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大牛再次来到了帽儿胡同。
陈铁柱和张秀兰看到他,脸上满是心疼和担忧,赶紧把他拉进屋里说话。
陈大牛也没废话,直接拿出份早就准备好的断亲书,放到了他爹面前:“爹,张姨,签字登报吧,跟我断绝关系。”
陈铁柱眼睛瞬间又红了:“你...你还没完了是吧!我说了不可能,一家人...”
“爹!”
陈大牛直接打断对方,语气严肃道,“您听我把话说完,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您看看我现在,他们说的那些你也听到了,这已经不是会不会牵连的问题了,是肯定会牵连,而且很快。”
他看着父亲阴沉的脸,继续道,“爹,您不能光想着我,您还要想想建华、建设、建琳他们。
他们才多大?您想让他们以后被人指着鼻子骂吗?想让他们一辈子都毁了吗?!”
他又指着那份断亲书,“签了它吧,登了报后,你们就安全了。
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好自己的后路了,不会有事的。只有你们都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陈铁柱死死盯着那份断亲书,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秀兰在一旁已经捂着嘴哭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压抑的哭声。
最终陈铁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高大的身躯瞬间弯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妻子,又朝三个小儿女睡觉的方向看了看,他感觉心好痛。
转头对大儿子痛苦道:“大牛,能...能不签吗?我...”
“爹,别犹豫了,签了吧。相信我,我能自己过好的。”
陈大牛把笔递给他爹,安抚着对方。
最终,陈铁柱绷不住了,哭了!
然后用颤抖的手拿起笔,在那份断亲书上,一笔一划,无比艰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陈铁柱。
“大牛...呜呜...”张秀兰直接扑过来,抱住陈大牛开始嚎啕大哭。
陈大牛看着父亲签完字,心里也是如刀割一样难受。
他推开张秀兰,后退一步,对着陈铁柱和张秀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爹,张姨,儿子不孝,让你们操心了!”说完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陈铁柱此刻老泪纵横,上前一把抱住儿子。张秀兰也抱了过来,一家人抱头痛哭。
哭了好一阵,陈大牛才强忍着悲痛站了起来。
他拿出几个小瓷瓶递给父亲:“爹,这几瓶药您收好。有强身健体的,有治疗感冒发烧的,还有治消渴症的等等,用法我都写纸上了。”
他又留了张纸条叮嘱了弟弟妹妹几句,让他们听话,好好读书。
最后在夫妻俩泣不成声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个家。
第二天,陈大牛又被带走了。
傍晚回来时,他在路上,买了一份今天的报纸,很快他就在一块小栏目里看到了自己要看的内容。
陈大牛盯着那则声明足足看了一分钟,最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行了,这下老爹一家安全了。”
回到家后,他站在院子里,环顾了一下这个住了8年的四合院,心里倒是没啥留恋的,就是有些感慨。
“该离开了。”
当天夜里,等四合院众人睡熟后,陈大牛直接翻墙出了四合院,去往李怀德家。
他要做最后的打算。
“咚咚咚。”
陈大牛敲了会儿门,好半天,里面才传来李怀德的声音:“谁啊?”
“是我。”
门里面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插销拉动的声音。
李怀德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门外是陈大牛后,脸色变了下,还是把门让开了:“大牛啊,进来吧。”
等陈大牛进屋后,李怀德赶紧把门关上,对着里屋喊道:“媳妇,我一哥们来了,我们说点事,你们睡你们的。”
随后他转过身,搓了搓手,尴尬笑道:“大牛兄弟,你这事我也知道。
唉,哥对不住你啊,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你那身份捅出去的。
你现在每晚能回家就是我努力的结果,其它的哥真的没办法了。哎...”
陈大牛摆了摆手:“没事,李老哥,我就问你一句,还认不认我这个兄弟不?”
李怀德心里咯噔一下,以为陈大牛是要逼他硬保,脸立马垮了下来:“大牛诶,我的好兄弟诶,不是哥不认你,是这事实在无能为力啊...”
陈大牛知道对方误会了,解释道:“我没让你保我。我是说,看在我帮你治好了病,让你有了儿子的份上,能帮我个忙不?”
他把报纸拿给对方看,“你看,我爹一家已经跟我断亲登报了。我就想让你保住他们,别让我的事牵连到他们。
我想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李怀德一听是这个,接过报纸一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兄弟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没人敢去找陈工一家的麻烦,这点面子哥还是有的。”
陈大牛点了点头:“那行,我信你。李老哥,记住你的话,我陈大牛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他说着,手往怀里一掏,摸出一把手枪,直接对准了李怀德。
李怀德吓得顿时举起了双手,哀求道:“兄...兄弟,你这是干嘛?咱们有话好说。我保证,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家人受到牵连的。
你快把枪收起来吧,兄弟,别...别吓着屋里的孩子。”
陈大牛看着他那怂样,笑了笑,手腕一翻,把枪递了过去:“逗你玩的。这枪送你了,留着防身吧。”
李怀德手忙脚乱地接过枪,感觉像捧了个烫手山芋。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了口气:“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陈大牛拍了拍他肩膀:“怎么着?喝一杯?就当给我送行吧。”
“送行?你要走?”李怀德有些疑惑,随即一想就明白了。
他也没多问对方去哪,赶紧去柜子里拿了瓶酒,倒了两杯。
两人碰了一下,都是一口闷。
陈大牛放下杯子,从兜里掏出两个小药瓶放在桌上:“李老哥,这是送你的壮力丸,够你用一阵子了。走了。”
说完,他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里。
李怀德拿着枪,看着桌上的药瓶,又看看空荡荡的房门口,最后叹了口气,轻声道:“保重。”
说完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陈大牛离开李怀德家后,又去了另一个大杂院,找到了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