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三千年的代价，返回泰拉之路！
秦长赢的记忆突然回到过去，他想起了莱恩，想起这位黑暗天使之主在某次对饮后，罕见地吐露心声道：“二弟，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的。”
“羡慕我？”
“嗯，不过不是因为父亲的偏爱，而是羡慕你总能看见第三条路，相比较于我的【规则】、圣吉列斯的【救赎】、基里曼的【秩序】，你总能一眼看透问题本质，真相在你眼中无从遁形！”
真相。
这个词如同钥匙般转动了起来，他开始观察、观察体内那些“善面”能量的流动路径；观察它们如何编织成汲取他力量的网络；观察这个网络如何连接到阿蒙体内某个旋转晶体；观察晶体旋转时四十九个面上闪烁的不同相位！
最终，他观察到其中一个相位在某个特定瞬间出现的、亿万分之一的脆弱间隙……
“该结束了。”外界亚空间能量已经让展开的龙骸静域泛起层层涟漪，他攥紧手中关刀，瞳孔深处，金色的光芒开始绽放，那每一粒“麦子”都是一个能量模型，每一个分叉都是一条因果线，每一个节点都是一个选择时刻。
注意到异常的阿蒙·查凯冷汗直冒，目光从天空上圣吉列斯与魁札尔同四位大魔的战斗挪开，凝视眼前的赤龙，咽了咽口，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事情好像有一些……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
龙骸之刃在长赢手中重新亮起，但光芒改变了性质，它不再是压制亚空间的静默领域，而是与周围一切能量场形成精妙共鸣的谐波。
秦长赢从未感觉如此顺畅，嘈杂的信息流可以得到控制，一切皆在眼中漂浮或消失，他现在可以自由自在，看到一切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了。
“阿蒙·查凯，你该回到亚空间而去了，你方才说选择你还是圣吉列斯……”长赢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讽，这位原体不假思索，凝视天空，大笑起来：“……净说一些怪话，你还配和我的天使相提并论？”
麦穗状的金色瞳孔锁定住那个旋转晶体，秦长赢上前一步，不等大魔翻涌，手中利刃便猛地出动。
感受到死亡气息那一刻，阿蒙·查凯也立刻出手，纵使周遭的能量屏障压制了一部分混沌能量，但对于祂自身来说，这也不过是多费一点力气罢了。
万种形态同时降临——喷吐烈焰的巨龙、挥舞镰刀的死神、诱惑低语的情人、狂暴怒吼的战士，它们每一个都是真实的存在，每一个都是阿蒙的化身。
然而，这一切皆被那柄关刀斩首，恐虐的斧刃、纳垢的毒雾、色孽的低语、奸奇的迷宫，这一切皆被龙骸之刃粉碎，包括那颗依旧汲取长赢本质的核心。
“咔擦————”
宛若琉璃的破碎声响彻，龙骸静域接触，大魔幻化的躯体支离破碎起来。
阿蒙或者说胧月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未开口，秦长赢便径直从祂身边冲了过去，纵使体力已经彻底消耗殆尽，但他却依旧选择去帮助圣吉列斯！
“我……我就……这么输了……”
“为什么……”
“明明……明明……我都看到了一切啊！！！”
“砰————！！！”
斯卡布兰德率先发动攻击，它从裂口中跃出，手中黄铜巨斧裹挟着数亿万亡魂的嚎叫斩下，斧刃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劈出黑色的裂痕。
大天使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体，挥舞毕功之矛格挡，然而对方的力量越朝自己想象，在金属碰撞的巨响响起那一刻，他整个人直接径直砸进地面并撞出了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大坑。
