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七侧眸看他，唇角微扬：“怎么，族长心疼了？”
张起棂沉默片刻，道：“再杀下去，人心不稳。”
言十七轻笑，指尖摩挲着陨玉，最终缓缓收回手。
“好，听族长的。”
他站起身，扫视众人，声音冰冷。
“从今日起，张家再加一条规矩——叛族者，杀！”
祠堂内，无人敢抬头。
——
当夜，张起棂踏入言十七的院落。
言十七正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铃铛，见他进来，懒懒抬眸。
“族长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张起棂走到他面前，垂眸看他。
“你太过了。”
言十七轻笑：“过？若不是我，张家早已分崩离析。”
张起棂沉默。
言十七缓缓坐直身子，指尖轻点自己胸口的陨玉。
“小官，你以为我为何要这么做？”
张起棂看着他，没说话。
言十七低笑一声，眼神却冷得可怕。
“麒麟卫，是母亲特意训练出来保护我的。为了我，她千辛万苦让麒麟卫拥有了长寿。而现在的张家，虽有能力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麒麟卫了。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要让他们重新记起来——”
“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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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言十七坐在案前，指尖缓缓划过泛黄的族谱。张家的血脉传承记录密密麻麻，近亲通婚的记载触目惊心。
\"同族相婚，生者留，异者杀……\"他低声念出族谱上的字句，眉头越皱越紧，\"愚蠢。\"
张起棂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那些被朱砂圈出的名字上——那些都是因与外族通婚而被处死的张家人。
\"他们体内的麒麟血，为何没有被剔除？\"言十七指着被驱逐的张泽专一支，声音冷了下来，“为何所有与外族通婚的族人都被处死，唯有这一支只是被驱逐？”
张起棂沉默片刻，道：\"他是张瑞桐的儿子。张瑞桐，是当时的族长。\"
言十七冷笑：\"所以他宁可让这些混血活着，也不愿彻底清除隐患？\"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沉沉，张家老宅的灯火零星亮着，如同苟延残喘的星火。
\"麒麟血是恩赐，也是枷锁。\"言十七指尖轻叩窗棂，“母亲当年创造麒麟卫，本就是为了守护我的存在。血脉越纯，天授的束缚就越深。\"
他转身看向张起棂，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而这些混血……他们体内的麒麟血虽然稀薄，但他们的能力和寿命却异于常人。一旦局势有变，他们就是最大的变数。\"
张起棂眸光微动：\"你想怎么做？\"
言十七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若他们一直不老不死，迟早会被人盯上……到时候，张家的秘密还能藏多久？等局势稳定后——\"
\"一个不留。\"
翌日，言十七召集所有留在族地的张家人，以\"验血\"为名，将他们集中到祠堂。
张海杏被囚在铁笼中，冷眼看着这一切。她虽然已被证实是汪家派来的细作，但此刻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以为……只有汪家盯上了张家？\"她嘶哑着嗓子低笑，\"这些混血里……可有不少人，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言十七瞥了她一眼，指尖在陨玉上轻轻一划。张海杏顿时如遭雷击，蜷缩着抽搐起来，再也说不出话。
他缓步走到那群跪着的混血张家人面前，目光如刀，一一扫过。
\"今日验血，只为确认你们的忠诚。\"他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若血脉有异——\"
\"格杀勿论。\"
张起棂站在祠堂门口，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言十七此举并非仅仅为了肃清隐患，更是为了震慑所有还存有二心的张家人。
——顺者昌，逆者亡。
……
夜深人静时，张起棂独自来到地牢。
张海杏被锁在最深处，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张族长深夜来访……是想从我这里套话？\"
张起棂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张海杏嗤笑一声：\"你以为你们那位圣婴真的在乎张家？他只是在利用你们……清除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包括那些混血……包括你。\"
张起棂眸光微沉，终于开口：\"汪家派你来，是为了什么？\"
张海杏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为了等一个机会……要不是言十七，张家……已经到绝路了。\"
她低笑着，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到那时……你们……只会沦为高位者的血袋，长生，将不再是张家专有。\"
张起棂转身离开，背影沉默如铁。
他知道，张家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