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把弑神枪插进雪地里，手还在抖。他喘了口气。
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幕。元始松手，枪反刺鸿钧，声音炸开又消失。那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系统。”他在心里说，“调出阵道真解。”
识海里浮出一段信息——【检测到诛仙剑阵残余波动，可逆向推演结构原理】。
他睁开眼，抬头看天。云还没散，光从缝里漏下来，照在四面山头上。
通天来了。
他没说话，直接落在萧战旁边，手里提着四把剑。
“你打算用它？”通天问。
萧战点头：“不只是破阵，我要把它变成自己的东西。”
“你知道这阵多难控吗？我当年布阵都差点被反噬。”通天盯着他，“你现在伤成这样，强行入阵，会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萧战笑了笑，“在推演阵里，看到万界崩塌，三皇五帝倒下。我不想再看了，我想改。”
通天沉默几秒，把四把剑摆在地上。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剑尖朝内，围成一个圈。
“西北角是弱点。”萧战蹲下来看，“上次我用青莲砸进去，系统提示我得了阵道真解。但我没懂，现在我想明白了。”
“说。”
“这个阵不是靠剑撑的，是靠‘眼’。原来的阵眼是你的心神，但现在你能撑多久？”
通天皱眉：“我不行。那天拼得太狠，元气没恢复。”
“那就换阵眼。”萧战把手按在胸口，混沌青莲缓缓浮现，“用它。”
通天愣住：“你拿它当阵心？它能扛住四杀剑的煞气？”
“试试才知道。”萧战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青莲上。
青莲转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光。
他盘腿坐下，把青莲放在身前，意识沉进去。
一开始什么都看不到。然后他感觉到一股阻力。
他一次次撞上去，又一次次被弹回来。
额头冒汗，鼻子里有血腥味。
“不行。”通天伸手想拉他，“你太急了，节奏乱了。”
萧战甩开他的手：“我不乱。我能感觉得到，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又冲进去。
这次他不再硬闯，而是顺着那股阻力滑进去，像顺着水流往下沉。
突然，他看到了。
一道纹路，在黑暗中闪了一下。
那是阵基的脉络。
他抓住那一瞬的感觉，把整个结构在脑子里重新搭了一遍。
“原来如此。”他猛地睁眼，“这阵不是四方平衡，是三角支撑加一变点。西北角不是弱点，是调节阀！你动它，整个阵的能量就会偏移。”
通天眼睛亮了：“你是说……我可以不用自己当阵眼，只要有人控制那个点就行？”
“对。”萧战指着青莲，“它就是新阀。我能用它调方向，也能藏后手。”
“那你现在能布阵？”
“能，但不够强。需要你配合。”
通天站起身：“你说怎么做。”
“你把四剑镇四方，我用青莲做核心。我们一起灌血，不是为了激活阵，是为了立契约——这阵以后不只属于你，也属于我。”
通天看着他，很久没说话。
最后他笑了：“好。从今天起，这剑阵不止是截教的杀招，也是咱们兄弟的刀。”
两人并肩站到阵中。
通天将四剑分别掷向昆仑四极。剑插入岩石，剑身嗡鸣，煞气冲天。
萧战站在中央，双手托起混沌青莲。
“来吧。”他说。
两人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落在青莲上。
青莲猛地一震，颜色变了，从灰绿转为深紫，又泛出金边。
地面开始裂开，一道道符文从雪下钻出来，围着他们旋转。
“稳住！”通天大吼，“别让它吸太多！”
萧战感觉身体被抽空，骨头都在响。但他没退，反而往前一步，把青莲狠狠按进地面。
“给我合！”
轰的一声，四道剑光从远处射来，在空中交汇，落进青莲。
阵成了。
可还没完。
青莲开始发光，一圈一圈往外扩。
每一圈光闪过，地上就多一层小阵。有的是困阵，有的是杀阵，有的连萧战自己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通天问。
“签到给的。”萧战喘着气，“叫‘阵中阵’。三百六十个小阵，全嵌在主阵里，随时能启动。”
通天瞪大眼：“你还藏着这种本事？”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萧战抬头，“它要失控了。”
天空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压力压下来。不是风，也不是雷，是一种规则层面的东西，像是天地本身在排斥这个阵。
“天道不让它存在。”通天握紧剑，“怎么办？”
“那就让它更强。”萧战一把抓住青莲，“逼它进化！”
他调动盘古血脉第三层的力量，把因果嫁接反过来用——不是把伤害给别人，而是把外界的压力转化成阵的能量。
每一道压制落下，都被青莲吸收，再反弹成光。
光越来越亮。
终于，一声巨响。
混沌青莲爆发出七彩极光，直冲九霄。
整个洪荒都亮了。
南荒深处，一座火山口震动了一下。
北冥海底，一块巨石裂开，露出半截骨臂。
西漠沙丘下，十二对眼眶同时眨了一下。
昆仑山顶，通天仰头大笑：“好！这才是真正的剑阵！登峰造极！”
萧战站在阵心，看着极光穿透云层，照进大地深处。
他忽然感觉到什么。
低下头。
脚下的土地在动。
很轻，但确实有声音。
像是谁在下面翻身。
他蹲下来，耳朵贴地。
通天察觉不对：“怎么了？”
萧战没回答。
他听到了。
心跳声。
不是一个人的，是十二个。
整齐，沉重，缓慢，却越来越有力。
“他们在醒。”他站起来，声音低，“不是明天，不是后天……就是现在。”
通天脸色变了：“你说谁？”
“祖巫。”萧战盯着地底，“我们刚才那一击，不只是点亮了天，也震开了他们的封印。”
“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萧战拍了拍胸口，“青莲在共鸣。它不是灵宝，它是钥匙。当年盘古开天，留下这朵莲，就是为了这一天。”
通天沉默片刻，忽然拔剑，指向天空：“那就让他们出来。外面这世道，早该换人说了算了。”
萧战看着他，笑了：“你也想翻天？”
“我一直都想。”通天咧嘴，“只是以前没人敢带头。”
“现在有了。”萧战抬起手，青莲悬在掌心，七彩光流转，“我不怕死，也不怕乱。我只怕什么都不做，看着一切重演。”
通天走过来，把手放在他肩上：“那你带头，我护你背后。”
“好。”萧战点头，“从今天起，咱们不躲了，也不装了。谁挡路，就砍谁。”
通天大笑：“这才像话！”
笑声还在山上回荡，地底又传来一声闷响。
比刚才更近。
萧战低头看脚边的裂缝。
一缕黑气冒出来，碰到极光，立刻化作青烟。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扔进裂缝。
石头没落地。
半空中就被一股力量碾成了粉。
“他们快出来了。”他说。
通天站到他身边：“准备好了吗？”
萧战握紧青莲：“你说呢？”