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鲁班那天,苏念安特意穿了件带木屑图案的小围裙,手里攥着把迷你锯子(塑料做的,李老板给她做的玩具),蹲在历史小镇的木工坊前,盯着地上的木头碎屑出神。
“妈妈你看,这些木头屑像不像饼干碎?”她捡起一片卷起来的木屑,对着阳光看,“鲁班爷爷肯定能把它们变成好玩的东西!”
木工坊是新解锁的区域,里面堆着各种木料,刨子、凿子整齐地挂在墙上,空气里飘着松脂的清香。云娇娇正帮着整理工具,闻言笑着点头:“是啊,听说鲁班爷爷能把普通的木头变成会飞的鸟,会走的车,可厉害了。”
滚滚从工具台上跳下来,翅膀上沾着点木粉:“主人,召唤鲁班需要消耗‘巧思’能量——就是李老板改良包子褶、大家给美食小镇做装饰攒的那些点子,刚好够数!”
手环亮起金光时,木工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鲁班穿着件灰布短打,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手里还拿着把锛子,脸上沾着木屑,却丝毫不显狼狈,眼里的光比刨光的木料还亮。
“小家伙,你就是要见老夫的苏念安?”他放下锛子,声音带着木料般的厚重,“听说你这儿有不少新奇玩意儿?”
“鲁班爷爷!”苏念安举着塑料锯子跑过去,“我带您去看饼干屋!李爷爷用杏仁做瓦片,麦芽糖做门环,可结实了!”
鲁班跟着她穿过光门,一进美食小镇就被饼干屋吸引了。他围着屋子转了三圈,伸手摸了摸杏仁瓦片的纹路,又捏了捏麦芽糖门环,眼里满是惊叹:“这手艺!不用一根钉子,全靠糖霜粘连,比老夫做的榫卯还精巧!”
李老板正在烤新的曲奇,听见这话,脸都红了:“先生谬赞了,就是瞎琢磨的。”
“可不是瞎琢磨,”鲁班指着门楣上的糖霜花纹,“这弧度,这受力,得心里有谱才行。”他突然转身对苏念安说,“丫头,能借我点材料吗?老夫想给这屋子添个糖艺窗棂。”
“当然能!”苏念安立刻拉着他往烘焙坊跑,里面的糖霜、巧克力、杏仁片堆得像小山。
鲁班拿起融化的巧克力酱,又捏了捏彩色糖霜,手指翻飞间,一朵朵糖艺花就成形了——牡丹用粉色糖霜捏瓣,花蕊嵌着芝麻;莲花用白巧克力做托,莲子是颗颗饱满的杏仁。他把这些花粘在饼干屋的窗上,原本朴素的窗户顿时像开了满园春色。
“太好看了!”苏念安拍着手跳,“比幼儿园的剪纸还漂亮!”
鲁班笑着擦了擦手上的糖霜:“这算什么?等老夫回去取些工具,给你们做个会转的糖艺风车,风一吹就能掉糖粒!”
中午,李老板特意做了“木匠套餐”——像刨子的葱油饼、像墨斗的巧克力棒、像木槌的红糖馒头。鲁班拿起“墨斗”巧克力,咬了一口,可可的微苦混着焦糖的甜,让他眼睛一亮:“这‘墨汁’味道不错,比松烟墨香多了!”
大家围坐在面条河边,看着鲁班用树枝在地上画图纸。他说要给美食小镇做座糖桥,用麦芽糖当粘合剂,把饼干屋和蛋糕山连起来,桥上还能走果冻做的小船。
“这桥能经得住人走吗?”张爷爷有点担心。
“放心,”鲁班拍着胸脯,“老夫算过了,麦芽糖凝固后的硬度,撑几个娃娃没问题!”
苏念安趴在他腿边,看着图纸上弯弯曲曲的桥身,突然问:“鲁班爷爷,你做这些东西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累呀?”
鲁班放下树枝,摸了摸她的头:“累啊,但看到大家用着顺手,笑着夸好,就觉得浑身是劲。就像你李爷爷做包子,看到你们吃得香,他也乐呵,对不对?”
苏念安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糖艺花(刚才偷偷藏的),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像你做的花一样甜。”
鲁班捏着那颗糖花,糖霜在掌心慢慢融化,甜丝丝的,竟比他刨过的最光滑的木料还让人心里舒服。
光门闪烁时,鲁班的工具袋里塞满了李老板给的糖霜配方,还有苏念安画的“糖桥设计图”(上面画着好多笑脸)。“明日我带锯子来!”他挥着手里的巧克力棒喊,“咱们开工建糖桥!”
“我们备最好的麦芽糖!”李老板在烘焙坊门口应道。
苏念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光门后,发现历史小镇的进度条跳到了42%。新增的“时光灯”是棕褐色的,像鲁班身上的木屑,在飞檐上泛着温润的光。
“妈妈,鲁班爷爷说,做东西和做包子一样,都要用心。”她舔了舔指尖残留的糖霜,笑得眯起眼。
云娇娇望着木工坊的方向,那里仿佛还回荡着刨木的沙沙声。她知道,从今天起,那些“匠心独运”的传说里,会多一抹糖霜的甜,一缕巧克力的香,和一个孩子眼里,用真心捏成的糖艺花。
美食小镇的风里,混着松脂的清、糖霜的甜,还有鲁班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用心做的东西,才最能暖人心。”这话像颗糖艺种子,落在两个小镇的土壤里,等着长出更多温柔的故事。
历史小镇的荷塘开得正好,粉白的荷花顶着晨露,在碧叶间亭亭玉立,像从宋词里走出来的意象。苏念安蹲在塘边,手里捧着本《李清照词选》,指着插图里的藕花问:“妈妈,李清照奶奶是不是也喜欢这样的荷花?”
