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学堂的古籍室里,泛黄的护脉图谱突然自行翻动,页面上浮现出清晰的“影子”——不是普通的投影,是带着温度的“忆影”:断灵族偷袭灵枢洞时,一名巡守队员用身体挡住蚀灵箭的画面;寒晶矿脉坍塌时,阿渊抱着受伤同伴冲出的场景;甚至还有陆行川自己补位灵核时,浑身是光的背影。
这些忆影本该是过往的守护印记,此刻却像活过来一样,从书页里“走”出来,在学堂里游荡。更诡异的是,忆影会“缠”上靠近的人:被队员护脉忆影缠上的学生,突然红着眼眶喊“别挡”;被阿渊救同伴忆影缠上的村民,下意识伸手去扶空气,嘴里念叨“快起来”。
“是灵脉的‘恐惧忆影’!”守渊族老者抚摸着图谱上的影子,指尖传来细微的颤抖,“灵脉记着过往所有危机的痛苦,现在它怕了,怕那些画面再发生,就把忆影放出来‘提醒’我们,却没想到忆影会缠人,吸走人的情绪,让大家困在过去的恐惧里!”
陆行川伸手去碰自己的忆影,指尖刚触到那层莹白的光,就感到一阵熟悉的刺痛——不是灵脉的痛,是补位灵核时,担心伙伴、担心大荒的焦虑感。他晃了晃头,那些模糊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忍不住攥紧镇渊杖,杖身蓝光不再锐利,反而泛着安抚的暖光,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忆影在矿脉那边聚集!”小阿木的哨音带着哭腔,暖光指向北境方向,“之前清理晶化灵的忆影越来越多,矿洞都被堵了,里面的巡查队员出不来,还在喊‘别碰晶核’!”
众人赶到寒晶矿脉时,洞口已被层层忆影堵住——有晶化灵追人的画面,有矿脉坍塌的场景,甚至有队员被晶丝缠上的忆影,这些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一道冰冷的墙,连阳光都透不进去。洞内传来巡查队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别过来!晶化灵要来了!”
老巫医试着用净灵骨符驱散,符光刚碰到忆影,就被忆影里的恐惧情绪“冻”住,碎裂成渣:“忆影是灵脉的心意凝结,驱散会伤它的心!得‘安抚’,不是对抗!”
可怎么安抚?陆行川看着洞内传来的恐惧喊声,突然想起母根前的场景——灵脉要的不是力量,是理解。他走到忆影墙前,没有举镇渊杖,而是慢慢伸出手,掌心贴着最外层的忆影——那是队员被晶丝缠上的画面,影子里的队员满脸绝望。
“你当时很害怕吧?”陆行川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忆影里,“但后来阿渊带着风雷箭来了,你被救下来了,现在还在学堂教孩子们认晶化灵的痕迹,你没白拼。”
话音刚落,那道忆影突然闪烁了一下,边缘开始变得透明。小阿木立刻明白过来,跟着喊道:“晶化灵后来被我们一起清干净啦!矿脉现在好好的,每天都有学生来写生,说要画‘最勇敢的矿脉’!”
阿渊也走上前,对着矿脉坍塌的忆影说:“现在矿洞外有防风雷阵,里面有护脉符,再也不会塌了,我还在洞壁刻了大家的名字,每个来的人都知道,是你们守住了这里。”
林风拉弓对着晶化灵追人的忆影,箭尖没有雷光,只有一片柔软的灵羽:“你看,现在灵云巢的灵鸟会来矿洞巡逻,一有异常就叫,晶化灵再也不敢来了,我们都好好的。”
随着一句句温语,缠在矿洞的忆影开始慢慢消散,像冰雪遇到暖阳。洞内的巡查队员声音渐渐平静,最后推开透明的忆影墙走出来,眼眶通红,却笑着说:“刚才好像真的回到那时候了,现在听你们一说,才想起我们早赢了。”
最深处,陆行川补位灵核的忆影还站在矿脉中央,浑身是光。陆行川走过去,看着那个“发光的自己”,轻声说:“谢谢你当时没放弃,现在大家都好好的,灵核也好好的,我们会一直守着,不让你白拼。”
那道忆影突然笑了——和陆行川现在的笑容一模一样,然后化作细碎的光粒,轻轻落在他的掌心,像一颗温暖的星。
当天傍晚,灵脉的忆影不再游荡,而是回到了古籍、矿洞、灵枢洞这些地方,变成了柔和的“守护印记”:图谱上的忆影会给翻书的孩子指重点,矿洞的忆影会给写生的学生当“模特”,灵枢洞的忆影会陪着守核的族人说话。
守渊族老者在学堂立了一块“忆语碑”,上面刻着:“忆影非惧,乃灵脉之嘱,记过往之勇,护今日之安。”陆行川摸着碑上的字,镇渊杖的蓝光与碑上的忆影光粒交织,他突然想起一点模糊的画面——补位灵核时,伙伴们在外围喊他名字的声音,原来那些声音,一直藏在他心里。
夕阳下,矿洞的忆影陪着学生写生,灵枢洞的忆影陪着族人守核,学堂的忆影陪着孩子翻书。陆行川和伙伴们坐在忆语碑旁,小阿木吹着安抚的哨音,阿渊擦着匕首,林风喂着灵鸟,老巫医晒着骨符。
灵脉学堂的钟声响起,这次的铃音里裹着忆影的暖光,裹着伙伴的笑声,裹着灵脉温柔的脉动,传遍大荒——那是灵脉在说:我记着你们的勇,也信着你们的守,我们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