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显然也没想到陈宇会被安排到这个房间,见陈宇推门而入,她浑身一僵,猛地从锦被中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眼中满是慌乱与无措,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你…… 你别过来!”
话音未落,她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巧的剪刀,银亮的刀尖抵住自己白皙纤细的脖颈,肌肤被刀尖映得泛出冷光。“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底满是决绝,显然是做好了宁死不从的准备。
“姑娘切勿冲动!” 陈宇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口中急切地说道,“陈某也不知你为何会在此处!你离开宴席后,陈某本也准备返回军营,却被丞相亲兵阻拦,是荀彧亲自带陈某来此房间,说这是丞相为陈某准备的歇息之地。既然此处有姑娘在,陈某这便离开,绝不多扰!”
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向房门,伸手就去推门,轻轻一推发现门板竟然推不动,又猛地用力推了两下,门板依旧纹丝未动,陈宇顿时明白门从外面被锁上了,陈宇刚踹门,就听到门外传来曹操亲兵低沉的声音:“靖安侯,还请您早些歇息。丞相有令,若今夜您踏出此房半步,我等护卫尽数要被处死,还请侯爷莫要为难我等!”
陈宇拉门的手骤然一顿,心中的寒意瞬间蔓延开来。他缓缓回头看向貂蝉,恰好看到貂蝉也因门外的声音愣住,抵在脖颈上的剪刀缓缓放下,却依旧警惕地盯着他,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
陈宇深吸一口气,脑中瞬间清明:曹操将自己与貂蝉锁在同一房间,又安排人在外监听,就是想要自己会趁人之危、做出越界之事。若自己稍有不从,怕是难以离开着下邳太守府了,可如果自己从了曹操的意,这把柄就落到曹操手里了,等以后自己和曹操走到对立面,“靖安侯私通吕布之妻” 的流言怕是马上就会传遍中原,而且要是让吕布知道爱妻貂蝉和自己私通,那自己将要面对的就是这个三国第一猛将无尽怒火!历史上曹操也只敢在吕布死后才想着霸占貂蝉,自己虽然不怕吕布,可眼下并无办法离开,得想个办法既能安抚住曹操,又不能真的对貂蝉行不轨之事,这种时代的流言蜚语相当可怕。
想到曹操居然这么对自己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出来,自己也是莽撞了,居然没有和花木兰一同离开,不过只从踏入了这府邸,没有让曹操满意,恐怕前面曹操也不会让自己离开,现在还是得先想想眼前该如何,先套套貂蝉的话。
“貂蝉姑娘,” 陈宇压下心中的怒意,语气尽量平和,“陈某并无半分冒犯之意。如今你也看到了,陈某亦无法离开。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你为何会被安排在此处?”
貂蝉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是…… 是丞相身边的侍从,方才将我从偏院带到这里,说…… 说从今往后,我便在此处歇息,无需再回之前的住处……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陈宇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貂蝉也不知情,终究只是这场权力算计中的牺牲品,与自己一样,身不由己。如此自己断然不能欺辱貂蝉,他走到房间中央的梨花木椅上坐下,对着貂蝉温声道:“姑娘不必惊慌,今夜陈某便在此椅上歇息,你安心在床榻上歇息便是。待明日天亮,陈某自会去找丞相当面问清楚,绝不让姑娘受此委屈。”
貂蝉看着陈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与怀疑:“靖安侯所言,是…… 是真的?可丞相他…… 他方才还说会善待奴家,怎会突然……” 话未说完,声音便弱了下去,连她自己都觉得 “善待” 二字太过苍白 —— 在这乱世,女子的命运本就不由自己掌控,更何况她还是败将吕布的夫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陈宇看着她眼底的挣扎,心中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说道:“某没必要骗你。曹操让你前来,既是试探某,也是将你视作筹码 —— 若某收了你,他便多了个牵制某的把柄;若某不收,他自然会将你留在身边,既满足私欲,又能对外彰显‘善待降将家眷’的美名。”
可他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像是有人正贴着门缝探听屋内动静。陈宇心中一凛:曹操安排了人在外监听!若今夜自己与貂蝉始终相安无事,以曹操多疑的性子,自己恐怕真的会有危险。只能先和貂蝉演一场戏骗过曹操,至于后面的事待自己回到凉州兵力强盛之后,自然要找曹操好好算算清楚!