云娇娇正帮着摘荷叶(李老板说要用新鲜荷叶包糯米鸡),水珠顺着叶尖滚落,溅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应该是的,她写过‘误入藕花深处’,说不定也像你这样,在荷塘边玩过呢。”
“那我们今天召唤她吧!”苏念安立刻举起书,眼睛亮得像荷叶上的露珠,“我想请她尝尝荷叶包的糯米鸡,再听她念‘知否,知否’!”
滚滚扑棱着翅膀从荷塘上空掠过,嘴里叼着朵小莲蓬:“主人,资料查好了!召唤李清照需要消耗‘才情’能量——就是李白这几天在汽水泉边吟的诗、大家给糖艺花起的名字攒的能量,刚好够!”
手环亮起时,荷塘对岸的柳树下,缓缓走出个身影。她穿着淡紫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手里轻摇着团扇,眉眼清丽,眉宇间带着种书卷气的温柔,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敏,像朵带露的荷花,既有柔姿,又有风骨。
“便是你这小友要见我?”李清照的声音清婉,像荷叶上的水珠滴落,“方才听你念‘知否’,倒是念得有几分意思。”
“李清照奶奶!”苏念安连忙把手里的莲蓬递过去,“这是刚摘的,可甜了!我们去美食小镇吧,李爷爷用荷叶包了糯米鸡,可香了!”
李清照笑着接过莲蓬,指尖触到微凉的莲房,轻轻剥出颗莲子,放进嘴里:“果然清甜。也好,便随你去看看这新奇的小镇。”
穿过光门时,美食小镇的甜香扑面而来。荷花的清与奶油的甜缠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李老板正把刚蒸好的糯米鸡摆上长桌,荷叶包裹的三角饭团还冒着热气,解开时,糯米的香混着鸡肉的鲜、荷叶的清,瞬间漫了半条街。
“易安先生,您尝尝这个!”李老板递过一个糯米鸡,脸上带着点紧张——他昨晚特意翻了《漱玉词》,知道这位女词人爱精致吃食,“里面加了香菇和咸蛋黄,用新采的荷叶包着,不腻。”
李清照接过糯米鸡,指尖捏着温热的荷叶,轻轻咬了一口。糯米软糯,鸡肉鲜嫩,荷叶的清香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油脂,让她忍不住点头:“果然雅致。这荷叶的用法,倒比寻常蒸制多了几分野趣。”
苏念安举着杯荔枝汽水跑过来:“奶奶,这个配糯米鸡喝,像不像你词里的‘沉醉不知归路’?”
李清照被逗笑了,接过汽水杯,看着气泡在淡紫色的液体里轻轻升腾,像把星河揉进了水里:“这‘酒’倒比青梅酒清爽,适合夏日。”她抿了一口,荔枝的甜混着气泡的微麻,让她想起年轻时和赵明诚赌书泼茶的日子,那时的茶汤,也有这样沁心的凉。
午后,大家坐在稀饭池塘边的柳树下,听李清照念词。她拿起苏念安递来的巧克力笔,在块曲奇上写下“常记溪亭日暮”,字迹娟秀,墨香混着巧克力的甜,在风里漫开。念到“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时,苏念安和丫丫故意学着划船的样子,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先生,您觉得这小镇的日子,配得上您的词吗?”李老板搓着手问,眼里带着期待。
李清照望着远处打闹的孩子、忙碌的身影、流淌的面条河,轻声道:“词为心声,食亦为心声。这里的滋味,藏着寻常日子的暖,比多少风花雪月都动人。”她顿了顿,拿起块桂花糕,“这般甜,倒让我想起‘生当作人杰’之外,原来人间还有这般踏实的好。”
云娇娇坐在一旁,看着她眉宇间的柔和,突然明白,那些“寻寻觅觅”的怅惘之外,这位女词人心里,原也装着对人间烟火的热爱。当她尝到荷叶糯米鸡的香,饮下荔枝汽水的甜,那些藏在词句里的深情,便多了份落地的温暖。
光门闪烁时,李清照把苏念安送的荷叶书签(上面画着朵小荷花)小心地夹进词选,又带了块写着词的曲奇:“明日我带支新笔来,给这汽水泉写首新词。”
“我们给您备最甜的荔枝汽水!”苏念安挥着小手喊。
李清照笑着点头,转身走进光门,淡紫色的裙角扫过光晕,留下一缕荷叶的清、荔枝的甜,和一句未完的“知否,这人间至味是寻常”。
苏念安看着进度条跳到46%,新增的“时光灯”是淡紫色的,像李清照的襦裙,在飞檐上泛着温柔的光。“妈妈,李清照奶奶说,甜日子比词还动人。”
云娇娇望着荷塘的方向,那里的荷花还在静静地开。她知道,从今天起,那些婉约的词句里,会多一抹荷叶的清,一缕荔枝的甜,和一个孩子眼里,藏在寻常日子里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