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在身后锁上,世界便只剩下这个房间。
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永远亮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木材和某种廉价香薰混合的、令人窒息的甜腻气息。
秦酒成了被妥善收藏的瓷器,被精心打扮的玩偶。
菲利普显然乐在其中。第二天,他就带来了一条裙子。
不是末世常见的破烂衣物,而是一条真正精致、甚至称得上华丽的猩红色吊带长裙。
丝绸的质感冰凉滑腻,贴合着她纤细的腰身和并不夸张的曲线,裙摆如同流淌的鲜血,在她白皙的脚踝边荡漾。
内心oS:厚礼蟹,红色?他是不是对东方风情有什么刻板印象?下一步是不是要给我贴个花钿?不过真香警告…料子是真舒服,比那些粗布衣服强多了。
他亲自看着她换上,目光如同最挑剔的收藏家,带着近乎狂热的欣赏。
“很美。”
他低声赞叹,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她裸露的锁骨,却又在最后一刻克制地收回,只是用眼神一遍遍逡巡,“红色很适合你,我的小鸟。”
“像火焰,也像……寂静的鲜血。”
秦酒垂下眼睫,任由他打量。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黑发如瀑,衬得红裙愈发刺眼,肌肤在丝绸下显得愈发莹白,纤细的四肢和脖颈带着一种易碎的精致感。
她不需要表演,这种被强行妆点出的、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脆弱美丽,本身就是最好的伪装。
他没有碰她。
至少,没有实质性的侵犯。
但他的眼神已经代替了双手,无数次地剥开那层丝绸,侵略过每一寸肌肤。
那是一种缓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如同黏稠的蛛网,将她层层包裹。
他享受的是这种绝对的掌控感,是将美丽之物禁锢起来、仅供自己欣赏的快感。
秦酒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现状。
食物和水被定时送来,甚至比在营地时更精细。
她不需要担心行尸,不需要守夜,不需要为下一口食物奔波。
除了失去自由,以及面对菲利普时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精神上的侵扰,这几乎是她穿越以来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
内心oS:蟹不肉,摆烂了,躺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有个变态天天用眼神视奸之外,这简直是末世里的VIp休假体验。感谢‘饲主’投喂,希望刀姐动作快点,在我被这眼神腌入味之前来捞我。
她会安静地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或者躺在铺着干净床单的床上,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漂亮人偶。
偶尔,菲利普会进来,并不总是说话,有时只是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仿佛在欣赏一幅名画。
他会“无意”地靠近,递过水杯时,指尖划过她的手背;
会俯身拾起她滑落的毯子,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会用那种低沉的、带着诱哄意味的声音,讲述伍德伯里的“美好未来”,并暗示那里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
秦酒一律以沉默或细微的躲闪回应。既不激烈反抗激起他的暴虐,也不逢迎助长他的气焰。
她将分寸拿捏得极好,维持着一种受惊后逐渐“驯化”却又保留一丝倔强的姿态,这似乎更激起了菲利普的兴致。
几天后,房间门被猛地推开。
菲利普回来了。
但他的状态截然不同。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脚步有些虚浮,最重要的是,他肋下的衣服被浸湿了一片深色,隐隐透着血腥气,尽管他刻意用外套遮掩,但那不自然的姿势和苍白的嘴唇骗不了人。
内心oS! 哟!挂彩了!看这位置……是刀伤?稳了稳了!绝对是刀姐的手笔!国民警卫队保住了!计划通!
秦酒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在他进来时,受惊般从椅子上微微起身,红裙曳地,像一朵骤然摇曳的罂粟。
她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一丝懵懂的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关切,望向他的伤处。
菲利普的目光与她对上,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伪善温和,也没有了纯粹的占有欣赏,而是翻滚着压抑的暴怒和一种……被背叛的阴鸷。
他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这张无辜柔美的脸上,看出她是否与这次挫败有关。
秦酒适时地瑟缩了一下,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噬人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一副被他的脸色和伤势吓到的模样。
这反应取悦了他,或者说,符合了他对“无知笼中鸟”的设定。
他冷哼一声,没有像往常一样靠近,而是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喘息有些粗重。
“一点……小意外。”
他哑声说,眼神却依旧钉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秦酒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将桌上那杯未动的水朝他那边推了推。
这一刻,囚徒与饲主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带着伤,狼狈而愤怒;
她穿着他赐予的红裙,美丽而“脆弱”,却仿佛掌握了某种无形的主动权。
她知道,米琼恩成功了。
救援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这个美丽、温顺、等待被拯救的囚徒,耐心等待。
至于总督那愈发阴晴不定、时而温柔时而暴戾的态度,以及那随着伤势好转而可能变本加厉的、带着侵略性的肢体接触……秦酒在内心叹了口气。
内心oS:算了,看在他‘饲养’得还不错的份上,再忍忍。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体验一把末世强制爱(恶心版)了。瑞克,达里尔,刀姐……你们可要快点啊,这‘暧昧’戏码我再演下去,真要yue出来了。
房间内,血腥味与香薰味交织,红裙的囚徒低眉顺眼,受伤的饲主目光阴鸷。
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平衡,在无声的暧昧与压抑的张力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