事不宜迟,陈宇猛地起身,快步走到貂蝉面前。貂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双手紧紧攥着裙摆,眼中满是惊恐。不等她开口,陈宇便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姑娘莫怕,陈某绝不会强迫你。门外廊下有曹操的人监听,若今夜我们毫无动静,怕是都性命难保。陈某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让门外的人相信,你我今夜确有事发生,你明白吗?”说着便轻声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貂蝉。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貂蝉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 雕花木门的缝隙里,能清晰看到廊下烛火晃动的影子,偶尔还传来侍从走动的轻响,仿佛下一秒就有脚步声停在门口。她瞬间明白陈宇说的是真的,自己若不配合,恐怕真的会性命难保。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无奈取代。
陈宇见她应允,缓缓拿开捂住她嘴的手,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了。貂蝉深吸一口气,双手攥着裙摆,脸颊泛红,片刻后,一阵轻柔婉转的旖旎之音便从她口中传出,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媚,却又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貂蝉旖旎之音刚响起陈宇顿时一股无名邪火就冒了出来,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让给自己强制冷静下来,快步走回椅子旁坐下,伸手将耳朵堵住,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心神。可指尖刚触到耳廓,又觉得不够稳妥,索性将腰间系着的外袍解下,撕成两段,分别塞在左右耳中,只留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房门,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床榻方向瞟。
床榻上的貂蝉偷眼看向陈宇,见他背对着自己,双手死死堵着耳朵,身子坐得笔直,活像个生怕犯错的孩童,原本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转瞬即逝,她很快收敛心神,继续维持着旖旎的声线,不敢有半分懈怠,她知道,这场戏若演砸了,等待她的,只会是更悲惨的结局。
门外廊下,两名负责监听的亲兵听到屋内的动静,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其中一人轻手轻脚地退开,快步朝着曹操的寝殿方向走去,他需将此处的 “动静” 如实禀报给丞相。
屋内,烛火跳动,旖旎的声音与陈宇紧绷的身影形成诡异的反差。陈宇坐在椅上,双手死死按着耳中的布片,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自己被屋内的声音扰乱心神,忍不住要去冒犯貂蝉。
这般僵持了约莫大半柱香的时间,陈宇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猛地回过头,双手下意识地放了下来,耳中的布片也随之滑落,露出一双满是茫然的眼睛。看到站在身旁的貂蝉,他连忙问道:“姑娘怎么停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貂蝉被他直白的问题问得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都透着粉色,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声音细若蚊蚋:“靖安侯…… 已经半响了。”
陈宇一愣,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半响怎么了?外面的人会不会还没走?万一他们还在监听,咱们这戏岂不是白演了?” 他满脑子都是如何骗过门外的亲兵,完全没领会到貂蝉话里的深意。
貂蝉见他这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又气又无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一眼没有半分怒意,反倒带着几分女子的娇嗔,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风情万种。她轻咬下唇,扭捏了片刻,才小声解释:“半响已经够久了…… 寻常人家夫妻相处,这般动静也不过如此,再久反而显得刻意。门外的人若听到这些,定然会信以为真,靖安侯可放心。”
陈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追问有多憨直。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耳尖也泛起微红,连忙移开目光,对着貂蝉拱手道:“是陈某思虑不周,多谢姑娘提醒。既然如此,那姑娘便早些歇息吧,我今晚就在这椅子上将就一晚,绝不会打扰你。” 貂蝉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又看了看他缩在椅子上、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的局促姿态,心中那点因演戏而生的紧张忽然消散了些,反倒生出几分不忍,可自己心中始终牵挂着吕布,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道:“靖安侯可知...奉先...吕布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 “吕布” 二字时,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担忧,有委屈,还有几分连自己都说不清的依赖。陈宇看着她眼中的期盼,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当日在百里界,某率军阻击刘备,吕布被我军打散逃亡西边,暂时没有消息,应该是安全。”
“他…… 他真的安全……” 貂蝉喃喃自语,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色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她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哭声轻轻响起,像受伤的小兽般,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庆幸,还有几分对未来的迷茫。
陈宇没有上前安慰,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哭泣。他知道,貂蝉对吕布的感情很复杂 —— 既有被王允让自己献身离间董卓和吕布的无奈,也有和吕布相处日久的依赖,如今乱世漂泊,吕布是她唯一的念想。此刻的哭泣,既是为吕布的安全而庆幸,也是为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而悲伤。一会儿后,她稍微镇定了些,抬头看向陈宇,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多谢靖安侯…… 只是,奴家听说,靖安侯是凉州牧,手握重兵,连羌胡都惧你三分,为何会屈居曹操麾下,帮他攻打徐州?”