不等起身，卡洛斯的万变魔法就已经降临，无数紫色符文从虚空中浮现，编织成一座囚牢，无数能够彻底磨灭一位原体的谎言响起：
“你的兄弟已经全灭。”
“帝皇早已抛弃你。”
“投降将得到拯救圣血天使的方法”
……
圣吉列斯毫不犹豫，直接抬手刺破了自己的耳膜，随后毕功之矛化作流光，精准刺中了囚笼最薄弱的一点。
伴随碎裂的瞬间，库嘎斯的瘟疫吐信接踵而至，只是那些墨绿色毒雾还未淹没陨坑，天使那对残破不堪的羽翼便刮起大风，直接将这份蕴含着恐怖的梦魇，硬生生吹了回去。
屏住呼吸，刚想要还击，然而就好像是突然感受到什么一般，准备进攻的动作戛然而止。
猛地转身，夏拉希手中的鞭剑轻轻挥舞，一道道散发着粉色光芒的精神鞭挞袭来，毕功之矛格挡，最后在矛尖掠过这位色孽大魔脖颈一瞬，对方这才堪堪收手撤离。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躯，直接单膝跪在了陨坑中央，左腿膝盖粉碎，右翼近乎全部坏死，全身布满各种物理创伤与概念伤害。
“我……好像要死了……长赢……”
“轰————！！！”
话音未落，一道赤金色的流光撕裂毒雾，径直撞入陨坑。
夏拉希还打算阻挠，然而它鞭剑还未出手，一枚动力爪便毫不留情一击将其派出去，斯卡布拉德与库嘎斯就要上前支援，然而尘雾中一发掌心炮袭来，卡洛斯的魔法还未凝聚，一道从四面八方突然浮现的超维迷宫便将其笼罩。
大天使不敢置信转头，只见赤龙正重重摔在自己身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地面再次下陷，注意到圣吉列斯迥异的目光，长赢有些不好意思喊道：“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的伤势——”
“我还没死呢……”秦长赢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血，他摇摇晃晃站直身体，露出一个完全让人放心不下来的笑容，说道：“别想着独自一个人逞英雄！”
“你的伤势——”
赤龙苦笑着摆了摆手，打断道：“闭嘴……我要……我要节省力气，剑呢？我刚刚得到一条……一条战略情报，有了剑，你就不怕这群鼠辈了！”
“在那边。”圣吉列斯用毕功之矛指了指陨坑边缘，那柄封印着比拉克的魔剑正斜插在焦土中，剑身半没，四色光芒微弱但还在闪烁。
“给你……争取三秒……拿剑……这是我最后的助力了。”
不等圣吉列斯回应，秦长赢直接依靠着自己双眼中流动的能量信息，快速增加了龙骸之刃内置的静默领域和御龙爪内部的磁力控制仪。
依靠磁力扩张静默粒子……天才……全天下，怎么会有自己这么聪明的人？
他嘴角上翘，随即同时催动御龙爪与龙骸之刃。
“龙骸静域pro……启动！！！”
一层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在秦长赢左手掌心中心展开，那不是能量冲击，不是灵能领域，而是对在场所有魔法、巫术、亚空间的“否定”。
斯卡布兰德巨斧上流淌的血河突然能顾，然后开始倒流——不是时间倒流，是血液违背重力向上漂浮，仿佛“液体流动”这个概念本身被暂时否决。
卡洛斯伸展的蓝羽停在空中，表面那些低语的眼睛突然全部闭上，因为“声音传播”在这片区域变得极其困难，低语失去了意义。
库嘎斯的瘟医、夏拉希的欢愉，这一切也都发生了同样的失去，就连魁札尔也感受到不是，祂全身光芒黯淡，仿佛蒙上一层灰尘，纪元之力与现实交互的“通道”变得阻塞、粘稠。
维持着这份科技的秦长赢需要不断计算，他单膝跪地，体力流失太多，过度消耗让鲜血开始不断从七窍中涌出。
“三秒……”这是他最后能够发出的嘱托。
圣吉列斯明白了。
第一秒。
他无视重伤的左腿，仅靠右腿和一半的翅膀发力，便让身体如炮弹般射向陨坑边缘，目的便是那柄魔剑，速度之快，直接在身后脱出留到金色的光轨。
斯卡布兰德试图拦截，巨斧麾下，但在龙骸静域下，它的速度慢了正常情况下的百分之四十，圣吉列斯可以轻而易举闪避开，并且转身抓住魔剑剑柄。
第二秒。
