明白。”钱多多应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殿外的人流。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悄然流逝。午后,天空渐渐积聚起厚重的乌云,天色阴沉下来,山风渐疾,吹得山林呜咽作响,俨然一副山雨欲来之象。
游动哨传回消息,山外官道出现不明身份的江湖人活动踪迹,人数不多,但行踪诡秘,似乎在观察武当山的动静。另有一支商队在距离武当山三十里外的驿站莫名滞留,形迹可疑。
压力,如同这天空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朱建军站在紫霄宫前的广场上,任由山风拂动衣襟。他能感觉到,体内北冥光点的旋转在加速,与脚下大地深处那股正在被张三丰引导、汇聚的磅礴力量隐隐共鸣。同时,一丝极淡极淡,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寒感,依旧萦绕在感知的边缘,时隐时现。
敌人就在附近,甚至可能已经混了进来。他们在等待,等待大阵布成的关键时刻?还是等待内应的信号?
“盟主,”段誉和虚竹来到他身边,段誉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我与二弟已准备妥当,随时可战。”
虚竹双手合十,憨厚的脸上目光坚定:“朱大哥,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朱建军看着这两位原着中的气运之子,心中稍安,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届时,或许需要二位贤弟之力,对抗最强的敌人。”
夜幕,在压抑的气氛中,终于降临。武当山各处要道、殿宇周围,燃起了无数的火把与气死风灯,将山峦映照得如同白昼。巡逻弟子的脚步声、口令声,在夜空中清晰可闻。
子时刚过,盘坐在偏殿调息的朱建军,猛地睁开双眼!
他胸口的光点灼热一跳!与此同时,脚下大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若非灵觉超凡绝难察觉的震动!并非来自真武洞方向,而是……后山!
几乎在同一时间,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惊呼:
“报——!后山禁地,慧明大师所在的静室方向,传来异动!”
“西南方山坳,发现大量不明身份者快速接近!”
“东北角暗哨失去联系!”
朱建军豁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
该来的,终于来了!
蛇,已出洞!网,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