陈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某并非屈居曹操麾下,不过是与他临时结盟,共同讨贼罢了。凉州才是某的根基,待此间事了,某便会率军返回,至于中原的纷争,某暂时无意介入。”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符合对外 “无意中原” 的表态,也不算欺骗貂蝉。
貂蝉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柔和了几分:“靖安侯早些歇息,夜里寒凉,若觉得冷,案上还有一件薄毯,可盖在身上。”说罢,她便转身回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躺下,侧身对着墙壁,不再言语。烛火的光芒落在她的侧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也遮住了她眼底复杂的情绪,有对未来的迷茫,有对吕布的担忧,还有一丝对身旁这个 “坐怀不乱” 的靖安侯的感激。
陈宇看着貂蝉躺下,才松了口气。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布片,随手放在案上,又将案边的薄毯拿过来搭在腿上。看着屋内安静的景象,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暗自调侃:柳下惠你走开,今夜这 “坐怀不乱” 的位置,怕是要由我陈宇来坐了!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烛火渐渐变得微弱,最终缓缓熄灭。屋内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偶尔传来窗外风吹树叶的轻响,倒也添了几分宁静。
一夜无话。
隔天天刚亮,下邳太守府的客房内,烛火早已燃尽,只剩下烛台上凝固的蜡油。窗外透进几缕淡金的晨光,斜斜落在陈宇身上,他缩在椅子上,身上盖了那件薄毯,陈宇悠悠转醒,此刻腰背传来阵阵酸痛,左臂因长时间压着,连指尖都透着发麻的僵意。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睫上还沾着些许困意,正想伸个懒腰缓解僵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缓却清晰的脚步声 —— 步幅均匀,落脚轻稳,不似普通侍从的仓促,倒像是文官特有的从容。陈宇心中一凛,困意瞬间消散:这太守府满是曹操的人,此刻来寻自己的,十有八九是曹操派来的眼线,若让对方看到自己与貂蝉共处一室却分榻而眠,昨夜的戏怕是白演了。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起身时手肘不小心撞到椅背,“咚” 的轻响让他心头一紧,也疼的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有发出声音。一旁的床上,貂蝉也被动静惊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鬓边的碎发垂在脸颊,看到陈宇突然起身,眼中满是疑惑,手不自觉攥紧了月白色的锦被,指尖泛白。陈宇却没时间解释,对着她飞快比了个 “噤声” 的手势,随即抬手解开外袍的玉带 —— 玄色锦袍滑落肩头,只留一件素色内衬,在貂蝉骤然睁大的惊恐目光中,快步钻入她身旁的被窝。
被窝里还残留着貂蝉身上淡淡的兰芷香,与陈宇身上未散的铠甲尘气、淡淡的酒气形成奇妙的交织。貂蝉身体一僵,下意识想往床沿缩,却被陈宇用眼神制止:他微微摇头,又指了指门外,眼底的急切让貂蝉瞬间明白局势紧急,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乖乖僵在原地不敢动。
陈宇调整姿势时故意蹭乱了头发,衣领也扯得松散几分,露出一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慵懒模样。恰在此时,门外传来 “叩叩叩” 三声轻敲,力道均匀,带着几分礼数,紧接着是荀彧温和却藏着审视的声音:“靖安侯,某乃荀彧,丞相命某来请您,一同前往前厅共食早食。”
“来了。” 陈宇故意拖长语调,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甚至还加了一声轻缓的哈欠,仿佛真的是被敲门声从美梦中拽醒。他一边应着,一边慢悠悠从被窝里爬出来,起身时还故意抻了个懒腰,腰腹的弧度带着几分随性,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门板 —— 他能隐约听到门外荀彧轻浅的呼吸声,显然对方正贴着门板,仔细捕捉屋内的动静。
陈宇拿起外袍时,指尖飞快拂过衣襟,确认没有沾到床褥的棉絮,才慢条斯理地系上玉带。穿戴完毕后,他转头看向床上的貂蝉,对着她使了个 “配合” 的眼色,随即上前一步。貂蝉脸颊泛红,却还是听话地抬手,轻轻抱了他一下 —— 兰芷香蹭到他的衣襟上,带着女子特有的柔暖气息,足以让门外的人相信两人昨夜确实同床而眠。陈宇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松开,貂蝉立刻缩回被窝,用锦被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泛红的耳尖,装出害羞不敢见人的模样。
陈宇满意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襟确保香味明显,才转身拉开房门。门外的荀彧身着青色锦袍,腰系玉带,颔下短须梳理得整齐,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看似儒雅,眼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 目光先扫过陈宇松散的衣领,又飞快瞥向屋内,虽只看到床沿垂落的锦被与散落的枕头,却也足以印证猜测,眼中的警惕渐渐褪去。