卡洛斯的万变魔法在圣吉列斯握剑的专辑发动，然而面对威胁，他不仅没有松手，而且还将自身灵能疯狂注入魔剑，残留的金色灵能与魔剑的四神之力爆发出激烈冲突。
红的、蓝的、紫的、绿的，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它们在确认握持者是大天使的一瞬间，便立刻团结起来，直接将卡洛斯的攻击弹开。
趁此机会，拔剑，转身。
第三秒。
库嘎斯与夏拉希同时攻击，瘟疫毒剑与精神鞭挞从不同的方向袭来，它们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角度。
瞧好就在这时，秦长赢的龙骸静域也达到了极限，他喷出一大口鲜血，领域变得不稳定起来，但圣吉列斯也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当屏障解除那一刻，魔剑内被压制的力量全都爆发了出来！
伤口愈合，四神携带着那缕金光全都注入到了大天使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之中。
四位大魔同时发起攻击。
斯卡布兰德的巨斧斩下，卡洛斯的万变魔法轰出，库嘎斯的瘟疫吐息喷涌，夏拉希的鞭剑刺来。
圣吉列斯没有躲避。
他任由所有攻击命中。
巨斧斩入左肩，血焰反而顺着斧刃蔓延向斯卡布兰德。万变魔法击中右胸，紫光反而吞噬了魔法本身。瘟疫吐息覆盖全身，腐化反而被体内的纳垢之力同化。鞭剑刺穿腹部，魅惑之力反而被色孽妖纹反弹。
然后，他反击了。
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力量宣泄。
左拳带着恐虐的纯粹暴力，轰碎了斯卡布兰德的胸甲，右臂化作奸奇的变幻触手，撕下了卡洛斯的三分之一身体。背部的纳垢菌菇喷射出加强版的瘟疫孢子，让库嘎斯自身的腐化失控。眼中的色孽魅惑凝视，让夏拉希陷入自我欢愉的永恒幻境。
一息之间，四位大魔全部重伤。
最后，他挪动目光，望向魁札尔·库库坎尔，随即展开完全新生的羽翼一飞冲天！
“停下，该死的邪神，你们就这么喜欢圣吉列斯吗？”完美之子彻底陷入到了混乱，那空洞的胸口被魔剑刺中，五大纪元之力宛若决堤洪水，开始源源不断通过这柄武器涌入亚空间深处。
魁札尔痛苦的哀嚎着，他将余光看向彻底倒地的四头大魔以及远处还未完全死透的佩图拉博，不能犹豫了，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方式了！
就在灵能快要被抽干那一刻，这名最擅长献祭的巫师毫不犹豫献祭了在场所有大魔的躯体，四大能量直接朝着佩图拉博还未完全冰冷的遗骸灌入。
“四神啊！收下这份祭品，让钢铁重生，让堡垒化魔，让法罗斯……熄灭……”
佩图拉博的残骸开始发光。
不是金属反射的光芒，是从内向外透出的、混合了五色纪元与四神亵渎的混沌之光。残骸开始扭曲、变形、重组，无畏机甲的轮廓膨胀、拉伸，长出新的肢体，浮现亵渎的符文。
钢铁在哀鸣，誓言在破碎，一个从未有过的、由机械、血肉、灵能、纪元之力混合而成的怪物正在诞生。
而这一切发生的能量扰动，如同超新星爆发的冲击波，横扫整个战场。
然后，命中了法洛斯灯塔。
灯塔的光芒，闪烁了一下。
如同心跳漏跳一拍。
又闪烁了一下。
然后，熄灭了。
不是逐渐暗淡，是突然的、彻底的、如同从未存在过的熄灭。
整个萨索星，不，是整个星系，整个星域，都陷入了某种更深沉的黑暗——不是没有光线的黑暗，是现实结构被动摇、物理常数开始浮动、亚空间与现实帷幕变得稀薄的那种概念性的“黑暗”。
圣吉列斯看着熄灭的灯塔，看着下方正在被钢铁勇士拖走、恢复生机、渐渐升魔的佩图拉博，看着眼前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魁札尔，他举起毕功之矛，给予这头恶魔的肉体最后一击。
“三千年……”魁札尔用最后的声音，一种诡异的和声，尖啸道：“这座灯塔……将熄灭三千年……是你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