“文若先生久等了。” 陈宇笑着拱手,语气自然得仿佛昨夜真的与貂蝉共度良宵,“昨夜睡得沉,竟没听到晨光报晓,让先生久等,还望海涵。”
荀彧拱手回礼时,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语气温和:“靖安侯客气了,曹公已在前厅候着,桌上的小米粥还热着,咱们这就过去吧。”
廊下的晨光已浓,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板上,映出细碎的光影。陈宇与荀彧并肩而行,两人步伐不快,间距始终保持着半步,空气中却飘着无形的张力。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荀彧突然开口,折扇停在掌心,语气带着几分似赞叹似试探:“靖安侯可知,昨夜主公将貂蝉姑娘送至您房中时,某还颇为惊讶,貂蝉姑娘乃世间少有的美人,丞相素来爱惜这般人物,如今竟舍得将她赏给您,看来丞相对靖安侯的爱才之心,真是溢于言表啊。”
陈宇心中一动,知道这话是在探他对貂蝉的态度,更是侧面点出曹操对他的看重程度。他垂眸看着脚下的青石板,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脸上不动声色:“丞相厚爱,陈某铭感于心。能得曹公这般器重,陈某惶恐,生怕辜负这份信任。” 他刻意避开 “貂蝉” 二字,只谈曹操的 “器重”,既回应了荀彧,又不落入对方的话语陷阱。
荀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折扇重新转动起来,笑着点头:“靖安侯这般通透,难怪主公如此赏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寿春的粮草、凉州的羌胡近况,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多时便到了前厅门口。
推开沉重的梨木木门,暖意夹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曹操正坐在主位的食案前,案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飘着几颗红枣,旁边放着两碟点心 —— 一碟桂花糕,一碟松子糖,都是中原常见的吃食。侍从正提着银壶为他添茶,茶汤倒入青瓷杯的声响清脆。见陈宇与荀彧进来,曹操放下茶碗,指节敲击着食案,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宇,你可算来了!快坐,这粥刚温过,还热乎着!” 他说着,目光却在陈宇衣襟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昨夜睡得可好?貂蝉姑娘…… 性子温顺,还合你心意吧?”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指尖停在食案边缘,显然在观察陈宇的反应。
陈宇走到侧边食案前坐下,对着曹操拱手笑道:“多谢曹公安排,昨夜睡得十分安稳。貂蝉姑娘温婉知礼,能得曹公赏赐,是陈某的福气。” 他顺着曹操的话往下说,语气恭敬却不谄媚 —— 既不显得过分贪恋美色,也不辜负曹操的 “好意”。
曹操闻言,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微微颤动:“好!好!你满意就好!” 他拿起筷子夹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才道,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说起来,吕布那厮真是暴殄天物!一届只会挥戟的莽夫,懂什么怜香惜玉?哪配得上貂蝉这般美人?也就宇你这般文武双全的人物,才配得上她。” 这话看似贬吕布,实则是在抬高陈宇,暗藏拉拢之意。
陈宇没有接话,只是拿起勺子舀了口小米粥 —— 粥熬得软糯,红枣的甜香在口中散开,心中却在飞速盘算:自己后面要如何应对自己和貂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的流言蜚语,自己昨晚的表现曹操今天应该会让自己离开了吧。两人各自怀揣心思,前厅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侍从添茶的动静,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一顿早食很快结束,侍从们上前收拾食案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陈宇端起新添的热茶,吹了吹热气,目光落在曹操身上,语气平和地说道:“丞相,今日陈某便返回凉州军营。昨日您提及华神医今日会到,不知此刻他是否已抵达府中?”
曹操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笑道:“华神医早已到了,此刻正在府外候着。某正打算陪你一同前往凉州军营,亲眼看看华神医为你麾下诸将疗伤的手段。” 说罢,他对着侍从吩咐道,“备马!”
“喏!” 侍从应下,快步离去。
陈宇也随之起身,见曹操已同意放自己离开,想来是昨晚的那出戏凑效了,对着曹操拱手道:“那便有劳丞相了。”
两人并肩走出前厅,刚到府门外,便看到一位身着粗布青衫、背着朱漆木箱的老者站在台阶下。老者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手中还握着一根木质拐杖,虽看似年迈,却透着一股精神矍铄的气度 —— 正是华佗。
见曹操与陈宇出来,华佗连忙上前一步,对着两人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草民华佗,见过丞相,见过靖安侯。”
陈宇见状,一个箭步越过曹操,快步走到华佗面前,双手扶起他的胳膊,语气恭敬得让在场众人都愣了愣:“华神医不必多礼!您乃当世神医,陈某麾下将士能得您医治,实在是他们的福气,也是陈某的荣幸,怎敢受您这般大礼?”
华佗被陈宇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眼中满是疑惑 —— 他与这位靖安侯素未谋面,对方久居凉州,按说不该认识自己,可看这态度,却像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医术一般。
曹操站在一旁,也是满脸诧异。他心中暗自思忖:陈宇一直驻守凉州,从未踏足中原腹地,怎么会对华佗如此熟悉,还这般恭敬?难不成他在中原安插了眼线,连自己身边有华佗这等神医都知晓?这般念头闪过,他看向陈宇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探究。
陈宇却没在意两人的异样,扶着华佗的手臂,继续说道:“华神医一路劳顿,本该让您先歇息片刻,可陈某实在担心麾下的项羽、薛仁贵,两位将军伤势,只能先委屈您随陈某前往军营一趟,还望您海涵。”
华佗闻言,连忙摆手道:“靖安侯客气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草民的本分。既然有将士受伤,草民自然是越快诊治越好,无需歇息。” 说罢,他提起背上的木箱,“草民的医具都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陈宇见状,心中松了口气,对着华佗做了个 “请” 的手势:“华神医,请!” 华佗点了点头,与陈宇并肩朝着马厩方向走去。曹操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的疑惑更甚,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对着身后的许褚吩咐道:“你带人随后跟上,务必保护好华神医与靖安侯的安全。”
“喏!” 许褚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
曹操则快步跟上陈宇与华佗,三人并肩而行,朝着马厩走去。一路上,陈宇时不时与华佗闲聊几句,话题多围绕着医术 —— 从外伤的处理方法,到草药的炮制技巧,甚至还提及了几味罕见草药的药性。华佗本以为陈宇只是寻常诸侯,却没想到他对医术竟也有这般见解,心中的疑惑更甚,却也渐渐放下了拘谨,与陈宇聊得愈发投机。
很快,一支由百名亲兵组成的护卫队便集结完毕,簇拥着陈宇、曹操与华佗,朝着凉州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整齐的 “嗒嗒” 声,在清晨的下邳城中回荡。
不多时,凉州军营的轮廓便出现在前方。营门前的士兵见陈宇归来,连忙上前迎接,齐声喊道:“参见主公!”
陈宇翻身下马,对着士兵们摆了摆手,快步走到华佗面前,扶着他下马:“华神医,咱们到了。” 说罢,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曹操说道,“丞相,里面请。” 曹操点了点头,与陈宇、华佗一同朝着军营深处走去。身后跟着的许褚一路上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凉州军营的布置,营垒划分规整,巡逻士兵步伐沉稳,甲胄虽沾着战尘却擦拭得锃亮,连营中通道都清扫得干干净净,不见半分杂乱。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暗自忖度:这凉州铁骑果然名不虚传,连军营内务都这般严谨,难怪能威震凉州。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军营中的伤病营。远远便见薛仁贵与项羽站在帐外等候,两人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白布绷带,项羽的左臂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右手,绷带边缘还渗着丝丝猩红;薛仁贵的左肩头同样缠着绷带,血迹透过布层晕开,格外刺眼,每一处痕迹都在无声诉说着那日战斗的惨烈。
见陈宇等人走来,两人当即躬身行礼,声音虽带着几分伤病的沙哑,却依旧铿锵有力:“末将参见主公!”
“免礼。” 陈宇快步上前,伸手虚扶,目光落在两人的伤口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伤势可有大碍?军医怎么说?” 说罢,他侧身让开,指了指身旁的华佗,“这位是华神医,乃当世医术最高明之人,丞相特意请他来为你们诊治,定能让你们早日痊愈。对了,霍去病呢?怎么没见他?”
项羽挺直脊背,沉声道:“回主公,霍去病一早便去校场练枪了,说要趁伤势未愈前多磨磨枪法。末将这就去喊他前来。”
“胡闹!” 陈宇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他虽伤得最轻,怎能一大早便去练枪?这是不想要身体了?” 话虽严厉,心中却了然 —— 霍去病两次败于吕布之手,早已陷入深深的无力感,如今只想通过拼命练枪快速变强,好一雪前耻。只是眼下并非说教之时,当务之急是让华佗为三人诊治,他对着项羽摆了摆手,“快去将他叫回来,就说华神医到了,要为他诊治伤势。”
“喏!” 项羽应下,转身快步朝着校场方向走去,步伐虽因左臂伤势有些不便,却依旧迅捷。
陈宇这才转身,对着华佗与曹操做了个 “请” 的手势:“华神医,丞相,帐内请。薛将军,你随我们进来,让华神医先为你诊治。”
薛仁贵点头应道:“是,主公。” 说罢,跟着三人一同走进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